卢修斯一走进罗奥大殿,就看到尤科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大人,卢修斯大人!有人来通报,德拉科带着史玛隆一行高官,正在过来奥罗的路上了,马上就要到了!”
“他来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线报的士兵说,他们来了很多人,还有很多平民,说是史玛隆各个阶层的代表,他们都没有携带武器!”
卢修斯坐入议事厅里硕大的黑色皮椅中,双手交叉在面前,视线越压越低。德拉科……
卢修斯将萨拉斯等人一同召集到罗奥大殿上,该来的总要来的,卢修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来的那样快。
没有多久,随着号角的响起,以德拉科为首的史玛隆代表团,踏着稳健的步子走上了罗奥红色地毯。
卢修斯穿着黑色的披风,胸口挂着常常的金色流苏,墨绿色的眼睛闪闪发光,他站了起来,礼仪上表示着欢迎。萨拉斯依旧带着他那不变的笑容。尤科笑的很虚伪,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德拉科……
德拉科一副盛装的打扮,巧克力色的皮衣,镶着金边的靴子,象征权利的肩章,和顶着红宝石的权杖。他下巴微微抬起,金色的眼睛闪闪发亮,洁白的皮肤,栗色的头发,活脱脱一副国王的高贵样子。
相对卢修斯永远是沉默在一片黑色之中,黑发,黑衣,黑色的靴子,只有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德拉科像是天生正直的贵族,留着高贵的血液。而卢修斯则像是从小生活在丛林中的野兽,靠着他的牙齿和利爪征服了天下,即使隐藏起了原始的兽性,却依旧无法掩盖他危险的锋芒。
卢修斯伸出左手,德拉科微微点头入座。
“不知阁下千里迢迢来到罗奥,有何贵干?”卢修斯平稳的开口。
德拉科微微一笑:“既然已经来了,那我就代表整个史玛隆的臣民直言不讳了。”
卢修斯挑了挑眉。
“我希望卢修斯大人能将魔王宝剑归还史玛隆!”
“魔王宝剑?不是在贵国的克鲁姆特湖里么,您怎么会跑来罗奥跟我要呢。”
“阁下,您这样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您暗中闯入了史玛隆,夺走了魔王宝剑,史玛隆的战士都看见了,您必须将魔剑归还史玛隆,否则史玛隆的人民会封闭对奥罗的所有经济上的交往和援助!”
“哦?”卢修斯冷冷的哼了一声:“看见了?谁看见了?是史玛隆人看见了?可是我们罗奥人没看见!”
德拉科瞟了卢修斯一眼,脸色立刻冷了下来:“卢修斯大人,不用在多说什么了!如果您不肯归还属于史玛隆的魔王宝剑,那史玛隆的战士将会不惜付出战争的代价!”
“战争?”卢修斯垂着眼帘,冷冷一笑:“好啊,我到要看看一群天天坐着玩沙子的占卜师用什么方法可以战胜我们的黑魔法!”
德拉科一下站了起来,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卢修斯,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卢修斯,请你停止对我国人民的污蔑。如果失去预言师的占卜,你们罗奥的前途也会一片渺然。”
德拉科一步步走了出来,看着大殿前的所有人,正直忠诚的样子发挥到了极限:“魔王宝剑自从魔王死后就一直存在与史玛隆的克鲁姆特湖中,史玛隆珍视宝剑胜过于自己的生命。可是你——卢修斯,你背着史玛隆背着我,甚至于背着你们罗奥的臣民,偷偷潜入了我们史玛隆。你偷走了魔王宝剑,杀死了史玛隆的士兵,你罪大恶极……”德拉科说着声音都开始颤抖了,边上的所有人也开始互相看着对方,神情出现了疑惑:“但是尊敬的卢修斯大人,即使你做了这些事,我德拉科依旧以礼相待。我尊重我们两国之间的友谊,你可以不承认,但是史玛隆和罗奥的人民不是傻瓜。每个人都清楚的知道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大殿下面的人群还是有些蠢蠢欲动了,德拉科演讲式的话语显得很有感染力,再加上他天生显得正直的容貌。人们开始交头接耳,甚至包括一些罗奥的大臣。萨拉斯站在卢修斯的身边,渐渐的感觉到,形式似乎开始变得不太有利。
“你看——”德拉科伸手指着殿下的一群人:“这里有老人,有孩子,有母亲有丈夫!他们都是史玛隆的平民,他们为什么千里迢迢愿意跟着我来到罗奥?”德拉科眼神闪动的看着卢修斯:“是因为你拿走了魔王宝剑,那就等于拿走了他们的生命,他们的心!史玛隆人天天在自我谴责和惶恐中度过,难道您就能心安理得吗?”
