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我应了一声。
绝不会是食物中毒吧,还真亏奈岚镇定的下来。没准他们现在就是去找毛毛妖精算账……躺了一个上午,送来的粥我也没兴趣吃,倒是吃掉了半盒饼干……我想我胃口还是蛮好的,爬下床跳了跳,觉得精神也不错,就闲不住的冲出门去了。
草原的视野很宽阔,我也不必担心迷路。脚下的渐渐不是草原了,是高了又低的丘陵,杂草系稀疏的像脱发的中年男子。走了大概半小时,被脚下的凹洞绊倒了好几次,面前是个断崖,伸头望下去,地堑有十二三米深……也不算太深,我就滑下去,中途滚了几滚,摔进底下的一条溪里。
、溪与岸有将近一米的落差,我挣扎着爬上岸,冷得发抖,很埋怨自己为什么不肯在住处好好呆着。
埋怨归埋怨,好奇心终究会害死猫。抬头看见一块极其巨大的岩石,像是被斧子一刀斜劈开,断裂之处还有砖石进行人工填补。之间有凿出来的接近两米宽的通道,已经形成了千百年,凹凸处被磨得光滑泛光。
走进去,里面竟是透亮的。墙上像是有一层银光的粉,用手蹭下来觉得像是褪去颜色的血液。
里面的说话声通过空旷的室厅而显得模糊不清。中央豁然开朗了,岩石内部竟然是中空,各类矿石凝结在石壁上透出柔和的光泽。
头上的水晶纵横交叉着,我毫不费劲的跳上去,在期间跳跃越来越接近那两个对话的人……我最先看到的是那个激动地近乎气急败坏的……我要叫出来,一只手从后面捂住我的嘴,将我拖回黑暗。
“你来这里做什么。”社压低声音凶恶的喝问。
“这是一个美丽的意外……”
BANG!
我捂着我的头选择闭嘴。“安静点。”他带着我从黑暗中探出头俯视下面的人。
“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只记得要办这么一件事?!你别忘了你是怎么死的!我把你叫醒可不是叫你解决私人问题!”
与罗恩态度完全相反的是一把玉椅上的妖媚女人,深紫色的头发乌黑的眼,那身材……太火爆了。“话说我与衍魄并无交情,为何要帮他?”
“那你的灵魂迟迟不肯安息是为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有多自私!”
“我只为了杀一个人……杀了他,我便死的无怨……”美女的眼露出笑意,伸出手抚着她的脖子,最后掐住,“你呢?你不自私吗?为了一时的利益杀了你兄长,最后还落得为衍魄卖命求得生存的下场?”
“这不是你要管的!”
“怎么办呢,恩?要么,你替我杀了他,我就完成你的意思,杀了所有天师?”
“雅塔比你靠得住。”罗恩张大眼,扬起傲慢的笑,“像你这种人死了是活该。”
我看见他手里握着的是一截黑色短棍,很眼熟……
“对我说话要小心点,不死灵魂,”她站起来将罗恩提起,黑色丝袍滚落像死亡的庆典,“这里可不同现世……若是在这里我将你的魂打散了,没有个几百年你是无法拼回去的。”
“衍魄真是看走了眼。”
“呵,”美女笑了,右手一扭就拧断了对方脖子。他的头无力的垂下来,透明的灵魂即将脱离之际被女人扯住,“我不喜欢你呃。”
她的右手抬起浮出四支冰剑,向上一抛忽然转势向我们投掷过来……被发现了!
社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我跳离,一支剑从他肩上擦过划破肩,血液瞬间弥漫开。罗恩的灵魂在她手上已经扭曲成一团雾气,之后……被她吞了下去。
社跳到地上,再把掉下来的我接住,往背后一扔。
“实力倒不错。”女人又懒懒的坐下,将落在地上的黑棍拾起,有一搭没一搭的放在掌心里拍着,“为什么呢?这么优秀却要为天师卖命?”
“我知道你最喜欢挑弄人心……但还是请你不要多管闲事。”社的左手按在剑柄上。
“闲事……”她笑着,“我已是死人了还管你们活人的事……”
“我诚挚的愿你平息。”他转身,在把我拎起来往外走。
女人并不追上来,只是身后传来黑棍的敲击声,哒,哒,哒。
寂寞与冷清。
“你听懂了吗?”待我们离开断崖后我问他。
“衍魄走错了一步棋。”银灰色的眼依旧没有感情,随后嘴角扬起可怕的微笑。我是第一次见到他笑,却是全身都哆嗦一回。我发誓我活了七八十年还没见过这么恐怖的笑……
“你能笑的好看点吗?”我说。
“……不能。”他依旧沉下脸。
“那你拍照的时候呢?”
他从口袋里取出他那金灿灿的等级卡,一看就是高档次,还真的是二十级……上面有他的照片……
他见我表情抽搐,阴森森的问道,“这张笑的怎么样?”
“我觉得你刚才的笑容太美好了……”
社其实住在毛毛妖精的地盘里,因为当时他并不知道其实还有宾馆可以住。当我告诉他我们的住处天天有24小时热水供应和独立卫生间后,他二话不说就搬了过去……社这个孩子还是蛮实在的。
月亮依旧是紫色,天空中弥漫着浅浅的红色烟雾。“你要小心那些妖精,”奈岚告诉我,神秘兮兮的打开一个纸包,里面有一层白白的粉末,“他们好像有要干掉你的倾向……”
“啊?”
我是被奈岚的语气吓到的而不是他的话。
“这是虫卵碾成的粉,朔从药瓶里偷来的……煮熟再碾碎对消炎止痛很有效,但如果碾碎再加热……”他将****倒进一杯啤酒里,用阳火慢慢烤着,啤酒在冒泡,随后液体浑浊起来,为了体现效果他还在被子里塞了半个苹果,“可能时间要长一点。”
社推门进来,很不爽的,“你偷我的酒。”
专注于做实验的奈岚不耐烦的对他摆手,“还有半瓶,你将就一下。”
朔把头转向窗外,社亦不搭理他,却是极富挑衅意味的坐下来,将啤酒倒进另一个杯子,仰头一口气喝完。
“啧,”奈岚终于放弃实验关注他,“心情不好也不能这么喝啊。”
社心情不好么?我转头看他,还是只能看见他轻描淡写的表情:“像白开。”
“这样不行……”奈岚本来是要劝他,渐渐笑起来,“那好,我陪你喝……阿九,去楼下问问有没有烧酒。”
在我迈出门的时候突然听见杯子的碎裂声。那个实验用的杯子里的苹果已经烂成了一堆棉絮,几十条白虫疯狂扭动。
因为我的九尾体质好,也许是我的胃酸太强大……在它们转破肠道前全部返上去吐出来。奈岚和社喝酒,我还特地要了一盘花生。他们闲闲散散的说着语意不明的话,说着又沉默下来。
朔坐在窗边的床上像曲线优美的雕塑。他的脸有些泛白,血色也少了,好像新刷过一层白漆。“不舒服吗?”我爬上床去问他,从背后取出一盒牛奶来,“你不能喝酒,就喝这个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