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哥,连我们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我是萧天,现在在市里跟着王三混,听他说你回来了,也不知道通知兄弟们!”
黄仁呵呵一笑:“亏你们还记得我,小时候咱们在一起可没少干坏事。但是自从小学毕业,这都快二十年了吧,我们哪里联系过,我又怎么可能有你们的联系方式,再说,那时候个个都是奶声奶气的,现在能听出来才怪。”
“呵呵也对,那算了,你来市里,我们去接你,我们三个以后要跟你混!”
“是吗,都有谁?”
萧天说:“陈廉一个,肖诚一个,我一个,咱们四个正好凑成一桌麻将。”
“好,等着我!”黄仁说罢挂断电话。
常言道: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随着原始的不断积累,实业的不断膨胀,他黄总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人才,就是一些能够信得过的人。
回到市里,和马大虎分道扬镳,市政府的专车将黄仁送到了指定的地点,远远看到一栋宏伟的建筑,前面立着三个不起眼的人,待走到跟前,他才依稀辨出,三个确实是自己少时的死党。虽然无情地岁月在几人身上留下了一些印记,但是有一些东西是不会变的,从娘胎里出来怎样,离开这个世界还是怎样。
打开车门,跳了出去,三个人幼时的影子清晰可辨,但是黄仁却是变得天翻地覆,在身上很难找得到当年的影子。
看到他们的面上的疑惑,黄仁笑了笑指着他们说:“陈廉、萧天、肖诚,十岁那年,我们偷看校长老婆洗澡,被罚站了一个下午;十一岁,我们偷了班主任家老母鸡烤着吃,结果没弄熟,几个人拉了几天肚子,最后还没老师发现,又罚站了一天;十三岁,我去乡上初中念书,你们几个哭着鼻子,一路追着我……”
往事历历在目,如同就在昨天。四个男人眼睛都红了,他们互相望着彼此,都是江湖上混得,有泪不轻弹的主,可是这一刻,大家都哭了,哭得稀里哗啦。
大家冲上几步,抱在了一起。这一刻,时光似乎已经倒流,回到了二十年前,四个懵懂顽劣的少年在蓝天白云下的麦地里,学着桃园三结义,义结金兰。
那一切,仿佛就在昨天,可是,早已物是人非。
眼泪中,有重逢的喜悦,有岁月的蹉跎,有人生的无常,更有世情的无奈。
哭了一阵,陈廉说:“好了,不哭了,都是大老爷们,在门口哭哭啼啼,人家以为咱们都是玻璃呢!”
萧天捣了一下陈廉的肚子,“去你的,只有你才有那种潜质。”
肖诚一直性格比较绵,他很文静的说:“好了,我们进去,包间早就预定好了,今天晚上,咱们一条龙。”
萧天带着大家走进大厅,早有穿着旗袍的小姐上来,好像跟大家很熟悉的样子,也不用问,就带着他们进了电梯,往包间走去。
这是一个六人座的包间,大家坐定后,先要了壶碧螺春,大家便开始吞云吐雾。
黄仁依旧抽着自己的中南海,如果不是听王三说过,陈廉他们几个怎么也无法将黄仁同亿万富翁联系在一起,毕竟,哪有一个亿万富翁是抽十块钱的烟的。
但是,黄仁腕上镶满翠钻的劳力士多少可以表明一点自己的身份,看见传说中的奢侈品,一个个移不开目光了。
黄仁笑笑摘下手表,递了过去说:“先拿去看看,要是喜欢,我给你每人送一块!”
“真的,那怎么好意思!”肖诚说道。
陈廉马上捣了一下肖诚,说:“我们是无功不受禄,除非你让我们跟你干。”
“好啊,先说说你们都能干些什么?”黄仁饶有兴趣的问道。
萧天马上说:“陈廉当过几年特种兵,身手不凡;肖诚是电脑黑客,经常侵入政府网站;我吗,学了几年工商管理,现在帮三哥搭理这间酒店。”
“哦,原来这间店是王三开的,规模不小嘛,叫什么名来着?”
“白马世纪!”肖诚答道。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接着门被推开,王三哈哈笑着走了进来,边走边说:“是谁在念叨我呢?”
