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狂妄的小儿,你不过是我阴谋下的棋子,还妄想翻天不成?我要一斧头劈开你,天上地下,没人能救你!”盘古声如雷霆,怒声阵阵。
“开天斧号称能斩破天地万物,无坚不摧,无物不破,可是却独有一物斩不破。”凌凡傲然挺胸,凛然无惧,毫无惧色。
“哈哈你别忘记,不管是天地最强的力量神器还是最强的防御之器,都是我盘古的宝贝,一攻一盾,我对净土早已了若指掌,所谓净土能够抵御开天斧,不过是个天大的笑话。”盘古哈哈大笑,雷鸣般的声音,在整个混沌古域震荡。
每一个音节都好似雷鸣,霹雳哗啦,天地色变。
置身其中的凌凡,就像一个渺小如尘埃的蝼蚁,是那么的形单影孤。
但是却不风雨飘摇,他就像倾盆暴雨下的钟,风雨不动安如山。
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让他摇晃;没有任何事物,能够让他动荡;形态虽渺小,却无物能够撼动其分毫。
“盘古,你并不了解净土,今天的结局已然注定,此处会是你的墓场。”凌凡神色平静淡漠,好像对万事万物都了若指掌的神,知命理,推天机。
“大言不惭!”盘古怒喝。
“开天斧下万物湮灭,开天斧下尘埃落定,开天斧下一切毁灭。一斧可开天辟地,一斧可葬身万界。毁灭的源头,力量的至高,撕裂的爆炸”盘古说出的每一字,都好像是一道道最为古老生涩的咒语符文,随着他缓缓的吟唱,巨大无比可开天地的开天斧,也终是渐渐被举起。
一斧比天还高,比地还厚,比海还深。
哪怕开天斧已经举在头顶,凌凡依然面无任何惧色,神色如常,平静,异常平静。
他的双眼,似星空般璀璨,又似黑洞般深邃神秘,他的眼睛,就好像一方天地,一方世界。
他挥动着双手手,绘画着一个个古老的字符,嘴中轻轻呢喃。
“火之道热烈,风之道自由,土之道忠厚,木之道生命,水之道温柔,雷之道威严,时空之道变幻,阴阳之道太极,世界不变,天地为本,不动、不摇、不破、不灭、不坠、不落、不变永恒!”
“撕天裂地,万物不存,埋葬万界,毁灭之下,尘埃湮灭,终结万世!”盘古发出了最后的吼声。
紧接着,手持开天斧,挟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一斧劈下。
凌凡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做任何攻击,他就站在那里,平平静静的站在那里,仰望着那劈天而下的开天斧,双眸之中只有平静,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其他颜色。不再是局中人的目光,而是局外人的目光。
这一斧不仅决定着凌凡的命运,也决定着混沌古域下的万物生灵,一旦凌凡被斩,下界的所有生命都会在顷刻间湮灭,整个大陆都会毁灭。
可是,哪怕明知自己身系亿万生灵的命运,凌凡依然是没有任何压力的模样。
渐渐地,那可开天辟地一斧,终于对着凌凡斩落而下。
毁天灭地的力量,足以湮没一切,所过之处,天地在颤抖,空间在扭曲,整个混沌古域都在摇晃,混沌朦胧的空间被彻底搅乱,像滚滚洪流,整个空间都是乱流。
万事万界万物,都仿佛要在这一斩之下被终结。
所有的力量都如天河之水,滚滚倾泻,下面的凌凡,像大千世界的一粒灰尘,那么的微不足道。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形态的对比!
凌凡傲然无惧,背负双手,似星空璀璨、似黑洞深邃的双眸,平静淡然的凝视着倾斜而下的毁灭力量。
盘古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棋子终究为棋子,人类终究为人类,任你修为逆天,也要丧生在这一斧之下。
可是,当能够毁灭天地的力量,即将淹没凌凡时,所有的力量,却顷刻停滞下来。
就好像所有转动的机关,被什么卡主,戛然停下。
显得那么的突兀,却又是那么的自然,情理之外还是情理之中?
盘古一斧的所有一切力量,都仿佛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全部停止!
