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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宛若天堂

谁知道谁知道有什么好

谁知道谁知道百般苦恼

谁知道谁知道百花枝俏

谁知道谁知道不得晴好

谁知道谁知道天知道鬼知道

空寂寥空寂寥兜兜转转撇不开缠绕

瞎缠绕乱缠绕堆起心事碾碎清高

燕筑巢

盼不到

有什么好

有什么好

谁知道谁知道

生辰绕

岁月无心燕筑巢

风雨有情百花俏

谁知道谁知道

空寂寥空寂寥

望尽天涯盼不到

盼不到盼不到

人去楼空空寂寥

空寂寥

谁知道谁知道

百般苦恼不得安好

谁知道谁知道

无人知晓

空发笑

空发笑空寂寥

笑不出来人逍遥

人逍遥人逍遥

不知不觉人已倒

人已倒

梦里花落知多少

知多少

谁知道谁知道

---

坊市杀人的事件没有对凌崎产生任何影响,起码在表面来看的确是这样,修行,读书,调戏母亲,继续着简单而又愉悦的轻松生活。但之后发生的一件小事,让凌崎始终难以忘怀。

人的心灵是一种很容易坏掉的东西,说的精炼一些叫做要害。

凌崎的睡眠质量算不上好,基本上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差,这天清晨还在睡梦中的凌崎被一阵阵嘈杂的声音吵醒,而前一晚上很晚才睡着的凌崎不知从心底的哪个角落冒出来一股邪火,仿佛从最深沉的宁静中被人一锤子打醒。在这一刻,狂暴的官能压制了他迷迷糊糊的意识。

————咣咚,脉搏狂跳,

静脉动脉一起在沸腾。神经仿佛要断裂样的暴乱着,简直像要把脊髓从身体里突出来那样,狂暴地冲激着体内的每一个角落。

————咣咚

无法呼吸,模糊了意识。

————咣咚

血液象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指尖颤抖着,全身发冷,像快要冻死似的。

————咣咚

心脏十万火急的乱跳,“赶快赶快”的命令着,

“哈啊————哈啊,”实在忍不住了,喘气般的声音从凌崎的喉咙里漏出来。

————思考无法运行,他的脑髓,拒绝着一切,那里只响着一个字。

————咣咚,

就这样,反反复复的响着一个字

—————杀——————

“杀,杀,杀”

气,只是吐气,吸气,无法吸气。

好难受,正确的呼吸,无论如何,办不到。

“杀,杀,杀”

喉咙,好烫,眼球,裂也似的在胀,

满手,汗淋淋的,身体很冷,可是————汗,好多。

“哈啊————哈啊————哈啊”

僵冻的双腿,不听使唤的在动;呼吸,像野兽一样,粗重。

凌崎脑子里,——————有着雨云一样的——————雾————

下了床,踢开门,走到院子里。

有个女人,在被管家骂。

好吵,好乱,好想,好想,好想宰了她。

全身的血液好像沸腾了起来,微弱的斗气像一股热流涌动。

“呼哧呼哧”

从从容容的摆出一个起手式,

“少爷,早……”女人正要出声。

不,是将要出声吧,因为她已经没有再出声的机会了。

凌崎在一瞬间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

杀意

死意

心源流拳法,

崩、肃、顶经、蛇活、显…

女人,四分五裂了,

不留余力的,杀掉了。

在很短的时间内,凌崎的近身短打走遍了女人的全身。

头断了,胸陷了,四肢折了,人死了。

凌崎的眼前开始摇晃,意识逐渐的苏醒了。

横在眼前的是女人七零八落的肢体

脚下的青砖,赤色的血水,四处漫溢。

气味,逼人窒息的血腥。

肢体的断面肉芽横出,内脏流出。

刺眼的赤红,四处侵食着地面。

院落里就这么定格着,七零八落的女人,和呆然直立的凌崎,还有一个一脸玩味的老管家。

荒谬绝伦。

“———怎么,可能———”

---

在那天清晨,凌崎杀了一个犯错的婢女。

无法理解,难以置信。

事情的处理全部交给了管家,隐藏真相,栽赃陷害,抚恤亲属。除了有限的几人完全不知道事实如何,听到的都是改编的版本,而这个版本中,没有凌崎的存在。

对凌家来说,这只是一件小事,对世界来说,这连事都不算。但是凌崎却难以忘怀,这是自己两世为人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杀人。

曾经有人跟凌崎说过这么一句话,“人这一辈子呐,只能杀掉一个人,人一辈子只能背负一个人的死,因为杀人的痛苦会让人失去做人的资格,在那之后,便没有杀人只有杀戮了。”

