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行程就快了起来,从体和殿出来,去了御花园,走在御花园的路上,想起乾隆以皇帝之躯,曾经背着我走了一段长长的路,对他的思念之情越来越浓。
此时赵宏利在前面走着,我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真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煎熬。
梦里几十年,却恍如昨日,我看着御花园中满园花开放,心情也跟着灿烂起来。不知道不觉来到了绛雪轩,看着立在花坛边的木头化石,想起在此发生的种种,说不出的愁畅与感慨,走到石边,上面乾隆题的联还在,我摸着上面的字迹。
每一笔一划与梦中所见一模一样。
我抱着木头,如痴如梦般想着乾隆的音容笑貌,不知不觉间脸上竟湿了。忽然一块手帕递到我面前,我抬起眼睛,见宏利好奇地看着我:“难道这根木柱是你的前夫,你抱着它哭什么?”
我接过手帕,一股浓浓的檀香味让我的心神又有些错乱起来。我抬起头看着他,影像有些模糊:“这柱上的盈联还是你亲手所题。怎么这会儿竟忘了?”
他没回答,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他轻轻接过我手中的帕子,檀香味消失的一刹那,我的心神立刻清明起来,想起刚才冒失的话,吓得我向后退了一步。
他脸上带着笑,替我把脸上的泪轻轻擦干,那一刹那,让我惊呆了,呆呆地看着他,他温柔似水的眼神,轻柔的动作,让我再一次陷于了混沌状态。我任他把我的眼泪擦干。他收起帕子,猜到兜里,拉着我的手说:“天晚了,我们回去吧。”
我忽然抱住他,不论他是谁,让我放纵一次。靠在他的怀里,感觉是一样的胸膛,一样的依靠。
一阵音乐声,我一下子清醒过来,他的怀抱不是属于我的,我猛地从他的怀里挣出身子,这绝对超出我的底线,我的心有些慌乱。
他拿出电话,脸上还持续着刚才的温柔,看了看上面的号码,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放开我的手,背转过身去接起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宏利,我订了明晚了飞机票回国。我现在累了,等飞机票到手,再告诉你飞机的班次与时间,你来接我。”
这个女人的声音很柔,但是却带着一股的霸气,不等赵宏利回答就挂了电话。我见赵宏利不悦的表情,对着电话发了一会儿呆,收起电话,对我冷冰冰地说:“我们走吧。”
那女人完全是一种颐指气使的口气,没想到在我面前像个霸主的赵宏利,却还有她的软肋。
这个电话搅得我心神不宁,抬头看向赵宏利,刚刚拉近的距离,一刹那间让我忽然觉得我和他之间有一道厚厚的屏障。奇怪我几次的鲁莽说错话,把他误认为乾隆,他却一次也没有深究过,这又隐隐让我心里不安。心里虽有些难过,却告诫着自己是该放手,从前世的阴影走出来的时候了。
强迫着自己换上一份愉悦的心情,否则以后就没办法正常面对他了。
出了故宫,他走到一辆白色的吉普车旁。一按电子锁,极有绅士风度地为我打开车门,我真有点受宠若惊,正美滋滋地享受这份不经意的尊重的时候,一抬眼对上他探究的目光。我慌忙调整了一下情绪,脸色也恢复了自然。
忽然想起上次他开飞车的情形,至今让我不寒而栗。迈上车的脚步停了下来,我抬起头问他:“不会这回也较量我的心脏能承受你多少脉的车速吧,先说明,你如果车速超过一百五,我就跳车。宁愿摔死,也不让吓死。”
他笑了笑,一把把我推上车,俯下身帮我系好安全带。看着他从车前绕到驾驶座的身影,我简直被他迷住了。他的车起速很快,我的脑袋差点儿与前面的玻璃来个亲密接触,紧接着后背重重撞到后面的座椅上。座椅很软,也有点儿疼,他转过头,我见他眼中却带着笑:“绝过没超过一百五。”气得我转过脸不理他。
他的车速虽然只在一百五以下跳动,可是因为市内的车多,还是险象环生。车停到一家高档的餐厅前。他先跳下车,帮我打开车门,我迈步下了车,还觉得哪儿都摇。
他带着我进了餐厅,服务员将我们带到一个靠窗的位置,他帮我拉开座椅,我还以为他为自己拉的,早找了个座位,一屁股坐到上面。看着他惊噩地表情看着我,我笑了笑,坐直身子,故做优雅的说:“晃得太厉害,站不住了,你请坐。”
服务员站在旁边看着我们眼神的交互斗争,忍不住职业的微笑挂上脸。拿出点菜器让我们点菜,他接过菜单,手随便在上面指了几个,就递给服务员。我都不知道他点了什么,一点儿也不尊重人,我好歹也算个客人,也不说先问问我点什么。
服务员先上了两杯水,他喝了一口水,电话响起来,他接过电话,看着上面的号码,马上按了,电话又响起来。他还要按,忽然身边传来一声:“赵宏利,你也太小气了,竟不接我的电话。”
我当时竟有种奇怪的感觉,怎么电话的声音像真的一样,赵宏利刚要按向按键的手抬起来,放下电话,他抬起头,我也顺着他的目光抬起头,见面前站着一男一女,男的背对着我,没看清脸,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女的却带着笑意。
我一看是赵小姐,她已换下刚才的休闲服装,换了一身白色礼服,赵宏利冷着脸瞪了她一会儿,骂了一句:“家运一个电话,就把你二哥忘了,这会儿还有脸跟我打招呼。”
那女孩笑嘻嘻地坐到他旁边:“不是家运电话,我也想溜,实在受不了陪二哥旅游,半天也不说挪个窝,好东西都要被你看坏了。”
赵宏利嘴角翘了翘:“旅游什么也不看,那还不如在家里闲着,是不是看家运回来了,有银行也有跟班的,就一脚把我踢开。你忘了让我帮你埋单的时候了,等家运走了,你再跟我要钱,门都没有。”
赵宏利笑着站起身,握住那男的手:“家运,你再不回来,我宝贝妹妹可要得相思病了。”
家运也笑了,他一侧头我看见他的脸,也是一个超级帅男。五官明朗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