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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是敌人还是盟友?

夜间,吐蕃的军队大营静悄悄的,整个大营就像黑暗中的一只巨大的老虎,将人一口吞下。经过一天的紧张的战备准备,除了值哨的士兵其他的士兵都已经进入到睡眠之中。此时已经进入深秋季节,边塞夜间的风更是格外的大,大风不要命似的刮向值哨的士兵们。士兵们都紧缩着,手里的长刀早已扔在一边,双手互相插进了袖子里面,士兵脸上特有的高原红在寒冷的作用下显得格外明显,嘴里呼出的气很快在空气中凝成水雾,喷出的气体就像一条巨龙,但很快便被风卷走了,消失在空气之中。

子时已经过去,劳累了一天的哨兵们已经是疲惫不堪,加之习惯了高原的生活,突然到了平原上反而十分的不适应。就在哨兵们已经迷迷糊糊快要进入到半睡眠的状态时,一条黑影随着强劲的风飘进吐蕃大营中。而几个迷迷糊糊的哨兵只是觉得一阵风刮了过去,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便再次眯上了双眼。

李元芳身着夜行衣之身潜入吐蕃大营,寒冷的空气使得李元芳精神十足。在李元芳的眼里吐蕃大营的防守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严密,多数的哨兵都在偷懒睡觉。这种情况使得李元芳十分的不解。按理说派来打前锋的吐蕃军队应该是精锐才对,可是从哨兵的状态看怎么也看不出这只军队哪里精锐。仔细一想李元芳也就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

没有了警惕的哨兵的干扰,很快李元芳将整个大营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随后李元芳悄然来到了吐蕃的指挥大帐。大帐还在亮着灯,守卫帅帐的有四名哨兵,其中两人在门口固定站位,另外两个人绕着大帐不停地巡逻。李元芳暗想,这吐蕃大将军的营帐果然不一样,外面的哨兵看起来十分的懈怠,可这里的哨兵却是非常的警惕,根本没有漏洞可钻,看来只能动手打晕他们了。

吐蕃大营外围的哨兵在寒风中做着美梦,这时又一条娇小的身影掠过他们的上空,人影飞掠而过,可留下的却是一股淡淡的香气。哨兵甲闻到了香气以后猛地醒了过来,狐疑地看了看四周,又仔细地嗅了嗅,却没有发现什么。哨兵甲推了推另外一个哨兵乙,被推醒的哨兵乙以为发生了情况,急忙捡起长刀站了起来,可是环顾四周后却发现周围除了风声以外什么都没有。

“兄弟,你闻见一股淡淡的女人香气了没有?”哨兵甲满脸兴奋地问道。

“我看你是做春梦了吧,我还梦见围在火堆旁边喝着青稞酒吃着青稞面,却被你这家伙一下子推醒了,扰了我的好梦。”哨兵乙说着还朝坐在地上的哨兵甲踢了一脚。

“难道我真是在做梦?好香啊!真奇怪,也不知道我家乡的姑娘是不是也在梦乡之中,唉!”哨兵甲叹道。

正当李元芳要出手袭击帅帐哨兵的时候,却闻见一股熟悉的淡淡香气飘进鼻腔,使得本来干冷的空气多了一丝暖意。李元芳回头一看,不是齐灵芷是谁。只见齐灵芷发簪高卷,一帘黑布蒙着面,水灵灵的丹凤眼波光流转,身着黑色的夜行紧身衣,衬托出修长而又凹凸有致的身材,脚下一双薄底快靴,这一身行头使得齐灵芷格外的英姿飒爽。

李元芳看得愣了一下,随即便恢复了常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齐灵芷却并没有买李元芳的账,抬手间袖子里飞出一股黄色的烟,不过随着风一吹,黄烟散了开来,很快融入到空气当中飘向了下风的四名守卫哨兵。

只见四名哨兵打了个哈欠就地一坐睡了过去,李元芳看着齐灵芷施出手段惊讶万分,小声问道:“灵芷,这是什么手段如此厉害?”

齐灵芷凑近李元芳,嘴唇几乎要贴在李元芳的耳朵上说道:“是百花迷魂散,我用内力化开之后打出去,闻到的人只需一瞬间就会昏睡。李将军想不想试试被迷魂的滋味啊?”

齐灵芷上身紧贴着李元芳的胳膊,李元芳只觉得胳膊上感觉软软的,耳朵被齐灵芷说话给吹得痒痒的,悠地脸上一红。一股寒风吹来,吹在李元芳的脸上,却丝毫没有减轻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幸好这实在夜间,如果是白天齐灵芷一定会发现大英雄李元芳的脸色象红布一样红。

李元芳深吸了一口气,胳膊再一次碰到了齐灵芷的柔软之处,齐灵芷闷哼了一声,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急忙躲开。李元芳趁机跃出隐匿之处,向大将军论弓仁的营帐奔去。

大帐中,论弓仁正在看着军事地图,他是一个优秀的将领,其他的将领都已经熟睡,而他却不能睡,他在思考着如何提高士兵们的士气和两军开战后的策略。李元芳和齐灵芷进帐后发现论弓仁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于是慢慢地走到论弓仁的大将军案前。齐灵芷假装地咳嗽了一声,论弓仁抬起头看见两个蒙面的黑衣人出现在眼前顿时吃了一惊,可是身为大将军的论弓仁很快平静下来,仔细地打量了两个人。