殿下突然爆发出一片哗然,夹杂着小孩的哭声:把魔剑归还史玛隆!把魔剑归还史玛隆!
连站在大殿上的尤科,也显得底气没那么足了,偷偷看着萨拉斯:“这到底是怎么啦?魔王宝剑,我们真拿了他们的剑吗?该死,叫那孩子别哭了,听的人心烦!”
德拉科的夸张的演说居然起到了效果,就连罗奥的人民也开始倒向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卢修斯猛地站了起来,那股气势仿佛一直压抑着怒火的豹子,那双墨绿色眼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瞬间在场所有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气,那些民众也瞬间闭上了嘴。在情绪调动上,德拉科占有绝对性的优势。但是对于个人气势来说,却无人敢于挑战卢修斯的威严。
“德拉科殿下,有一点您似乎忘记了,”卢修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魔王宝剑只有魔王才能拿起!您真的认为是我拿起它了吗?”
德拉科突然面色一冷,殿下的人也突然意识到了这点,开始交头接耳。
德拉科立刻恢复了平静,大笑了一声:“这些说法只存在于一千年前,谁又真正能够确认呢!”德拉科目光如炬的看着卢修斯:“即使你能拿起魔剑,难道说你就是魔王?”德拉科冷笑了起来:“恕我直言,如果你真的是魔王,想必真正痛苦的会是你们罗奥人自己吧。你的出生,你们罗奥人要比我们更加了解!”
一句话说得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哦?”卢修斯轻蔑的看了德拉科一看,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您认为我的出生不足以通知罗奥?那你问问所有的人,问他们会不会背叛我!”
殿下所有的人立刻死死闭上了嘴,吓得半句话都不敢说。
“不管怎么说!魔剑是属于史玛隆的,阁下的做法和强盗无异!您说的没错,我们史玛隆也许没有战争的实力,但是我们史玛隆都是正直善良的,即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会保卫尊严!”德拉科一声大喊,所有人几乎都跟着欢呼起来,尤科开始神情紧张,有些手忙脚乱了。
狡猾的德拉科,避重就轻的只讲感情,再加上他充满正义感的言辞,人们轻易的就被蛊惑了。卢修斯其实早就想到了,自己去到史玛隆的时候,其实已经进入了德拉科的全套。自己和云白走失,在占卜店被迷晕,然后又出现了那个叫凯特的女孩,一切都是德拉科算计好了。他自己无法拿走克鲁姆特湖中的魔剑,想借着自己的手来实现而已。只是最后他失算了!
包括那个给自己看水晶球的魔法师……卢修斯恨得咬紧了牙关。
现在其实卢修斯已经陷入了窘境,他不但不能辩驳,甚至于绝对不能承认魔剑在自己的手中。因为刚才德拉科的言谈,已经把这件事上升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道德级别,如果自己在罗奥人面前承认了魔剑就在手中,那么人民会认为他是一个强盗,这会动摇他的地位。
德拉科看卢修斯一言不发,眨动着睫毛走了过去:“如果您不交出魔王宝剑,那也可以!”
卢修斯挑了挑眉。
“那请你归还史玛隆的七芒星占卜师拉法尔.朵拉!”
