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准备出去转转,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拉他的裤腿,回身看去,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站在他的身后,小瓜子脸,梳着两个小辫子,穿着淡红色的小裙子,斜着小脑袋一双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可爱至极的看着他,奶声奶气的问道“大哥哥,你的妈妈也在加班不陪你玩吗?我妈妈也在加班不陪我玩,我陪你玩吧?”
林夕看着这可爱的小东西,被她的话逗的咯咯直笑,心想这是谁家的孩子啊,蹲了下来,说道:“好啊,小妹妹,你那你多大了,叫什么啊,你想陪我玩什么呢?”
小女孩大眼睛看着林夕,双手背后的说道:“我叫杨盈,今年五岁半了,我们玩拍手掌吧,你不会我可以教你。”
林夕听到后笑着拉住她的小手,然后又从兜里拿出几块奶糖递过去,小女孩大眼睛看着奶糖,咬着小手却并不接,随后扭过头脆脆的说:“我不要。”可她不时回头偷看一下林夕手里奶糖的小动作,出卖了她内心。
“盈盈,为什么不要呢,这可是很甜很甜的巧克力奶糖哦。”
小盈盈转过头看着奶糖,小喉咙咽了口唾液,撅着小嘴说:“妈妈说了,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的给的东西,说他可能是坏人,会把我卖掉的。”说完又忍不住回过头,一脸正经的问道:“大哥哥,它真的很甜很甜吗?”
“那当然喽”说着林夕故意剥开了一块放在小女孩鼻子前让她闻了下,然后问道,“盈盈,甜吗?”
小女孩凑过来小鼻子,贪婪的深吸一口,回味无穷的说:“大哥哥,这糖真的好香好甜啊。”
林夕看着这个小可爱的馋猫样,哈哈大笑,把糖塞进了她的嘴里,小可爱口中含着糖笑的美滋滋的,然后对林夕一本正经的说:“妈妈说了不让吃坏人的糖,不过大哥哥肯定是好人,吃了妈妈也不会生气的。”
她吃着嘴里的,大眼睛水汪汪还盯着,林夕手里剩余的几块糖。林夕又是一阵开怀的大笑,一把将女孩抱起来,将糖块塞进她的小手,只见她接过糖后将糖小心翼翼的放进前面的小口袋里,临了还用小手拍拍,仿佛怕丢了似的。
林夕把她抱到路边的一处台阶上,她用小手拉着林夕坐下,拿出小手绢自己拭去自己的小鼻涕后,说要陪他玩游戏,林夕也很童真的陪她玩着,不时逗的一大一小两人哈哈大笑,还好这是周五的傍晚,同事们都回家,要不还不得让人说林副乡长是个孩子王吗!
两人玩的正进兴时,后面传来声女人的声音:“盈盈,在干什么呢,怎么不听妈妈的话乱跑啊?”
林夕顺着声音看到,李晓璐正站在不远处满脸生气状的看着小女孩,她待看清了林夕后,微笑的点头说道:“林乡长也在啊,呵呵,这我就放心了。”
小女孩此时,已经跑过去,站在李晓璐身前低着头,扣着小手,如同犯错了般。
林夕看着有也走上前去,拉着小女孩的手,对李晓璐歉意的说道:“晓璐乡长,抱歉啊,刚才我太喜欢这小家伙了,就带她来玩了,不怨她。”
李晓璐微笑的说道:“那可让你费心了,这小丫头皮的很,没有打扰你吧?我也是工作忙,没有时间管她,平常她住在我妈那里,今天不是休息嘛,就把她接来了。她虽然是在数落女儿,却难掩深深怜爱之意。
林夕着轻抚着盈盈的小脸,说道:“盈盈,这么可爱,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是不是啊莹莹?此时莹莹一改刚才活泼的样子,乖乖的站在那里温顺的像个小猫咪一样,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满含水雾的看着妈妈祈求原谅。
随后,林夕和李晓璐又谈了些工作上的事情,就告别了。李晓璐抱起了盈盈,亲了一口,往回走去。她在妈妈怀里小声的嘀咕着什么,好像在承认错误,满是可怜样,然后突然趁着妈妈不注意,扭头对着林夕扮了个鬼脸。
这可把林夕乐的,摇摇头无奈一笑,这也太可爱了,真是个活宝啊。