“你们是大周的将军李元芳和凉州齐家的三小姐齐灵芷吧,看来你们的命真的很大,几次派高手追杀你们,可你们今夜却安然无恙地站在我的帅帐内,我想知道你们怎么有兴趣到我这营帐中啊?难不成也是来刺杀我的?”论弓仁说着便坐在了大将军的虎皮椅上。

“大将军果然非凡人可比,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气定神闲地坐下来,李某佩服。”李元芳称赞道。

“我看是被我们突然闯进来吓的站不起来了吧。”齐灵芷挖苦道。

“哈哈哈哈哈,都说齐家三小姐武功智慧过人,没想到这嘴上的功夫也是厉害得紧啊。”论弓仁没有生气反而张口大笑。

齐灵芷见论弓仁哈哈大笑心里十分的生气,立刻摆出架势就要对论弓仁出手,李元芳却伸手挡住了她。

“论弓仁大将军,这次我们前来就是要告诉你,你的主子已经抛弃了你,要借我们的手杀了你。”李元芳一语惊人。

论弓仁和齐灵芷都“啊?”地一声叫了出来,论弓仁也倒罢了,可是齐灵芷一直跟着李元芳,也不知道李元芳在哪里得到的这个消息。

“是分析,根据这几天的经历和所见所闻进行的分析,大将军可否愿听李某细说?”李元芳向论弓仁说道。

“你们汉人讲究的是使用计策,我所猜不错这就是所谓的‘离间计’吧,好,李将军请讲,我论弓仁倒要仔细地听听我的主子怎么抛弃了我。”论弓仁仍然不相信李元芳的话。

原来昨夜李元芳接下刺客逃走时掷向他的飞镖,而飞镖上插着的纸条写着“现银,吐蕃军营。平息战火杀主战贵族论弓仁。”对于现银的事情李元芳已经从焦家四兄弟的口中知道了个大概,现银已经被论弓仁招兵买军备买粮草,同时又用作贿赂主和的贵族,所以这批银两是不可能拿得回来了。

而“平息战火杀主战贵族论弓仁”这句话使李元芳想到的是却不是刺杀,而是针对吐蕃和大周之间的战争的阴谋。在战争的初期两军互相刺杀对方统帅的事情常有发生,借着杀掉对方的统帅来打击敌军的士气。

李元芳从军多年,知道吐蕃和大周连年开战,两国互有胜负,可是战争退下来的伤兵以及受到战争波及的边塞百姓们却在战后过着悲惨的生活。这样就使两国参战的士兵心理上受到了很大的冲击,知道只要参加战争的结果除了死亡还有伤残在威胁着他们。尤其是吐蕃的士兵,伤残后很难再回到处于高原的故乡,只得留在两国的边塞或是中间的缓冲地带过着悲惨的非人生活。

吐蕃军队虽然在将令的强逼下开拔到了边塞地区准备战争,但从内心里这些背井离乡的士兵是十分的不愿意与大周军队作战,厌战的情绪十分浓厚。而论弓仁是吐蕃世袭的带兵贵族,绝大部分的吐蕃士兵又都是忠心于论弓仁的,在他们的心中论弓仁即使统帅又是兄长又是父辈,所以只要论弓仁遭到阵前来自于大周的刺杀,那么吐蕃士兵就会对大周产生仇恨,自然吐蕃军队的战力就会大涨。

李元芳同时又想到论弓仁在吐蕃军中的威望,他的威望高的几乎超过了赞普赤都松赞,这对赞普赤都松赞来说始终都是一个威胁,尤其赤都松赞还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对于一个在军中威望超过自己随时可能把自己取而代之的人,他一定会想办法打击论弓仁甚至剥夺他的军权,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杀了论弓仁。

而李元芳从昨夜的刺客身上也得到了线索,刺客行凶用的是中原的飞镖,可是投掷飞镖的手法以及那颗霹雳火弹都像极了扶桑武士的手法和物事,再结合之前有扶桑武士携带大量的银两来到甘州与吐蕃人会面这件事情,李元芳分析出整件事一定又与扶桑人有关系。扶桑人巴不得吐蕃与大周开战,怎么会指点自己如何能避免战争的爆发,所以扶桑人给的纸条一定是针对挑起战争的一个阴谋,而这个阴谋指向了吐蕃大将军-论弓仁。

论弓仁听了李元芳的分析后,低下头默不作声。不久后,论弓仁站起身说道:“李将军,您说得很对,可是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

“大将军莫急,我想赤都松赞和扶桑人一定不会只安排我们这一路杀你的杀手,就算我们离去,很快也会有杀手来刺杀您。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让您过得了今晚。”

李元芳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帐外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听起来都是能施展绝顶轻功的高手发出的声音。

“来得好快,大将军快做决定,否则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李元芳焦急地说道。

论弓仁猛地拍了下帅案,迷茫的眼神逐渐地变得坚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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