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冷言后便不再说话,把汪远洋弄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管家齐彪被狄仁杰冷冷的一眼看得浑身都不自在,便低下头只顾看着地面。邱羽庭上前一抱拳说道:“狄大人可有什么发现?”
狄仁杰看了看低着头的齐彪又看了看邱羽庭说道:“刺史大人,我们回府后再作详谈,张环带领千牛卫仔细搜索现场,有什么情况立即向我禀报。搜索完毕以后就让齐府收尸吧,不过尸体要保管好,入土之前一定要通报给我,明白了没有齐管家?”
“明白了狄大人。”齐彪始终不敢面对狄仁杰的眼神。
狄仁杰走后千牛卫开始对现场进行仔细搜索,可是结果却是令人失望的,再也没有搜出任何线索,千牛卫撤出齐府以后管家齐彪命人将二少爷齐宏达的尸身抬到后堂与齐老爷放在一室内。
卫士们走后管家齐彪心里忐忑不安,思来想去后还是给大少爷齐宏志写了一封信,将此间的事情一一禀告并催促齐宏志回来处理。写完信后齐彪懒懒地躺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他累了,而且是心累了。两重矛盾在齐彪心里斗争着,使得齐彪痛苦不堪,可是对于身不由己的齐彪除了继续走下去,他好像没什么选择了。
齐彪老脸上已经满是泪痕,边啜泣边自言自语道:“老爷,我应该怎么办,我究竟应该怎么办啊?”
刺史府书房,狄仁杰背手而立,刺史邱羽庭和汪远洋站在下首处。狄仁杰回来后便一言不发地站着,而邱羽庭知道狄仁杰这个习惯,便将欲言的汪远洋制止,两人就这样一直陪着狄仁杰站着。一个时辰后,狄仁杰缓缓地转过身看到了邱羽庭和汪远洋也在站着,便对邱羽庭一笑说道:“让邱大人久等了,真是抱歉,我这一愣神就把你们给忘了,呵呵!”
邱羽庭心中暗想:这哪里是一愣神啊,一个时辰的愣神我还从没见过。不过嘴上却说:“大人一定是在推理发生的案件,卑职等在这里洗耳恭听。”邱羽庭也是打了个马虎眼。
汪远洋已经忍了很久,见狄仁杰笑呵呵地开口说话,便接着邱羽庭的话说了下去,“大人,在下在眼看尸体的时候有些发现,可能会对大人有用。”
狄仁杰看着汪远洋赞许地点了点头,汪远洋将自己所获向狄仁杰说了一遍。原来狄仁杰进入密室通道以后汪远洋就在齐宏达的尸体旁和仵作一起勘验尸体,经过仵作详细的验尸后,汪远洋从验尸结果和尸体死时的特征看这个齐宏达确实是为厉鬼惊吓而死,可是汪远洋从心里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厉鬼存在,于是亲自对尸体进行了探摸,在探摸到天灵盖附近的时候发现天灵盖附近的头皮有些血肿,于是汪远洋仔细地摸了摸,发现整个天灵盖处都有淤肿的痕迹。
根据汪远洋的经验,这显然是被人击中天灵盖所致,出手之人一定是一个拥有惊人内力和掌力之人,所练就的掌法亦属内家掌法,类似于阴风掌之类的掌法。如果是大力击打天灵盖则会引起附近头皮的高度淤肿,所以从淤肿的的程度看应该是手掌贴着天灵盖发出内力将齐宏达活活震死,
从齐宏达的面部表情上看,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有可能就是凶手让齐宏达出乎意料或者是吓了一跳。再从齐府近来闹鬼的说法看,齐宏达进入书房和密室是有准备的,如果真是齐老爷的鬼魂也不至于吃惊到如此程度。所以汪远洋想到这个凶手很可能是齐宏达认识的人,却又是一个怎么也意想不到的人。
狄仁杰眯着眼睛缕着胡子听着汪远洋的分析,汪远洋说完以后狄仁杰朝着他点了点头,随后呵呵一笑:“远洋分析的很有道理,看来除了元芳以外也只有你能够看破。如果远洋要是能加入这行,我们岂不是又多了一名神探!呵呵!”
