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对我说:“嘉妃刚刚生了孩子,没法儿照顾永琪,朕明儿让你带着他,愉妃跟你感情好,他们母子感情也不至于太生疏。没事的时候,多教教他做人的道理。”我笑着说:“皇上胆子也太大了,还敢把五阿哥给我照顾?”乾隆满脸坏笑地看着我,搂紧我的腰:“好久没跟你在一起了,朕都想你了。”
乾隆这些天,虽然为了前朝的战事,搅得焦头烂额,还是有空就过来看我,我的伤势本无大碍,只是一点儿外伤,又加上他每日各种名贵补品进补,养几天就没事了。
太后的寿诞办得也不如往年,只几个王公福晋公主贝勒进宫祝寿,草草摆了几桌家宴。家宴散后,太后叫住我,问了我一些伤势,我一一回答,她今天很高兴,对我也不象以往那么冷淡。
带着夏荷出来,在门口遇见弘昼,他看见我忙给我打了个千,我只是一个嫔,他是亲王,按礼节不用给我行礼,我身子向旁侧了侧:“不过年不过节的,给我行什么礼,是不是又看好我宫里哪个盆盆、罐罐了。”
弘昼笑着抬起身:“谁给你行礼了,我的腿带开了,绑腿带。”他站起身,走到我身边,低声说:“别说我真想给你行个礼,车当时那么快,你竟然能飞身跳车,而安然无恙,你真是个高人。那赶车的太监已被抓住了,因这两天是额娘的寿诞,暂压到刑部大牢。他可比你惨多了,不但胳膊腿全折了,而且还瞎了一只眼睛。”他已经四十来岁,仍象大孩子一样,看着他滑稽样,我忍不住笑起来。
乾隆踱过来:“张广泗被解回京,这几天就要到了,你明儿派两个妥当人去接应一下,朕倒不是怕半路有人劫囚车,而是担心他的安危,别不到北京就被人给害了。”
弘昼答应一声,他和乾隆的五官很象,就是长得水水的,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弘昼看着乾隆:“讷亲也马上到京了,四哥准备怎么处罚他。”明明是光明正大可以说的话,他偏弄得鬼鬼粜粜的,乾隆扬了扬眉:“当然按军法处治,他贻误军机不算,锐意进取,使参将买国良阵亡,张广泗该杀,他也该死,朕虽不忍心杀他,这些年来他也没少为朝廷建功立业,可是朕不能因小功,而掩大过。”
弘昼指了指陪太后说话讷亲的夫人:“这早晚还不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定是想向皇额娘求情,别的好说,就是皇额娘那儿没法交待。”
我见他们谈论的都是一些国家大事,对这些我不感兴趣,刚想离开,乾隆叫住我:“令嫔。”我回过头,他对弘昼说:“有空你向额娘解释一下这件事,否则额娘插手,朕就不好办了。
他匆匆走过来,拉住我的手:“害你的人找到了,你随朕来。”我一听一个害字,愣了愣:“怎知是害,或许是无心。”
乾隆冷笑一声:“无心?差点闹个车毁人亡,不是做贼心虚,何必带着重伤逃跑?”
想起弘昼夸我会跳车,没受伤,可是我却昏过去了,车夫伤手伤腿伤眼睛还能跑,的确是个奇迹。
乾隆拉着我坐上辇车,到了武陵春色下了车,进了寝宫,他落座,先洗了洗手,然后让夏荷给他倒一杯热茶,他先焐着手,我拿过手炉递给他,乾隆抬了抬茶碗:“朕喜欢用这个焐手,等稍凉一点儿再喝。”
乾隆看着我,若有沉思的样子,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碗,拉着我在他身边坐下,他大辫子在脖子上转了两圈,辫梢垂到胸前,我拿起他辫梢,在他脸上划了一下,吓了他一跳,他咧嘴笑了笑,在我脸蛋上拧了一下:“都这么大了,还象一个小丫头般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