“哦,三哥,你来了,过来坐!”黄仁招呼道。
王三在黄仁旁边坐了,说:“黄仁兄弟,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仁哥,我们要跟你混呢!”
“三哥抬举我了!”
王三看了看陈廉他们几个,又转头看着黄仁,笑着说:“仁哥,这不好吧,一回来就挖哥哥的墙角,他们三个可都是我的左膀右臂,要是一走,我还怎么混!”
肖诚腼腆的笑着:“三哥,哪有那么严重!”
王三笑道:“开个玩笑而已,服务员,赶紧上菜,都要特色的,五粮液和软中华都成箱往这送。”
不一会,菜上齐了,王三为尽地主之谊,差点就叫陪酒的来了。一顿天昏地暗的混战,陈廉他们三个全都趴在了桌上,嘴里念念叨叨:“仁哥,我们要跟你混,我们是兄弟啊……”
包间里烟雾弥漫,乌烟瘴气,但是黄仁和王三也喝大了,二人依旧吞云吐雾,大着舌头说着话。
墙角两箱五粮液已经告罄,一箱软中华也所剩无几。
黄仁拍着王三的肩膀,说:“三哥,我给你几个电话,这几个人,你过年过节去走动一下,平时也不要刻意搞关系,日后有什么事,就能用得上,基本上,盐滩市都能罩得住。但是有一点,要是让我知道你逼良为娼,那后果你是知道的。”
王三小心翼翼收了电话,靠着黄仁肩头说:“兄弟,老哥虽然痴长几岁,但是老哥没有撒谎,他们三个都是不错的后生,真是我的左膀右臂,非常能干,现在他们要跟你,我也没话说,谁让你才是他们心目中的大哥呢!”
黄仁摇摇头说了一句“哪里?”转头再看,王三也趴在了桌子上,酣声大作。
一桌子菜基本没怎么动过,简直是浪费!
黄仁叫了服务员,很快来了几个身材高大的那侍应生,将四个烂醉如泥的人挪到了楼上的客房,一路上,四个人还含含糊糊地说着。
陈廉说:“喝,咱们再喝。”
萧天说:“仁哥,带上我们,我们是结拜过的兄弟。”
肖诚却是刚一张口,就是一顿狂喷,弄得侍应生一身恶臭。
总算安顿了四人,王三是这里的老板,萧天是这里的经理,他们醉倒自然有人搭理,还不用黄仁操心。
黄仁也开了房间,洗了澡,换下一身烟熏火燎,酒气扑鼻的衣服,这才来到八楼茶座,要了一壶铁观音,默默浅酌着。
三个小学同学,少时的玩伴,一时间勾起了多少童年的回忆。
童年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无忧无虑,天总是很蓝,日子过得太慢。
那时候,金黄的麦地是他们最喜欢的战斗场所,在地里打着滚,看着天,似乎就是最大的乐趣,那时候的物质文化生活是多么的匮乏,那时候糟蹋了多少庄稼。
还有一个时节,最是喜人,就是蚕豆刚刚长成时。青色的豆子藏在长长的豆荚里,剥出来生吃,那种味道,现在早已无处寻觅。
那时,那地,那人,早已是事过境迁。
记得结拜的时候,黄仁就是刘备,陈廉是关羽,萧天是诸葛亮,肖诚是赵子龙,倒是没人愿意当那个黑脸的猛张飞。
想到这里,黄仁差点笑出了声,原来小时候的思想就是天马行空,刘、关、诸葛、赵又怎么可能结拜。
陈廉、萧天、肖诚,从小都是孤儿,现在一个个还是孤家寡人,都是没有什么牵挂的。所以黄仁已经决定,要将他们带回渭城,如此,正宇集团,黄仁心目中的五虎上将基本到齐。
如此,正宇集团势必要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也绝不会因为自己的身殁而销声匿迹。
正在黄仁思考着漫漫长夜该如何打发,是否该到洗浴中心找个技师消磨时间时,王钰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阿仁,下来,我在楼下,今晚去我家!”
“什么?”黄仁爬到窗子上一看,果然楼下停车场,有一个女性伸出手向他招着。
黄仁耸耸肩,一路小跑着进了电梯,心中泛起阵阵波涛,看来今晚,又会很不平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