汪远洋被狄仁杰表扬的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道:“我这点小九九和大人比起来差远了。”
“是啊,狄大人乃当代神断,就没有狄大人破不了的案子。”邱羽庭及时地拍了马屁。
狄仁杰只是呵呵地笑着,却并没有谦虚,随后说道:“好了邱大人,我们现在分析下案情吧。据我的推理案情应该是这样的……”
狄仁杰的推理是这样的:凶手为了某种目的潜入齐府书房以及密室,而为了让人不易发觉就假扮成齐老爷的鬼魂,借幽冥之事来掩人耳目。开始时凶手的目的达成了,不过他潜入书房和密室的目的却没有达到,所以书房一连几天闹鬼,终于,昨晚凶手达到了他的目的,可是意外就在这之前出现了,齐家二少爷齐宏达不遵大少爷齐宏志的禁令,擅自夜探闹鬼的书房。
这时的凶手万万想不到居然还能有人这么大的胆子敢闯进来,开始只想扮鬼吓走齐宏达,事实却再次出乎意料,齐宏达并没有被吓跑,反而追着进了密室,然而从密室里齐宏达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装扮齐老爷鬼魂的人就应该是他最熟悉的人,而扮相也一定让齐宏达大吃了一惊。
凶手见齐宏达见到了自己的真面目,于是只好利用高明的武功杀了齐宏达,并将齐宏达的死因装扮成被恶鬼惊吓而死。也证明了齐宏达死亡的第一现场就在密室,另外死者齐宏达只有通向密室的脚印却没有回来的脚印也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可是令凶手想不到的是汪远洋的出现看破了他的手法,我想凶手如果见到汪远洋勘查尸体时候疑惑的样子一定会感到不安,于是我冷嘲热讽并观察了现场的几人,我发现管家齐彪的表情有异。于是我便假说回府再讨论案情,实际上是让凶手摸不透我们所掌握的线索。
再回到案情的开始,凶手潜入书房及密室的目的是什么呢?我想这片牛皮纸就足以说明。这块拇指大小的牛皮纸碎片是我在密室一块木板的夹层中找到的,凶手一定是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据我推断应该是一封信。这块牛皮纸很厚实,是官宦或是富足人家用来装加急的火漆信用的,所以我推断里面的内容一定很重要。
齐府里能有机会接触到齐老爷的密室的人并不多,据了解连几位夫人都不能得知密室的进入方法,这样一来管家齐彪就成为了最大的嫌疑人,如果说管家齐彪有嫌疑的话,白天经过我这一诈,他一定会感到隐隐的不安,对于那封信他一定会尽快地转交到他的幕后指使那里,那他今天晚上定会有动作。我们顺着这条线就会查到意想不到的线索。
说到这里狄仁杰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刺史邱羽庭,邱羽庭连忙应答道:“大人真是英明,看来今晚一定会有所收获。狄大人,您休息休息,这些事就让我去做好了。”
“邱大人勿急,这种小事就让远洋去吧。远洋啊,你带着李朗和几名卫士轮番盯着齐府,相信我,不出三更天一定会有收获。邱大人啊,我听说您的围棋下得不错,切磋一二如何?”狄仁杰呵呵地笑着。
“这……好吧,那卑职就献丑了。”邱羽庭犹豫了一下便坐在了棋桌的下方位。
狄仁杰并没有做到棋桌旁边,而是来到书桌旁,在纸上写了一些字并放在一个信封内,随后递给了汪远洋并嘱咐道:“哦,远洋啊,我给你一个锦囊,如果发现齐府有异动就立刻拆开依计而行。”
汪远洋接过狄仁杰的锦囊转身而去,狄仁杰吩咐狄春准备了茶水点心,便与邱羽庭下棋了围棋。
汪远洋和李朗等几名卫士来到了齐府附近,几人分为两批,李朗一组到齐府的后门守着,汪远洋则在前门守着。
白天,齐府进来出去的人很多,汪远洋几人坐在齐府对面的一个茶馆里,几人点了些点心沏了一壶茶。
整个白天齐府的两个门都没什么异样。一天过去了,夜幕很快降临了,白天繁华的凉州到了夜晚显得格外的安静,除了饭馆客栈街道两旁的商户基本已经关门。街道上的行人也都是匆匆忙忙的赶路,齐府门口的打灯笼早早地挂了起来,映得周围一片通红。
时间在渐渐流逝,渐渐地街道上的行人越来稀少,茶馆的老板也嚷着要关门睡觉了。汪远洋几人只好出了茶馆,找个没人的地方几人纵身上了齐府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隐匿起来。
“当!当!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三更天的时候打更人瞧着梆子走了过去。
齐府的大门打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身后跟出来的家丁问道:“大管家,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啊?”齐彪却并没有回答,而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家丁便不再理睬。齐彪向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什么异样便迅速地消失在夜幕中。
汪远洋看见有人出来,连忙打开狄仁杰的锦囊,借着月光看锦囊的内容,上面写着“切勿打草惊蛇,有机会可看信的内容,而后命李朗等在附近监视,尔速回报之,防邱。见字后销毁。”看完后将纸往嘴里一塞,便和卫士跳了下来,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