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半晌没动静,他不耐烦地把袋子连着我一把抓到沙发前,他则坐到我的对面,翘着二郎腿,监督着我打开礼物,还威胁我:“赶紧打开,否则每月降薪两千。”
不收礼物就降薪,难道他的钱真是多的花不出去了,知道我怕什么,看来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赵宏利也。我急忙拿起袋子,见袋子里共放了三个小盒子,都经过包装,原来不止一件礼物,好奇地打开第一个盒子,是一条粉红色的丝巾,娇嫩得如出水芙蓉,丝质柔软光滑,里面放着一张纸条,‘嫌礼服暴露,就披上它,不要披什么大背心子,影响市容。’
我抬起头,见他低着头忍着笑看我,我把纸条放下,嘴角微撇了撇:“送礼也不说送点名牌,就一条破丝巾,也能送得出手!”
他在我手背上打了一掌:“破丝巾?一万三,爱你利的。”
没听说过有什么爱你利,一万三,十三块还差不多,我顺手放到一边。赵宏利赶紧把他平整地放到盒里,盖好。我重复了一句:“爱你利?”他身子向后靠了靠:“是爱你利,不是爱我利。”
懒得跟他废话,打开第二个盒子一看,我差点儿没拿住,他伸手急忙接住:“很贵的,小心打破了,世上可就这一件。”
我惊呼了一声:“松花石砚?”心一沉,正是爸爸上次说的的那方松花石砚,对它太熟悉了,熟悉的每一笔一划都了然心中,在前世的时候,我曾经无数次拿出这方砚玩,乾隆含笑赠我石砚时,那抹含在嘴边的笑容,仍旧历历在目。我用手摩搓着龙凤环抱中乾隆亲题的古别离词,忍不住轻声念道:“古别离,天上犹如此,人间可例推,设使无会晤,安用古别离?”一字一句中饱尝着辛酸,眼泪如断线般滴进了石砚中,使本来通体碧绿的砚身,更加抢眼。
忽然手被人抓住了,接着一双有力的臂膀轻轻把我带入怀里,静静地靠在他的肩头,嘴唇微微颤抖着,抬起眼,对上他深邃的目光,一阵微微的檀香味,将我的意思又带入了混沌状态,我抱住他的头,想也不想,就向他的唇上吻去。触上他冰冷的唇,我只觉得好象被火酌了一下,立刻清醒了许多。
刚想后退起身,一只手猛地托住我的后脑,不容我退缩,反过来被他吻住了,吻得狠狠的,我的身子变得软软的,想挣脱却没有一丝力气。
他的接吻技术较之乾隆差了许多,但是力气却很大,只一会儿我就觉得嘴唇完全麻了。
要不是因为一声东西落地的闷响声,或许我们还会吻很久,一种不祥的预感,会不会是松花石砚落地了,我猛地推开他,见他涨红了脸,脸有些僵,他慌忙站起身退后坐到原来的沙发上。
他嗫嚅道:“是你先亲我的,我可是身不由己。”没功夫理他,赶紧找我的松花石砚,一看它完好地躺在黄缎布包裹的盒子里,才放下心。
抬起眼睛,对上他的目光,才想起来,刚才我竟然和他接吻了,我立即觉得脸孔发烫,拿起砚台就想跑,他伸手扣住我的手腕:“发生这么大的事,也不说解释解释。”
我白了他一眼:“你有吃亏吗?这可是我的初吻,我都没说什么,你还不依不饶的。难道想让我负责吗?”
他嗤的笑出声:“负责,你能负什么责任,嫁给我吗?是你的初吻,难道不是我的初吻?”
我不屑地说:“你的初吻?男人靠得住,老母猪能上树。”他一把把我拉入他的怀里,赶紧捂上我的嘴:“别给我丢人了,这么粗的话都敢说。”
我慌忙抱好石砚:“这可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弄坏了,我爸还不骂死我。”一低头见坐到了他的膝上,赶紧向旁边拧着身子,坐到沙发上。
他满脸都是笑:“可是我花了三十万从一个老外手里买来的,怎么说是你们家的传家宝。你刚才哭得那么惨,不会是这么有缘,我把你家流传海外的传家买回来了吧。”他一把把石砚抢过去,抱到怀里:“那这个我不能给你,由我自己亲手交到岳父手里,做为见面礼,肯请他答应将宝贝女儿嫁给我。”
真不知道赵宏利哪一句是真的,我肯求他说:“你花多少钱买的,我们再从你手里买回来不行吗?真是我的传家宝,没骗你。不会你想拿着这方砚去何小姐家求亲吧?刚才你可说是送我的。”
他一副耍赖的表情:“你不是不随便收别人的礼吗?这个你可以拒绝。”
我一笑:“这个我真不能拒绝。大不了,我再多给你两万元钱还不行么?”
他面孔上带着幸福的笑容,指了指第三个礼物说:“你先看看这个。”
这个盒子最小,小的像个首饰盒,带着质疑的目光打开一看,竟然和赵宏天一模一样的耳环。知道这个一定也是他爸妈从国外带给他的礼物。
我把耳环摊在手里,举到他面前,他笑着问:“漂亮吗?”我说:“可是我已经有一个了,宏天大哥把他的那个送给我了,你的留着送别人,否则我一个人带两个同样的耳环,怪浪费的。”
他本来满脸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眉头皱了皱,脸色沉下来:“你知道这副耳环有什么意义,就随便收人的礼物。原来不是一直跟我清高吗?怎么大哥的礼物就能收。”
我本来想是不忍心拒绝赵宏天,只是替他保存一下的想法说出来。可是又一想为什么要对他解释。我说:“我一点儿也不清高,你的就送给何小姐吧。不管怎么样,她是你的女朋友。这个便宜的丝巾我收下,这个松花石砚,钱我会给你。”
他脸色变得更冷:“我送谁什么还得听你的意见。这副耳环太俗了,觉得只有你这样的俗人才配,我怎忍心把这样的礼物送给何香竹那样高雅的人。”
不忍心就不忍心,何必抬高她,来贬低我。我把耳环递给他:“有一副让我俗的就行了。”
看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赶紧逃之夭夭,没到门口,被他一把拉回,又把我扔到沙发上,看来他那个沙发是专为我摆的,总拿我当沙袋往上扔,他把耳环连着盒子一起摔到我的怀里:“把他的退回去,留我的。我是你的老板,我要是发现你戴他送的,而不戴我送的,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