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问:“大器,你是怎么来的这里知道吗?”
他摇了摇头,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没问出个所以然。感觉很木的样子,昏昏噩噩,失魂一般。我把他从鼓里扶了出来。
事不宜迟,我掏出包里的招魂咒,背面写着:“涛子,时间紧迫,符咒中有你朋友的八字。找到你朋友后,左手拿符,右手结法印,高声喊:“我奉紫微星君急急如律令。遇山开山,遇水架桥,在外游魂,要归故乡。家人不舍,难断离别。十殿阎罗,速速放行,归!”
我对着符纸上所写,照做了一遍,只听赵大器啊的一声,魔怔般站起来,说了句:“我要回家!”
我正专注的念,被他这么一喊吓得我一个激灵,手里的符都掉了地上。说实话这么容易就成功,让我都难以置信。
话音刚落,天空传来鼓的声音,咚咚咚、咚咚咚!
这是什么声音?是不是星子尚鼓镜发出的?突然想起走时师傅的嘱咐,听到鼓声就拆锦囊,我急忙去找包袱。
打开后我倒吸一口凉气,哪还有锦囊的影子?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五色雷咒和亡魂咒,完全没有锦囊包的踪影。
锦囊包竟然丢了!!!
锦囊包太小,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会不会是我从往生塔跑的时候掉出来了,还是过鬼门关的时候夹在路引里面了。这可怎么办?我和赵大器都回不去了。我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
此时的我脸色惨白,手里拿着仅剩的两张符动也不动地站着,脊梁上一股股的冒冷汗。而赵大器如同中邪一样,目光呆滞,跟着鼓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我急忙追了上去。瞅着这个没心没肺的死胖子,我心里暗骂道:“猪队友,不是睡觉,就是昏迷。”
真是天意弄人,绕来绕去,还是无力改变,不是我不努力,只是运气差那么一点点。回去找肯定是来不及,我只能认命了,无论什么结局,我都会接受。
天空中鼓声急促起来,咚咚咚,咚咚咚,一直响。我能想象到师傅边敲鼓边焦急等待的神情,我瘫软的坐到地上。
“师傅!对不住了!徒儿不孝!刚拜了师就回不去了,丢了迷家传人的脸。我真没用!锦囊包也不见了。师傅,你保重!来世再见!”我对着天空大喊道。
许久,急促的鼓声渐渐变缓,最后了无声息。回阳间的最后一道大门也关闭了。看着旁边的赵大器,鼓点停了,还站在原地来回摆头,好像寻找鼓声发出的位置,诡异至极。
我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我们就真正属于这里了。或许鬼差很快就会找到我们,带我们步入轮回或人或畜或蝼蚁,都会比我现在好。如果有机会,希望下辈子做个普普通通之人,可以自由的生活,恋爱,工作,生活,不要像这样造物弄人,生个什么九五至尊命。
这个世界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的父母。从出生我就命途多舛,这么多年一事无成,可是父母从没对我失望过,鼓励着我,在背后默默的支持着我。我都不敢想象离开这个世界后他们的样子。
越想越伤感,想起来走走。刚站起来没走几步,立即感觉不对了。
远处的丛林中有个红点,正在慢慢靠近过来。这里还会有狼?还是狗?记得小时候听老人讲故事说阴间有个恶狗林,凡是过往游魂,都会被它们群起围攻。一张张腥臭的血盆大口直把人浑身上下撕咬得七零八落、白骨森森为止。莫非其中一只跑出来找食物了?我可不能坐以待毙。四周没什么顺手的东西当武器,我急忙跑回去找鼓槌。我可以死在这里,但我不能被野兽啃个体无完肤。死是必然的事,但我要死的有尊严。
红点越来越近,我紧紧的握着鼓槌藏在死鼓旁边,准备打一场伏击战。如果它过来很可能会被破裂的生鼓吸引,到时候从它背后攻击胜算更大些。
等了好久,空旷的前庭传来一连串轻微的脚步声,这分明就是人的脚步声啊!我偷偷探出头一看,当时就愣住了。来者不是别人,竟然是鬼门关遇到的那位驼背老者,掌着血红色的灯笼,面无表情的盯着我。
“莫非我时辰已到?鬼差来抓我了?”我胡思乱想着走了出来,有些事还是早点了解比较好。
老者盯着我手里的鼓槌摇头叹息的说到道:“无知小儿!无知小儿啊!府君约我对弈,贪恋棋局来晚了!五色雷咒,可以起震卦之势。偏偏拿风雷槌摧破轮回鼓此等上古法器,搅的黄泉路上不得安宁,孤魂野鬼四散逃窜,鬼差现在还到处缉拿。你误打误撞以九五之血祭鼓,借着五鬼之力催动鼓鸣,反而伤了护身五鬼。唉!”
说完从我手中拿过五色雷咒,符在老者手幻化出满天的轰鸣之声,头顶天雷滚滚,如同万马奔腾,气势磅礴。原来此符竟有如此贯穿天地之力。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还会我迷家的神通?”我惊愕的问道。
驼背老者也不搭话,看着裂开的生鼓自言自语道:“为何啊?为何啊?千年之间你还是放不下这业障,芸芸众生,大道轮回,你却逆天而行。有违天道!有违天道啊!”
说完,拿出灯笼,往地上一放。灯笼像是施了法,一个劲的往大长,足足有一房子高。
“赶紧进来吧!来不及了。”
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赵大器拉了回来。两人从灯笼下面钻了进去。发现里面别有洞天。什么是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我们竟然出在一座小岛之中,远处雾海茫茫,云烟缭绕,近处碧水荡漾,波涛起伏。此等美景,让我流连忘返,如痴如醉,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突然间四周的云雾和波浪旋转起来,越转越快。那声音就像是万马奔腾的感觉,让人难以忍受。我眼睛都睁不开,紧紧拉着赵大器。只听砰地几声,我和赵大器就身不由己地被风“吸”到天空。我在狂风中来回翻滚了几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