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次日清晨,刺耳、尖锐的汽笛声把我从睡梦中唤醒,我缓缓睁开闭着的眼睛,看到的窗外是不一样的景色,我知道,我要去的地方到了。
还记得这一天的天气极其地冷,虽然已经是夏末,但也不至于如此,刮着大风,下着小雨,行人只能穿着外套,匆匆而走,没有过多的停留。
我提着行李走出站口,突然间一个老人映入我的眼帘,他倚在树边,皓首苍颜,但眼中不时的露出精光,眼睛一睁一闭,不像要出门,也不像是在等人,似乎只是单纯地坐着,但实不像一般人。
出于好奇,我走上前去提醒他道:“老人家,天已经开始下雨,越来越冷,您还是快一点回家去吧,别让你儿子他们着急,您都这么大岁数了,淋病了是很麻烦的事,您看起来好像又没有什么重要事,不如早点回去吧。”
我的热心肠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具体作用,他的眼睛都不曾睁开看我一眼,彻底地被无视了,难道他是聋子,我想着,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于是我上前拍了拍他,这次有了反应,他的眼皮睁开看了我一眼又继续之前的动作。
难道是哑巴,不会说话,我又去拍了拍他,他又睁开眼睛,有些不耐烦,我用手指指天,示意他,天下雨了,赶快回家,他还是不理。
渐渐地,天上的雨越下越大,打在叶子上发出啪啪的响声,如果再不走天知道雨会下多大。
我用纸写上“天下大雨了,快一点回家吧!”他默默地看了纸上的字一眼又不理不睬了,我心想,难道看错了,其实这就是个普通的老人家,还是个有点精神不大正常的人,我在内心中腹徘着的时候,眼前的他猛的睁开眼睛,吓我一跳。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墨迹呢,在我前面都晃悠了十来分钟了,你是闲的没事干还是怎么的,看见了吗,这地方淋不到雨,我晨练累了坐在这休息会不行吗?”他看着我用手指了指头上的树冠,大声说道。
我了个去,做好事没做成还被骂了一顿,瞬间无奈了,大爷,你要早说几句话,我用得早这么啰里啰嗦地说个半天,您真当我闲的没事干啊。
“我就想说,天下雨了,还是早点回去吧,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好了,我要走了,还有一大堆事呢,拜拜。”我当然不能生他的气,再一次跟他说回家,我说都说烦了,说完拿起东西就准备走。
他看了我两眼不知道眼睛里流露出的是什么表情,看着我准备走,突然说道:“等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用手指着自己。
“嗯”,他点点头。
“我叫雷锋。”我开玩笑地说道。
“他已经去世了。”
“……”
“就不能有点幽默感吗?我的真名叫林茗,双木林,香茗的茗。”我把自己的真名告诉他,心里面有点疑惑他问我的姓名做什么。
“看你的样子,是今年的大学生?”
“你怎么知道?”
“不难猜,这几天有几个大学都已经开始报名了,看你的样子,不是来上大学难道还是来旅游。”他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
雨下了一会,又渐渐地小了,我没有急于出去寻来接新生的校车,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有意思的人,挺想聊下去。
他坐起来看着我,我被他的眼睛看到有点发毛,赶紧岔开话题。
我指了指外面,“在下雨,你知道吧!”
他点了点头。
“天这么冷,知道吧!”
他不解地看着我,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地问起这个,我干咳了声,觉得问的问题确实有点白痴,清了清嗓子。
“那你大清早地不回家,待在这里,刮风受冻的这是做什么,你儿子对你不好?”
如果不是家里人不好的话,那为什么他不想回家。
他摇摇头。
“你儿媳对你不好?”,又摇头。
“难道是你女儿?”
他还是摇头,我就不明白,既然都不是,那为什么不回去,待在家里不比这里舒服多了,我正要开口问他,他打断了我的话。
“我没儿子,也没女儿。”他坦然地说出来,似乎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但我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伤感,这里面肯定有故事,我有点后悔问这个话题了。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想法,笑笑说道:“你也不要觉得你说错了话,这么多年,我早就放下了。”
“我今年九十三岁。”
我惊奇地看着他,实在不是我沉不注气,因为他看起来也就六七十岁的样子,与他所说的年龄天差地别,难以相信。
“我出生的时候,皇帝刚好退位,家里也是家道中落了,后来我十几岁就跟着那些人去闹革命,革命是那么好闹的吗,是要流血的牺牲的,很多人都死在了我的前面。到后来RB人来了,我又开始打RB人,再后来,唉,我的妻子和双胞胎儿女都死在了炮火之下。我一怒之下,依仗着有些拳脚竟然冲进了RB军火库给引爆了,那场烟火真好看,本以为必死的我没死,命大,弹片就在离心脏两公分的地方停住了,被八路军给救了,我就参加了八路军。”
“打退了RB人以后,又打内战,我不想跟我的那些往日们的兄弟们打仗,我就退出了,我想去找那些以前的兄弟,劝他们离开。结果被一个好兄弟给算计了,他的理由是他不想被人告发他通共,其实我知道不是这个原因。我九死一生地逃了出来,再也没有去找任何一个人,就此退出了战争,一直到现在。”
“这就是我的一生。”他带着回忆的伤感道,但我总觉得这里面肯定还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事,他不想说肯定是有隐情,只能等到以后再发掘了,但只是这一小段,就已经觉得他的人生异于常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