“怎么回事!”盘古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是意外还是震惊?是惊骇还是恐惧?是不解还是害怕?
“不可能,不可能!”
“轰!”混沌古域,天地间,好像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惊天爆炸,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盘古一斧斩下的一切力量,又动了,不过不是继续倾泻,而是竟然调转了方向,铺天盖地的涌向了盘古。
时空坍塌,混沌古域已经彻底扭曲变形,没有了形状。
“没有什么不可能,只是因为你太愚蠢。”凌凡声音平静,却能够穿透一切力量,直达盘古内心。
天地巨人盘古,庞大无比的躯体,轰然倒下,跌进了无边无尽的时空乱流,如大海里的一叶孤舟,陷落,漩涡吞噬一切。
“不!我不相信!”盘古大吼,他拼尽全力,想要冲出来。
“没有用的,这不是普通的时空乱流,而是用你的力量,斩破的乱流道门,里面有我的道意,有一切的道之力量,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墓场。”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你知道愚蠢的表现就是太过自以为是。你一斧毁灭玲儿,是想乱我心神,的确,如果玲儿真的葬身你斧下,我的心神肯定会被打乱。可是你却低估了伏羲的力量,我乃伏族之后,伏羲的直系血脉,那道吞噬玲儿的时空乱流,其实是伏羲拼尽最会残留元神之力,专门营造出来的时空假象。你以为那是毁灭的乱流,其实只不过是通往大陆的时空之门。”凌凡淡淡的回答道。
“从这一刻开始,你就已经输了。”
“原来是这样,伏羲吗?是伏羲吗?哈哈我的老对头啊,你就算死,也要托我陪葬啊!”盘古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伏羲是时空的本质,伏羲的时空,凌驾于时空大道之上,是唯一能迷惑他的力量。
“为什么我的开天斧无法劈开你?”盘古巨大的躯体,已经有百分之九十以上陷进了乱流道门,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头颅,他本来张狂扭曲大笑的脸,突然安静下来,这是他最后的一个问题。
“你太过自以为是了,以为净土是你的宝贝,就对净土真正完全彻底掌握了。开天斧能够开天辟地,却唯独不能劈开净土,不是因为净土为最强的防御圣器,只因为净土是道的实质化身。”
“当我炼化净土,感悟天地大道那一刻,我明白了,开天斧劈不开的并不是净土,而是道。五行阴阳,时空元素,天地大道,唯有道永恒!”
“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盘古留下了最后的笑声,谁也不明白他为何而笑,他整个身体,在他的大笑声中,完全湮没在了道的乱流中。
暴乱的混沌古域,也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结束了吗?一切都结束了吗?”看着盘古毁灭,凌凡也不由一阵失神,他的出生,他的感情,他的人生,都被盘古所摆布左右,他从未有活出真正的自己。
当看着自己最大的仇人,最终的敌人陨落,凌凡的心头,总是会升起一股别样的滋味。
“不还没有结束。”凌凡很快就回过神来。
他伸手一招,神秘的巫杖,瞬间浮现于手上。
“我曾发下大宏愿,要改变天地大道法则,给所有人一个公平的机会、一个公平的起点,天下人人如龙,人人能修道!”
