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贤皇后百日祭后,乾隆脾气越来越暴躁,上朝的途中,偏赶着三阿哥和一群太监宫女嬉闹,乾隆大怒,当着满洲王公大臣的面,三阿哥于人子之道毫不能尽,将与他嬉戏的太监宫女全部杖责三十,下放为奴。
他杀气腾腾地回到养心殿,把大阿哥、三阿哥召集到跟前,也把纯贵妃叫来,当着和亲王、庄亲王、傅恒、阿桂的面说:“大阿哥、三阿哥举国同悲之时,黎民百姓尚知为国母崩世而举国同哀,而他们身为皇子竟为嫡母之死无动于衷,大清江山如若到此等忘恩负义人的身上,将会是何等惨状,朕以父子之情不忍将他们诛杀,但朕百年后,皇统则二人断不能承继,如果今后谁敢奏请此二人为太子,决不宽岱。”
又转身骂纯贵妃,言语犀利,毫无情面把纯贵妃骂得哭昏过去,才命太监宫女将她抬回去。
乾隆为了悼念孝贤皇后,每日在养心殿抄写金刚经,百日内没有踏入后宫半步。因我与纯贵妃、大阿哥、三阿哥求情,被乾隆痛骂一顿,嚷着要将我降为答应,多亏太后出面制止,才改为将我禁足半年,不许出永寿宫。
后宫不能无主,乾隆十三年七月,乾隆下旨册封娴贵妃为皇贵妃摄六宫事,暂代行皇后职务,诏曰:皇后母仪天下,犹天地之相成,日月之继照。皇帝春秋鼎盛,内治需人。娴贵妃那拉氏,系皇考向日所赐侧室妃,人亦端庄惠下。应效法成规,即以娴贵妃那拉氏继位坤宁,予心乃慰。即皇帝心有不忍,亦应于皇帝四十岁大庆之先,时已过二十七月矣,举行吉礼,佳儿佳妇,行礼慈宁,始惬于怀也。皇贵妃赶紧谢恩,看着她满脸的欣喜,我想这也是她进宫来最大的荣耀吧。
皇后崩逝三月间至八月初,不论朝野还是宫里一直处于压抑状态,因为剃头案又牵累了很多人。太后知道乾隆伤心,对他的所作所为稍有微词,也只有纵容。在此期间我一直待在宫里,连永寿宫的大殿都没出去过,我与乾隆竟有大半年没见面。
转眼到了八月初十,我靠在床头看书,灯光暗,命春桃给我掌三根蜡烛,她低头看着我笑着问:“主子一天到晚儿,书不离手,到底能看出些什么端倪?”
我抬起头,把身子向后靠了靠:“古语云,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看书即能修心养性,也能增长知识。”春桃又拿过一根蜡烛:“今年内务府给的蜡烛都不够数,只用了半个月就用了一盒。昨儿夏荷去领,钱总管说今年永寿宫蜡烛的份例已经够了,再领就要吃下年的例了。”
我放下书,直起身:“蜡烛一年还有例吗?”春桃把剩下的一小截蜡烛取下来,放到盒子里:“往年比这儿用得多,也没说过有份例。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主儿。”
我说:“蜡烛值几个钱,也值得这么生气,明儿打发人,拿银子去宫外买些。”
春桃说:“皇宫的采办都归内务府管,宫中规矩,例来宫妃所用之物皆出自于内务府,不许宫妃自行采办。”
我对春桃说:“把灯都止了吧,我也困了。明儿蜡烛没了,让夏荷去领下年的例,我们小心些用就行了。”想想还剩四五个月时间,把今年的例都用完了,再不省些,过年就要摸黑了。
春桃止灭两根蜡烛,拿了一碟果子放到我跟前的桌子上:“马上要到万岁爷的寿辰,今年送什么礼,也该备了吧。”
我转身面向床,自从他对我大发雷霆后,已经很久没想起他了,他对我越来越陌生,我说:“把去年太后赏我的那对玉瓶做为寿礼,未必看上眼,到底是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