凌崎想不起来到底是谁跟他说过这句话,但是他明白,他得背负那个人的死。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婢女因为一件无聊的小事被自己杀了,无冤无仇,而且连死亡的真相都无法让别人知晓,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那么她为什么活着,人为什么活着。凌崎必须从婢女的死中找到意义,否则,就是否定了婢女活着的意义,就会否定人类活着的意义,从而否定了自己活着的意义。如果自己活着没有意义,那么死过一次的自己到底为什么还要苟延残喘的在这个世界孤独的活下去。

他不得不去寻找意义,因为意义是唯一可以从整个世界的孤独中拯救他的东西。

接连一个月,凌崎都无法走出阴影,他的状态云婉华、凌老爷子等人都看在眼里,但是这种事情是需要一个人来突破的,别人的开导反而会带来反效果。众人也在尽力的降低那件事的影响,以免给凌崎带来过大的压力。

到最后,凌崎得出了一个结论。

婢女是为自己而死的,她生命的意义就在于自己成长过程中所带来的变化性,简单来说,她的死是对自己的一个启示,而自己的生命意义将会改变这个世界,所以她的死亡是有着很大的意义的。

而自己从另一个世界经历了死亡来到了这里,是这个世界的强烈愿望所造成的,换句话说,自己的到来是天意。

从这一刻起,凌崎确认了自己的人生目标-----改变这个世界。

也是从这一刻起,凌崎与梁识这两世的记忆圆融为一,不在是两个人,凌崎就是梁识,而梁识当然也是凌崎。

想透了的凌崎重新恢复了过往的开朗,云婉华在跟儿子的打闹中也能体会到他是真正的走出了来,心底也是十分高兴。对于凌崎哭着闹着非要给自己取一个‘良识’的字,也由着他去了。

于是,凌崎,姓凌名崎字良识,凌崎良识。

----

凌崎的外公,也就是云婉华的父亲即将举办六十大寿,作为亲家的凌家自然是非去不可,最后决定是由云婉华带着凌崎提前一个月先去,凌苍军务在身,在寿宴那几日才会赶去,而凌老爷子则是给捎着一些贺礼,本人不去了。

云家地处莫州,莫州与幽州虽同属燕云十六州,但两州之间却隔着王屋山脉,即便是官道都特别的不好走,更何况在山脉中还有一些占山为王的匪寇。凌家浩浩荡荡四辆马车出发,还有凌苍从军队中派来的一小队二十名游骑兵进行保护。第一辆马车中坐了老管家及几名黄衫侍卫,云婉华、凌崎还有两个贴身侍女坐在第二辆马车中,第三辆则是其余的仆人侍卫,最后一辆却是装着贺礼、食物以及其他杂物了。游骑兵三三两两的随着马车队,有一些则是在前后方进行侦察。

马车坐起来十分平稳,凌崎闲的无聊的时候曾经研究过这东西,大夏朝的马车已经发展的十分出色了,硬质弹簧和轮轴的加工也已经十分先进,冶炼的最高工艺水平已经接近于优质碳素钢。马车里的确是非常的舒服,内部整体布置成了软榻,凌崎正十分舒适的躺在云婉华怀里接受按摩,心里感叹着膝枕真的是世界上最舒服的睡眠姿势,母亲柔软富有弹性的大腿,自然散发的温柔的体香,从饱满双峰中不时露出的容颜,纤细却又不失力道的嫩手。

不由得发出叫喊“好爽啊,这一刻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恐怕就是我,凌崎良识了,吼吼吼”

云婉华抿嘴笑道“你最幸福啊,不打算和娘一起分享啦,前些日子还说最爱我了呢,这么快就一个人跑了,哼哼。看我以后理不理你,以后别叫我娘哈。”

“那我以后可真不叫了,我以后跟别的娘跑了,你可别后悔!”凌崎也不甘示弱的说道。说到这,凌崎突然问道“凌灵她娘我听说原先好像是青楼的歌姬,后来才被爹收为二房的。”

云婉华脸色一变,冷声说道“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狐媚子,再敢说我肯定饶不了你。”

凌崎吐吐舌头,“好好,不说她了,我们说说凌灵吧,她去青菡书院读书都两年多了,一次都没有回家,真不知道长成啥样了呢?“

云婉华没好气的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啊。”

“呜呜,不说就不说嘛,干嘛语气这么重。”凌崎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书院呐,我也快要上了,到时候就离你远远的,不再见你了。”话刚说出口,凌崎就觉得这句话说得太伤人心了。果然,云婉华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眼睛都红了。

凌崎赶紧道歉,又是解释又是说好话,但这可能也触到了云婉华的伤心点,一直在默默的抽泣,什么话都不说。

凌崎只好也抱着云婉华,什么话都不说。

-----

‘人,再不想长大也得长大,时间永远不会停滞不前,而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也必然会随之而改变,这并不是人类所能决定的事情,更何况已经决定了要改变世界,那么自己与他人的联系又将如何改变呢。’凌崎心想这些在云婉华的怀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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