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人心真是越来越冷漠了,连个看热闹的人都没有。
这是黄仁此时的心中的感觉。
因为,他已经在这个地方和一个邋遢的无家可归者,推杯换盏好长时间了,可是却没有一个路人注意到他。
大家都表现出对外界的漠不关心。
是不是生活过于艰难,人们都失去了好奇的天性。
黄仁只是浅浅的抿着,臭豆腐他也不排斥,吃了十几串。而毛叔却是杯到酒干,而且往往是一个手端着酒杯,另一个手还抓着一大把臭豆腐串串。似乎生怕被别人抢走。
毛叔三杯酒下肚之后,黄仁也不知不觉灌进去一杯半。此时瓶中早已空了,黄仁感觉头脑开始发沉,反应也慢了不少。他咬着舌头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自己的往事,然后吃完了手中最后一串臭豆腐,端起剩下的半杯普太白,说道:“毛叔,来干了!”
可是,抬眼一看,哪里还有毛叔的影子,他茫然的望了望,原来不知何时,毛叔已经倒在那里睡着了,此时鼾声渐渐大了起来。
黄仁笑了笑,“我干了,你好好休息。”他打了个酒嗝,感觉有些心慌,但还是坚持喝了。这还是他以前的个性,属于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类型。
黄仁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发麻的双腿,抬头看了看夜空,又是一个明月夜。
月朗星稀,清风徐徐!
已经是五月了,黄仁隐隐感到了丝丝凉意。
“没跟范文慧回家,那到哪里去过夜呢?是找关、陈、徐那三个合住的美眉,还是去找林晓敏?不过还是都算了吧!今天晚上重操旧业,找个不认识的。反正住酒店也要花钱,不讲究,有地睡就行。”
主意已定,黄仁再不犹豫。渭城他再熟悉不过,于是脚步很快就落到了那条所谓红灯区的路上。
随意选了一家,叫做“鸾梦阁”,大概是取了“颠鸾倒凤”之意。看门面,档次不错。
好像早了点,进门的一刻,黄仁掏出手机看了看,刚过八点。
一个很清雅的女子,应该只有二十出头,穿着正统的职业装,没有想象中的浓妆艳抹,诸如厚厚的脂粉、猩红的嘴唇。
朱唇轻启,绽开两朵笑靥。黄仁可以肯定,这是他生平见过最有档次老板娘。
“请问,你需要什么服务?”女子问道,普通话也很标准,没有一点关中的口音。
“这个——”黄仁有些为难,以往都是直来直去的,他也不喜欢拐弯抹角,尽管自己本身就是那种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
“你们这有什么服务?”黄仁平静的问道。
女老板含蓄地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的贝齿:“什么都有吧!要不给你来个全套。”
全套,在黄仁的印象中,好像全套就是连吹带打。但是他想确认一下:“全套都包括什么?”
“浴足、按摩、洗澡、搓背,还有干洗。”女老板笑着说了,自始至终,她的眼都很明澈。
“这也叫全套,还有没有其它的什么?”
“这还不叫全套,从头到脚都包含了。哦!我忘了,如果您有需要,可以给您修脚,这项服务是免费的!”
黄仁哑然失笑:“算了,我就做个按摩吧!其实我是没地方睡觉,所以打算加上几个钟就可以在你们这里过夜了!”
“这样啊!”女老板神情、语气都很可爱,“嗯,可以的,我们一般晚上一点就打烊了,到时候,你就睡在按摩床上好了,第二天早上会有工作人员叫你。”
“那好吧!就来这个。”黄仁感觉也喝得不多,不过四两酒,可是这会酒气不断上涌,需要赶快分散一下注意力,不然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井喷。
接着,女老板轻轻说了一声“请跟我来!”便在前面袅袅娜娜地走着,黄仁做了几个深呼吸,吞下几口唾液,才勉强迈步跟上。
“你是不是喝得有点多了?”女老板回眸一笑,黄仁醉眼朦胧中捕捉到的是杏眼桃腮,这让他更晕乎了。女老板回头扶着黄仁的胳膊:“我来扶你吧!酒,喝多了不好。”
黄仁狠狠嗅了嗅,一股清新的香气萦绕在鼻端,还有那坚实的胸脯,紧靠在黄仁的大臂上。他早已无法思考,他觉得应该归咎于酒精,平日他还是有些自控力的。脑中是晕晕乎乎的,可偏偏还现出马郁的一句歌词:我就像个木偶,线等着你来拉。
确实,黄仁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上到二层,又如何进入包间的,直到躺坐到按摩床上的一刻,他才有了短暂的清醒。
女老板脸上始终挂着很纯净的笑容:“您稍等,一会就会有技师上来为您服务!”
黄仁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液,厚着脸皮,小心翼翼地问:“你不会做吗?”他说完这句话,便打算迎接至少一个冷脸,一句奚落。可是女子的表现很让他意外。
“这一来我是金鱼,我不会,二来,我也走不开,你也看到了,上上下下,老板、服务员就我一人。还有——”女老板抿了抿嘴,叹了口气:“像你这样的,也许不该来。”随即她又展颜一笑:“不过呢!既来之,则安之。好好享受吧!嘻嘻。”
当女老板掩门离开的一刹那,黄仁有一种强烈的怅然若失感。
不过这种感觉很短暂,因为下一刻,又有精彩的发现。
“咚咚咚!”有人敲门。
黄仁知道有所谓的技师来了,于是躺在那里,头也没抬,说了句“请进!”
“先生,你好!”技师很客气,声音也很甜。
黄仁抬头看了看,便愣住了。这个端着一杯咖啡的技师太面善了。
“春哥,不对,发型不像,这个头发更长些,而且是拉丝的那种;下巴没有那么尖,但胸部却强了可不止一点点。”黄仁暗自做了一番比较,然后笑着开口说:“你像一个人!”
技师笑了,“春哥吗!”她好像因为这一点很自豪。“好多人都这么说,所以我现在艺名叫做小宇春。”
“你也像一个人?”
“我?”
“韩国那个男星,叫玄什么的,就是贼帅的那个。”
“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不是变着法子夸我帅呢?”
“你本来就很帅!”小宇春说这话时,眼中射出热切的神色。
“哦!”黄仁端过旁边茶几上的咖啡抿了一口。
“先生,你做什么?”
明明说好是按摩么?她还要问,这里面有文章。此刻的黄仁头脑也渐渐恢复了思考的能力:看来她不想只做按摩。但黄仁还要试探试探。
“不是按摩么?”
“不想尝试点别的?”小宇春说罢坐在床边,纤长白皙的手掌在黄仁胸口摩挲起来。
“你会什么?”黄仁咬着她的耳朵问道。
“什么都会!”说到这里,小宇春声音已经很小了,像是蚊子在哼哼。
“哦,那我们就一步到位、一杆进洞、直捣黄龙,啊?嘿嘿……”黄仁一阵淫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