“今日就是我实现大宏愿的时刻。”
“巫杖是我沟通道的桥梁,巫杖是道与实质架构的联系。”
凌凡伸手一挥,巫杖当即竖于身前。
“我愿用我一身修为,我愿用我之力量,我愿用我之大道换来天下人人一个机会,巫杖啊,请承载我的道意,去改变那束缚世人不公的大道法则吧。”
巫杖全身光芒闪烁,金光阵阵,周身爆发着璀璨金光,仿佛能照亮天地,比那太阳还要强烈,比那火还要燃烧。
而后,突然,巫杖轰然爆炸,所有的金光,似飘落的萤火虫,布满整片天地,洒下,消失。
大道更迭,法则改变,从这一刻开始,世界还是原先的世界,大道却已不再是原来的大道。
三个月前,正值僵尸祸乱大陆,危害世人的黑暗时期,那是人类永远也不想回忆的阴影,罪恶与痛苦,血腥与麻醉,厮杀与残忍人间炼狱。
那是自有文明开始最为黑暗的时期,差一点整个大陆,都沦为僵尸的世界,人类差点退出历史的舞台。
不过就当几乎人人都快绝望时,所有的僵尸,却在一瞬之间,变回了人类。
那时候,那些僵尸或是在撕咬人类,或是在吮吸鲜血,或是在残害同胞,或是在对战修道士但是毫无预兆的,不管那一刻那些僵尸都在做什么,所有的僵尸都在那一刻变回了人类。不管是存活久远的老僵尸,还是才变异的僵尸,都统统在那一刻变回了僵尸。
大陆所有的智慧生物几乎都懵了,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更想不通,怎么所有僵尸会在同一刻变回人类。
他们不知道,发生这一切,只是因为凌凡。
接下来,还发生了更让人惊讶的事,所有的普通人类,所有不能修炼的人类,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乞丐,不管是富贵人家,还是街头小贩,都在一夜之间觉醒了体质,所有的人类,都自那一夜之后,开启了修炼之路。
人们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就跟所有的僵尸突然变回人类一样,是那么的奇怪,那么的让人不解。
不过那一天那一夜,为了被后世永远铭记,有了一个名字凡夜,之所以这么取此名,只是因为为了铭记他们最后的普通人之夜。
他们不知道,发生这一切,只是因为凌凡。
不求闻达于世,只求守得一心安宁。
他所追求的,或许正是如此吧。
在熙熙攘攘的凡尘街道上,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却有一个身影,显得凋零、孤独,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他就是凌凡。
走过凡尘俗世,穿过人山人海,这几个月,凌凡找到了他所铭记的朋友,找到了曾帮助于他的恩人,叙旧、回报。
他所走过的地方,所看到的都是一派繁华景象,所有的人类都成为了修炼者,欣欣向荣,大陆的历程,走进了最为繁盛的时期。
“若雪,萱儿,梦瑶还有玲儿。”
凌凡穿过了人山人海的街道,一路走来,走遍了他曾熟悉的城镇,回味着那曾经的一幕幕,那是他最宝贵的东西。
渐渐地,凌凡来到了一条不甚繁华的街道上,看着昔日熟悉的一幕幕,回忆起了那夜凉萧瑟的一个夜晚,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笑意,那是他和她的第一次相遇。
“猪肉包啊,又热又新鲜的猪肉包啊。”突然,一道陌生中透着熟悉的叫卖声,忽然传进了凌凡的耳中。
“都能修炼了,这位大叔还在卖猪肉包吗?”循声望去,多年未见,那个曾亲切给予他猪肉包的中年汉子,如今已是鬓角斑白,但那叫卖的声音,依然不减当年。
这里,正是凌凡踏出天灵门的第一站青萍镇。
“这大叔真有意思。”看着那熟悉的面容,凌凡倍感亲切,不过凌凡却是没有走过去打扰他。
凌凡继续走着曾经走过的路,他在回忆曾经的一幕幕,开心的、伤感的、悲伤的、温馨的记忆,不论痛苦还是悲伤,都是他最为美好的珍藏。
凌凡来到了一个杂草遍地,绿油油的草丛地。
他望着前方,那里不知从何时起,多了一座茅草屋。
以前那里,是一座庙宇,后来因为他被恶鬼追杀,躲进庙宇的原因,庙宇被彻底损毁,一直以来都没有人修葺,以至于变成了荒庙。
只是原先的荒庙,不知何时起已经变成了一座茅草屋。
凌凡静静的站在茅草屋前,就那么静静的站着,双眼温柔的看着茅草屋,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你来了吗?”突然,一道白衣似雪的人儿,自茅草屋走了出来。她目光温柔,轻声细语呢喃。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凌凡的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漆黑的双眸,深情望着面前的人儿。
“我就知道你会来。”白衣似雪的人儿也同样双目含情的凝望着凌凡。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望着,互相凝视,那一汪秋水,情意绵绵,仿佛超脱了时间,跨越了空间,双眸之中,再也容不下其他,只有那心中的人。
在两人互相深情凝望时,一条菜花蛇却突然吐信从草丛里游荡了出来。
“啊,蛇啊!”她猛地扎进了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