卢修斯瞬间就明白了,渐渐眯起了眼睛。原来德拉科此行的目的是云,刚才那些话语的铺垫,都是为了把云要回去!他已经猜测到自己不可以承认魔剑就在自己的手中。形式所迫之下,就一定会把云还给史玛隆。
德拉科近距离看着卢修斯的眼睛,充满了笑意。
卢修斯深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一手搭在德拉科的肩膀上,嘴角微微的上扬。
一种即将获胜的满足感,慢慢爬上了德拉科的脸。
“萨拉斯,去把魔剑拿来!还给史玛隆!”
笑容瞬间在德拉科的脸上冻结了……殿下轰然一片,有欢呼的有惊呼的,卢修斯懒得再去看了。
“什么?我们真的偷了魔剑?”尤科近乎绝望的叫起来。
“德拉科殿下,这就是魔剑!”萨拉斯把剑送上。
“德拉科殿下,”又推了他一下,德拉科放在反应过来。无意识的接过魔剑,双眼还死死瞪着卢修斯。
卢修斯已经转身走了,黑色的影子消失在门口。
德拉科有些恍惚的转过身,对着殿下所有人茫然的举起魔剑,殿下响起欢呼……
夜深人静了,德拉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挫败!失算了,又失算了——先是失去了魔剑,接着又失去了朵拉。德拉科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魔剑,眼神在颤抖。现在虽然魔剑回到了自己的手中,但是如果把魔剑从窗口扔出去,朵拉就会带着笑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话,相信自己绝对会这样去做的!
德拉科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月亮,渐渐的越来越窒息了。怎么可能?卢修斯怎么会选择朵拉而放弃魔剑,放弃人民对他的信任呢……不可能,不可能——
德拉科站了起来,来回踱着步子。从窗口眺望着罗奥大殿……朵拉现在已经是卢修斯的女人了么……可她原本是我的……
明天一早就要回史玛隆了……朵拉……朵拉……德拉科朝着罗奥大殿的方向而去。
今天下午的事情传遍了整个罗奥,当然也逃不过云白的耳朵。她到处找卢修斯,可是魔法师说她在会议室,一直没出来。云白只好在房间里等着,越等越着急……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卢修斯把披风搭在肩上,走进了房间。
“你小子怎么现在才回来啊!”云白冲了过去。
“恩。”卢修斯进房间就把衣服整个一脱,扔在了一边,赤裸着上半身坐在沙发上,看上去有点累的样子。
“听说你把魔剑还给德拉科了?你疯了吗?我们大家差点都没命了,就是为了魔剑啊!”
卢修斯白了云白一眼:“不给他魔剑,那把你给他,你跟他回史玛隆?”
云白一时语塞,憋得脸有些发白:“我走就我走啊!反正我自己有腿,我到时候还能跑出来啊!魔剑是象征着权威,你怎么可以给他!”
“你?会自己回来?”卢修斯挑了挑眉毛看着云白:“那要是你不回来呢?”
“你这家伙脑子有问题啊,”云白无言以对,骂骂咧咧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
卢修斯一直看着她,突然叹了一口气,伸手将云白拉入自己的怀抱了。
云白眯起了眼睛,其实那只是一时的气话,她懂……卢修斯这样做都是为了自己,可是:“卢修斯,你做了一件傻事。你想稳固你的地位,可是你这样一来,人民会更加远离你的……”
“如果全世界都背叛了,你还会在我身边。你说过!”
“是的,我会!”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被全世界背板,听上去也不错。”
“笨蛋……”云白鼻子有些发酸。不敢抬起头来。
卢修斯抬起云白的下巴,吻住了她的嘴唇,墨绿色的眼睛像水一样柔和。
“卢修斯……”云白紧紧的抱住他。
“其实我现在可以什么都不要。”
云白楞了一下,抬头看他。
“曾经全世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想要得到罗奥,得到魔剑,得到七元素,甚至于变成魔王。因为,我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而活着,”卢修斯认真的看着云白:“现在我发现其实都不重要,魔剑,七元素,魔王……其实一切都无所谓。只要有你在,有你在我身边,你和我两个人,我再也不孤单,我要和你一起生活下去。”
“卢修斯,”云白强忍的眼泪不往外流:“这话真不像是你说的……”
“只要你在我身边,其他的一切我都无所谓。”
云白紧紧抱住他:“我会和你在一起的,陪你做所有你想做的事,你要魔剑,我帮你拿,你要七元素我寻来给你,你想当魔王,我也陪着你。我说过了,我不会再离开你!”
