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最先并无什么不妥,只是身上开始出现一些红黑色的条纹,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多,不疼不痒,但是随着条纹的加深,渐渐地就开始出现了异常,那就是凡是起了血纹的地方都开始溃烂,这人明明还活着可是却变得和死尸一样腐烂,可是人却并不死,而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肉一块块烂掉,受尽痛苦,更有甚者甚至都能看见自己白森森的骨头和内脏,据说有个人腐烂得能看见心脏在跳动。
这一场变故几乎让整个清河镇死绝了去,还是后来镇长伙同一些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些草药让这些人每天不落地吃了,再加上请了地师重新开了口龙口有了新的水源这才让一些症状轻一些的人避过了一劫,只是自那之厚整个清河镇就人口凋零,从原先的几百户人家迅速缩至几十户,而且几十年也无起色。
而据活下来的人说,至于那些死去的人最后连骨头都没剩下,竟然随着身体一起腐烂化成了脓水,幸存下来的亲人连个收尸的念想都没有。
他们开的这一口龙口,就是赵老头来之前干涸的那一口,也许清河镇里的人自己也没想到这口龙口不过几十年的功夫就又出了问题,他们再一次在水源的问题上出了事,只是这一回他们究竟变成了什么模样却没人知道,因为按照赵老头的说辞,他们离开清河镇的时候这里应该还是好好的。
但是从入口处如此茂密的荒草还有破落成这样的义庄来看估计清河镇即便还有幸存的人恐怕也早已经离开了,里面很可能已经变成了一个无人镇。
而至于这条莫名变浑浊的河也不是没有缘由的,据说镇子里的人好几次都见到有死尸顺着河流飘下来,但是每一具死尸都腐烂得丝毫不成样子,根本无法辨认,而且自从清河镇出了这事之后再没人敢轻易靠近这条河,更别说打捞尸体了。
期间也有胆子大的人结伴到上游去探过究竟,可是去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不久之后就会发现他们的尸体顺着河水被冲下来,自此之后就再没人敢去了。
说到这倒是有一个例外,就是有一个跟着去的人活着回来了,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死掉,只是据镇子里的人说这人回来的时候满身都是血,但是他身上却没有一处伤口,而他显然被吓得不轻,嘴中只是不断重复着一句话:“我不应该来打扰你们的,我不应该来打扰你们的……”
而当村里人问他究竟在上游的山里见过什么的时候,他却忽然嘎然而止,而是更加惊惧地看着所有人,脸色变成了极度恐吓的青色,整个人都哆嗦着,就像筛糠一样。
镇子里的人见根本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而这个人几乎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疯子,据说在回来的第三天晚上一直叫喊着——它们来找我了,它们来找我了,逃不掉的,谁都逃不掉的!
他叫喊了一夜,起初还有人管他,可是折腾了大半宿之后所有人都累了,也就由得他去了,等第二天的时候他就死在了关他的屋子里,只是他的死法很恐怖,就是他全身的皮都被剥掉了,整个屋子里都是血掌印,而且每个掌印都有六个指头,很显然这不是这人自己印上去的,更何况他自己怎么会自己剥了自己的皮!
我听庚说得瘆人,于是远离了这条河站了一些,看着普通的一条河想不到竟有这样诡异的背景,简直让人不寒而栗,这越发让我觉得清河镇并不像我进来时想的那样,这里也许更复杂。
我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到现实中,然后问庚:“那我们现在该往哪走?”
我虽然看过地图但是我对识图却并不大在行,即便看过路线却也记不住,庚则说:“既然已经到了这条河边,那么只要顺着河走到石桥的地方就是清河镇的镇口了。”
我心下了然,既然清河镇是因这条河得名,那我们也应该不远了,只是我想起了昨晚的事,终于问庚:“昨晚你去了一整夜倒底发现了什么?”
庚说:“我发现了些东西,你跟我来。”
庚领着我重新回到义庄那地方,只是经过一夜之后,只见义庄周遭的草丛就像经历过了一次洗劫一样,实际上更像是经历了一次战斗,所有的草丛都被压得乱七八糟,我问道:“昨天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庚虽然面上不动,但是我看得出他也有疑惑,他说:“早上我经过这里的时候还好好的。”
我环视一遍,眼睛不自然地往昨晚干尸躺着的地方看过去,可是那地方却早已经空空如也,然后我才和庚说道:“昨晚有具干尸起尸了,我似乎被他咬了一口。”
说着我又看了左手,可是上面压根没哟任何伤口,而我明明记得昨晚那里是流出血来的了。只是有些奇怪的是庚对我的话置若罔闻,然后我听他忽然低低地说出一句话来:“似乎有些不对劲。”
说完他就往义庄里面进了去,等我跟进去的时候只觉得只是一夜的光景,整个义庄已经彻底变了样,因为昨晚还是荒凉破败的义庄似乎在一夜之间就经过了翻新一样,里面也不再只有那一口木棺,而是更加多了起来,在义庄的四个角落里还放着四个扎好的纸人,我不由自主地说:“只是短短一夜,怎么可能这样?”
庚却又回归了那样冷寂的神情,他只说:“清河镇本来就是一个不能用常理去揣测的地方。”
我听了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些莫名地冷,一种冷意从心底猛地就钻了出来,这种感觉很难说清楚,好像我提前预知到了什么一样,可是又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最后这些所有感觉只变成一句话回荡在脑海里——我要去清河镇一趟,最迟一个月就回来!
不知道怎么的这句话忽然就出现在了脑海里,而且是从记忆的深处猛地就蹦了出来,若不是忽然之间想起,我甚至已经忘记了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听过清河镇这个名字,而且这句话是一次老爷子远行前和母亲说的话,我当时在门后头探出头看他们说话,无意间就听见了这句。
现在猛地想起来,这句平常不过的话终于变成了一种难以揣测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我也终于知道心底那股莫名的冷意来自哪里,还在很久之前,我们家就已经与清河镇扯上了关系,这样说来的话,那么赵老头找到我已经是必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