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说完最后一个字,已经泪流满面,不能自已。我看得出他真的很后悔自己做过一切,他忏悔了一千年,自责了一千年,心里的那份苦谁知道呢,而此刻的我,只能静静地呆在旁边,任由泪水肆掠他的脸。风轻轻的吹,知道他脸上只留下满脸泪痕,我轻轻地唤了一声:“爷爷,”他没有反应,“爷爷,别伤心了,不是你的错,你并不想这样的,一切只能怪那人太过狡诈,居然利用凝香奶奶。”
爷爷这才抬起头看我,但他的眼睛里满是绝望:“话虽如此,可是那么多的人终究是死在我手上的。”
看爷爷这幅模样,我便急忙转移话题:“爷爷,那后来你有找到那个坏人吗?”
爷爷重重的叹了口气:“从那之后,他便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开始也找过他好几年,但是都毫无线索。”
我思索了一会儿,心里不觉疑惑:“爷爷,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凝香奶奶再糊涂她也不会帮自己的灭族仇人骗自己的相公啊。”
我这样一说,爷爷也有些明白我的意思:“对啊,除非她也是被别人骗了,可是,从她们那晚的谈话,凝香不像不知情啊。”
突然,一个词语环绕在我脑海里,我怔怔地说道:“摄魂术,有一种灵力叫做摄魂术,他可以控制别人的心智,操控别人的行为。凝香奶奶一定是中了这种灵力,才会听从别人的指挥。”我越说越激动不已。
老爷爷大惊:“孩子,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无奈的说道:“因为我以前也差点中了摄魂术,幸好七爷爷来得及时才救了我。不过七爷爷却……而且会这种灵力的人恰好也是玄族之人。”
爷爷听我这样一说,便也有了十分的把握:“这么一说,应该就是他了,可恨。”
我看着老爷爷,眼睛里是决绝的光:“爷爷,你放心吧,杀害我爷爷的人也是他,我不会放过他的。”
但是老爷爷只是扶着我的肩头:“孩子,爷爷给你讲我的故事不只想让你帮我报仇,而是想让你完成爷爷以前没有完成的事。你懂爷爷的意思吗?”
我大惊:“爷爷,我……我不行的,而且我也没有爷爷这么厉害。”不是我谦虚,事实本就是如此。
但爷爷的脸上是真诚的表情,眼里也闪着真诚的光:“你有这个能力,你要相信自己。”
我没想太多,急忙回绝:“我……爷爷,你找别人吧,我不行的。”
但爷爷此刻的声音却有些凄凉:“你让我去找谁呢?那本书不是已经选了你吗?”
我再次大惊道:“书?什么书?你说……你说那本……魔禁令?”
“对啊,那本书本不叫魔禁令,只是我为怕别人窥测到里面的秘密,才在封面上写下了书名,在书的前三页写了点小故事。那本书叫做“寻主”,它是自盘古开天便存在的灵物,它的灵性无人可及,既然它都认定了你,我又怎能擅自更改天意呢?”
我反驳道:“可七爷爷说过,人定胜天。”
“话虽没错,但这不同样是天意如此吗?”
此刻,我才发现,我无话可说:“我……”
“你还小,这些事情你可以好好琢磨,但爷爷的时间却不多了。既然你觉得不如爷爷厉害,那爷爷就把毕生所学的灵力全部送给你,就当做是爷爷给你这个孙儿的见面礼。”说着爷爷便抓住我的手替我运送灵力,顿时我只感觉全身发热,想挣扎都挣扎不了。
我想挣扎,但是无济于事,泪水不知不觉滑落:“爷爷,你把灵力给了我,你会加速衰老的,因为我见过七爷爷给我注入灵力,他……”。
但爷爷却始终微笑着看着我:“孩子,爷爷把这一身本事留着终究也做不成什么大事了,现在给了你,我就看到了希望。爷爷,也值了。”
我看着老爷爷的面容变得枯槁,如同被吸干水分的树皮,头上的白发也失了光泽,紫色的眼眸也变的没有神采。一切终于结束了,爷爷的手重重的掉下来,我急忙扶住他,他的眼睛半眯着,似睡非睡,我想要唤醒他:“爷爷,你怎么样?你怎么样?你醒醒啊?”此刻我的心里充满了恐惧,我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目睹七爷爷死去的场景。
爷爷的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了:“咳咳,孩子,一切就看你了,爷爷……爷爷相信你,还有,不要给任何人说,你见过莫邪寒冥,因为……因为爷爷愧对他们,就让所有人……都忘了这个名字吧。”说完,他的眼睛便永远的闭上了。
“爷爷……”我抱着他,又一次看着爷爷死在自己面前。最后,他的身体化为风沙走远了,我伸手想要抓住,却什么也没有,一切恍如一场梦,那么真实,却又那么让人不敢相信。我摊开自己的手,我看到一股金色的光在我的经脉游走,那是老爷爷的力量,我握紧手掌,那力量是那么清晰的存在,我仰起头看着天空,对着那风沙走远的方向,在心里说道,爷爷,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绝对不会。
老爷爷的灵力在我的体内迅速被融合,我惊叹他的力量,同时又感到悲伤,爷爷拥有那样强大的力量,却终究伤害了别人,虽然也为别人带来过安乐,但终究受到良心的谴责,这是否就是人们常说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一直在这里呆呆的望着天边,也许老爷爷的离去对他自己而言倒是一种解脱,愧疚,自责,伤心,悲痛,悔恨……伴随着他整整一千年,一千年了,那些别人早就淡忘了的事,却如同鬼魅一般缠着这位老人,他早已心力交瘁,不堪重负,爷爷,愿你一路走好,在天上能够敞开心扉,一享安乐。
经过老爷爷这件事,我想我更加厌恶玄族人了,尽管我也是玄族人,但这种鄙视是打心里的,我也更加仇恨绿冥,这个伪善人,真小人。
我更要抓紧光灵力的修炼,因为老爷爷说的对,我在这里多浪费一天,那些坏人就多逍遥一年,被他们残害的人也会多受一年的苦。尽管如今我体内已经有了两位爷爷的毕生功力,但这些终究不是靠我自己的努力得来的,我还要努力修炼,成为像他们那样了不起的人物,寒曜宇,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