身前的卢修斯突然动了一下,之间他抬起头来,眯着眼睛到处张望着……
“喂,你找什么呢?”
卢修斯好像什么都没找到,又低下头去吻云白。
“等等,你到底找什么呢?”
“没什么,看看法里路会不会来?我准备吻给他看——!”
云白顿时一滴冷汗:“变态——!”大叫一声,一个靠垫砸了过去。卢修斯一让,没砸到。门没关好,桔黄色的靠垫从门口飞了出去,外面有人应声到底。
云白和卢修斯对看了一眼,云白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去开门。一看,愣住了,德拉科抱着那个靠垫摔倒在地上。
“你……你怎么会来?”云白张大了嘴巴。
“我……”德拉科抓了抓脑袋,从地上站了起来。看到云白的那一刹那,眼神瞬间忧郁起来。
卢修斯两步跨了出来,一把把云白拉到了身后,挑着眉毛看着德拉科:“哦,原来是史玛隆的德拉科殿下!请问您跑来我和我情人的卧室做什么?”
短短几个字,似乎瞬间刺激了德拉科的神经,他的脸色变得惨白。云白越过卢修斯的肩膀,偷偷看着他。
德拉科突然笑了一下:“没什么,我只是想提醒您一下,您应该没有忘记您水晶球里看到的景象吧。”
卢修斯侧了侧脸:“水晶球?什么水晶球?”
“这种事,您又何必和我装呢。”
“哦,您说的水晶球,”卢修斯如梦初醒的点了点头:“那个占卜师放下球就走了,我刚想下去看。我的马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跑了起来,把球给踢倒草丛里去了。我也懒得下去找,就直接回罗奥了。”
“您又何必开这种玩笑呢,”德拉科冷下了脸。
“没有开玩笑啊。对了,您怎么会知道有人想要给我看水晶球?难道……”卢修斯吃惊的望着他。
“不!我不知道!”德拉科别开了脸。
云白满脸的疑惑……
“那您还有什么事吗?”卢修斯看了他一眼:“还是说,您对我和我的情人接下来会做的事,比较感兴趣?”
云白可以明显的看到德拉科嘴角抽动了一下,他的双手在颤抖着。
“如果您没别的事了,那就请回吧。我们还有事要忙,”卢修斯故意楼起了云白的腰。
“朵拉,”德拉科突然叫了云白一声。云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比较好,卢修斯放在她腰上的手加重了力道。
“朵拉,我明天就要走了,你真的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卢修斯冷冷的哼了一声。
云白叹了口气:“德拉科,你的朵拉已经死了。”
“不朵拉,我不信你会对我这样无情,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我的身边的!”
“抱歉,这些话您留着回到史玛隆说给自己听吧,我们要休息了,”卢修斯不等德拉科回答就关上了门,云白看到了德拉科颤抖的眼睛,和眼中的湿润……不过,朵拉,真的已经死了……
门那边传来云白的叫骂声:“卢修斯,什么水晶球啊?”
“听他胡扯。”
“你告诉我啊?你一定看过是不是?”
“没那回事。”
“你说不说!”
“你烦死了,住嘴!”
“你反啦——!”
…………
德拉科依旧站在那里,过了许久,才慢慢的离开……
第二日清晨,为欢送史玛隆的领袖归国,卢修斯摆下盛宴。呵呵,收买民心,这是最能表现宽宏的举措!
云白四周看了一圈,看到阿什拉芙居然在坐在席上,她的样子看上去已经彻底好了,恢复到金发碧眼的美人模样,情绪也好像平复了。
但是没有一个人是心情好的,除了云白。卢修斯反正本来也没什么表情,现在看上去也差不了多少,尤科请假没来。萨拉斯时刻注意着宴席上每个人的表情,毕竟罗奥现在有些人心惶惶。
德拉科脸色非常不好,一副内分泌失调的样子。总之除了云白,大家都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