看着李晓璐走了后,林夕一看时间还早,就又走出乡政府大院准备去街上看看。此时天已经是完全黑了,他走在大街上,看着东一群、西一堆出来纳凉的人,听着他们说些奇闻异事和生活琐事,倒也挺热闹,更有热心的人家把电视搬到门口,拿着影碟放着香港警匪片,一群人围着电视机看的也是津津有味,小孩子们则是聚在一起在街头嬉戏,享受着属于他们这个年龄独有的快乐,看着这个场景让经历过大城市喧嚣忙碌生活的林夕倍感亲切,有一种被这种淳朴气息所深深吸引的感觉。
林夕摸出烟盒想抽根烟,拿出烟盒才发现已经是空盒,林夕将烟盒扔到了垃圾堆,抬头看到前方十字路口有一个百货商店,便走了过去。进门后,看到老板娘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俊丽妇女,正趴在柜台的低着头写着什么,林夕叫了声:“老板,来一包红塔山。”那妇人抬头扶了下眼睛微笑的答应道:“好的,请您稍等。”转身去拿烟。
林夕站在柜台前,看到了她遗留下的笔记本,上面写的竟是语文课文讲义,林夕记得很清楚这是自己高中学的一篇课文。那妇人这时递过来烟,林夕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了她,她看了看,便要找零,但发现零钱不够后,向林夕歉意的说了句:“请您稍等啊。”
便走进了内屋,一会,妇人和一个男人从内屋走出,而林夕正在看着那本讲义,发现她写的很透彻,对作者的精神把握的相当到位,看不出来老板还是很有想法的人。
“林乡长?”待那男人出来后一眼看到了林夕后喊道。
林夕抬头望去,呵,居然是熟人,是乡党政办副主任张震,今年四十多岁,在林夕印象中他是沉默寡言的人,不过却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理论水平和文笔能力很深厚,乡里很多文件和领导的讲话都由其操刀。
“张主任,好巧啊,你也来买东西?”
“呵呵,不怕乡长笑话,这小店是我家的,您来买烟啊?淑芬,这就是我跟你常说的京大毕业的林乡长,去再给林乡长拿两盒烟,怎么能要钱呢退了退了。”张震连忙扭头对爱人说道。
“原来张主任是老板啊,哈哈,烟可以拿,不过钱必须照付,小本生意利薄啊,张主任不要钱还让我下次怎么好意思来啊,嫂子把钱收了,找我零钱就好了。”
张震听完后也就没有再坚持。
随后,张震连忙将林夕让进内屋坐会,又让爱人拿了几瓶凉啤酒和一袋花生米,两人就坐后边喝边聊些家常,张震有两个女孩,大女儿在省城上的师范,二女儿今年高一在县一中,当林夕问道看到的讲义的事后,张震解释他爱人是县二中的语文教研室主任,平常她在县里周末回来,家里的店由他的老母亲看着,今天老太太先回去了,她就临时看会。
林夕听完后恍然大悟,原来家里有两个学生啊,张震压力不小啊,当林夕知道,张震已经这样两地分居将近十年后,不禁的问道为什么不向组织反应时。张震一个四十岁汉子竟突然沉默不语,眼圈红红的。
林夕一时不知所以,这时他爱人淑芬,也许听到了里面的谈话,便走了进来,站在张震身边一手扶着他的肩膀,向林夕说出了原委。原来他二人本是大学同学,毕业后都来到川南县二中工作,很快张震因为扎实的能力凸现出来,被当时县委的一位主要领导相中,让他担任自己的专职秘书,本来这是一次好的机遇,把夫妻二人很是高兴了一阵。可是好景不长,那位领导因为经济问题被调查撤职,虽然张震没有被牵连,但很快被调离了县委发配到石山乡,这一干就是十年,做了十年的冷板凳,虽然多次向有关领导反应想调回城里,但最后都是没有走了,时间长他反而看淡了,除了做好本职工作外,就是努力培养自己的两个孩子。
林夕听了后不禁唏嘘不已,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看着状态不佳的张震,林夕向淑芬投以抱歉的眼神,这样的局面是林夕没有想到的,他起身要离开,张震连忙稍稍调整情绪连忙起身相送。
走到商店门口时,林夕回身说道:“张主任,今天抱歉了啊!”
“不碍事的,都十年了,习惯了,只是今天有点失态,到是我扫兴了,改天我做东请你再来吃饭。”
林夕答应道:“好的,一定来”
最后离别的时候,林夕正色的看着张震说道:“张主任,天将降大任于人,必先苦其心志,古人尚有如此的决心,我们更不能落后啊。”
说完后,便转身离去。
只留下,张震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想着最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