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找哪位?”一个熟悉得几乎铭刻在心底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黄仁顿时呆若木鸡,继而热泪盈眶。
“陈依,是我,你还好吗?”黄仁竭力使自己显得平静。
“你是……黄仁,真的是你,呜……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呜呜……”陈依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恐慌、孤独和思念顿时如钱江潮声,汹涌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黄仁鼻子一酸,她们虽然是自己的牵挂和羁绊,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她们的牵挂和羁绊呢?上一世那个相貌和身家都平凡到掉渣的黄仁又如何能有这样的境遇,这叫什么:齐人之福!
人生若此,夫复何求。
“我没事的,乖,不哭,不然就不漂亮了!”黄仁温柔地说着。
陈依道:“好,我不哭了,只是你好坏,一走就杳无音信,我们都知道,你的新娘不在了,但是请你振作,这里还有好多默默守候你的人呢!你真的好坏,这么长时间,一个电话都不打。”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黄仁开了个低劣的玩笑,连他自己都笑不出来。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遥遥无期了!”小田芳子一把拿过电话,对着陈依说道。
“你是谁,难道是黄仁的新女人?”陈依试探的问道。
饶是小田芳子久经沙场,还是忍不住脸蛋微红,刚要答话,被黄仁喝住。
黄仁道:“我答应你们,你不要胡说,电话给我!”
小田芳子将食指放在嘴边,红唇轻轻嘘了一下,道:“别激动,这样打断人家说话很不礼貌,何况我还没有说完呢!”
小田芳子瞪了黄仁一眼又道:“那边那个叫什么来着,哦,陈依是吧!你说什么新旧女人,女人就是女人,说,你是第几个?”
陈依哼了一声:“反正在你前面。”
“那我该叫你一声姐姐了。”
“理所应当,却之不恭!而且你还不止一个姐姐。”
“哼!”
“哼!”
看着两个抱着电话斗嘴的女人,他真是不知道为了那般,只能抱着两个大的头无奈的摇着。
小田芳子眼珠一转,又来了一词,她微微一笑,脸上绽出两个梨涡,她说道:“‘满目山河空望远,不如怜取眼前人’,这是你们的一句古话,现在黄仁陪在我身边,你,你们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陈依缓缓吐出一口气,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如果他心中有我,那么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如果他心中无我,只要他开心,那么我也会静静地祝福他!”
“什么吗!真没意思,电话给你。”说着,小田芳子便将手机扔给了黄仁,然后对着高田信雄二人道了声“咱们走”,便率先走了出去。
黄仁重新获得电话的主动权,他嗫嚅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陈依冷冷地道:“那个第N个妹妹,没什么事,姐姐先挂了,胳膊举着怪酸的。”
黄仁一时忍俊不禁:“我是黄仁!”
陈依一下捂住了嘴!
“她们都好吗?”黄仁问道。
“你的她们指的都有谁?”
黄仁嘿嘿笑了笑:“就是我以前那些同事,还有马大虎他们。”
“你真没良心,我都因为你被绑架了,你还关心她们,告诉你,她们都比我好。”
“什么,谁干的,谁这么大的胆子,那你现在怎么样,他们放你吗?成哥呢?我不是把你托付给他了吗?”
“是张立业!好像背后还有日本人。”
“这个贼杀驴日的,我一定不会饶他,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都是因为我,你才受了那么多苦,将来,将来我会补偿你的。”黄仁虽然给了承诺,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承诺的底气是那么的不足。
“那你还回不回来?”陈依问得很委婉,也很哀怨。
“我当然会回去,只是时间还不确定,不过你放心,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他们很快就会放了你,只是,我想,对于这件事,你就不要追究了,我会让他们给你一个公道。还有跟你姐和成哥那边,你就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得了,其它的一切都交给我处理吧!”
“我听你的!我想你了,我真的好想你,你不知道,我很吃得开的,你再不回来,我就给你戴上N顶绿帽子!”陈依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了。
“我也想你,很快,我保证,很快我就会回去。”
在一间奢华的办公室里,三个人跪坐在一个长条茶几的两侧。
小田芳子一人独坐一侧,这次她换上一套和服,白的底色上印着数朵盛开的樱花,头发也盘成了发髻,一个标准RB女人的模样。
三人似乎正在研究茶道。
库柰子也穿着一套和服,她便是泡茶斟茶的人。
小田芳子呷了一口茶,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片刻才睁开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她享受地道:“黄山云雾,我似乎真能品到它那种飘渺高远、清净自然的味道。真的是很向往呢,有生之年,我一定要去一趟那里!唉,父亲真是的,自己挥挥衣袖走了,留给我这么大一个摊子,我多想找一个可人陪我喝喝茶,逛逛街,高兴时再一起出去旅游旅游。”
“没有这样的人,人都是有思想的,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会有机器人满足你的要求。”高田信雄直截了当的答道。
“叔叔,你就不能让我保留一点点小小的幻想?不要那么现实好不好!”
“小姐,别人都可以,但你不可以有!”
“真扫兴。”
“小姐!”库柰子似乎同情地看着小田芳子摇了摇头。
“小姐,现在我们商量一下黄仁的事,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他不愿意,我们是否还要坚持组长的遗愿。”高田信雄道。
小田芳子一口将盅里的茶干掉,然后道:“他会心甘情愿的,你通知组内的元老,三日之后,在总部举行我父亲的出殡礼。”
高田信雄眉头一皱,“这么着急,会不会时间上太仓促了。”
“照我说的话去做吧!”小田芳子说完便闭上了眼睛,高田信雄见此情景,便识趣的离开了办公室。
不过在路上,他一直想着,他这个侄女,他是愈来愈看不透了。
还有,只有三天时间,他要准备的实在太多,他摇了摇头:“年轻人,一点都不尊老,想累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