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乾隆把马褂脱下来,叠好想收到箱子里,乾隆说:“不用收起来,朕明儿穿。”我说:“明儿还有宴席,穿龙袍怎么穿它”乾隆伸了伸胳膊,脱了鞋,上了床:“明儿是家宴,用不着穿龙袍。”
我把衣服放到榻上,走到床边,他忽然伸手拉住我的手:“今儿让你受委屈了。”我坐到床上,脱了鞋,和他并肩躺着:“都一样的吃饭,有什么受委屈的,弘历是听谁说什么了?”
乾隆把胳膊伸到我的头下,我把头靠到他的胸前,他说:“朕回宫的时候,听到讷亲和庆复的夫人向他们诉苦,说什么别的一品诰命都是妃子相陪,唯有她们和尹继善的夫人是几个贵人答应做陪,还说婉贵人舒贵人尚好,对她们礼遇有加,唯有令贵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只顾吃,和她在一起,我们都替她丢脸,被讷亲和庆复骂了两句,两人才住了口。都是这两个奴才治家无方,惹得屋里的女人敢出来和主子比出身,要不是讷亲他们喝止住她们,朕定治她们以下犯下之罪。”
我脑袋里冒出个想法,如果让讷亲和庆复把她们都休了,她们不是一品夫人,和我坐一桌,她们应该是受宠若惊,还是趾高气扬。只是想一想,没敢说出来,怕万一乾隆付诸行动,我就成了棒打鸳鸯两地离的罪魁祸首了。我轻轻笑了一下:“只不过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弘历何必挂在心上。”
乾隆叹了一口气:“给朕拜寿时看着你站在后面朕心里难受,入席时你又和她们一桌,倒让奴才的妻子编排,如果赐你妃号,你也可以堂而皇之地坐到正席上,何必被一些蠢物嘲笑。”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朕回宫以后马上起旨进封你为嫔,转过年,朕就封你为妃。”我未置可否地笑了笑,把手放到他的手心里,让他握着:“只要弘历心里有我就足够了,没了恩宠,妃嫔只是一个代号罢了。”
第二天的家宴,乾隆穿着我绣的琵琶襟马褂,内罩月白缎绣青龙的长袍,太后由两个宫女扶着走过来,乾隆赶紧迎过去,扶着太后坐到主位上,太后笑着说:“这是寿星佬的位置,我坐在这儿岂不是喧宾夺主。”
乾隆笑着说:“儿的生日,娘的苦日,这个位置只有皇额娘才能做。”
太后叹了一口气:“这句话都听了十几次了,每次听着都让娘揪心,娘要不是生了你,何来今日的富贵洪福。”她拉着乾隆坐到她身边:“这件褂子花绣得不错,就是手工有些粗糙,织出的料子也一般。”
吴书来把娘娘们的寿礼盛上来,乾隆一一过目,然后把昨儿收到的礼物,也做了分赏。赏了我一盆玉制的梅树。
晚膳过后,乾隆翻了慧贵妃的牌子,巧儿陪我坐在灯下绣花,巧儿绣的是一个红色的枕套,绣的是鸳鸯戏水,旁边还绣着几株水草,两只鸳鸯交颈相依,我笑着问:“巧儿怎么绣起这个来了,是不是想嫁人了?”巧儿脸一红:“奴婢看着万岁爷疼主子,比谁都高兴,主子不拿款,对我们下人也好,这会儿拿奴婢打趣,怎么倒学坏了。”
巧儿羞得脸蛋通红,更显得艳如桃花,我逗她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巧儿也过了十五岁了,想嫁人也正常。巧儿长得俊,将来我给你找个一品将军可好。”想起小玉总喜欢嫁一品大员,这会儿,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是嫁人了,还是陪着母亲度日。
没事和巧儿逗嘴,她的嘴撅得高高的,外面忽然起风了,窗户刮得啪啪直响,巧儿放下枕套,跑过去想把窗户关上,刚伸手一声大雷吓得她妈呀一声,急忙蹲在地上,缩着头,我笑了笑,也放下手中的活,走过去,风很大,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窗户关上。巧儿也忙站起来,把其余的几扇窗户都关上。刚关好窗户,雨就下来了,放下窗帘,巧儿挑了挑烛心,盖好灯罩走过来:“明儿就是中秋节,今儿下雨,也不知道明晚上能不能赏月了。”刚坐下,就听到外面有人用力地砸门,巧儿站起身,边往外走边说:“这么大声,惊着主子怎么办?”我也奇怪谁这么无礼,天下着雨,还到处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