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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尽头

“少爷,我一直不明白,咱们脚下这块土地为什么叫葬龙原这么古怪的名字。”

看看身旁拎着花鞋赤脚踩在鹅卵石上的姬筱,余少陵笑答道:“之所以叫葬龙原,是因为地底下葬着数之不尽的神龙尸体。据爷爷……”

余少陵,忽地沉默了。仰头望天,脑海中浮现出一位微笑的慈爱长者。

笑容渐然淡去直至彻底消失后,他才短叹一声继续说道:“据爷爷生前所说,神龙曾经是这块突土地上的绝对主宰,战力达到骇人听闻的地步。那时的人类,在它们面前只是不屑于欺凌的弱者。而神龙在人们眼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与天同等,可仰视却终不可及。然而,仿佛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情,神龙突然全部消失了。直至数年之后人们在无意中发现了沉葬于深地的神龙骨架,这才得知它们已经死了。到底怎么死的,至今也无人知道。之后,有位奇人得到蕴有骨珠的龙珠,并在因缘际会下与骨珠融合,成为了人类第一位修者。他就是众修的鼻祖——人龙。而他的真实名字,却无人知道。”

姬筱伸脚挑起些许水花,甩着手中花鞋笑言道:“没准,人龙就是你们余家老祖宗也说不定,毕竟余家也传承千余年了。”

“或许吧,哈哈!”

有说有聊有玩笑,余少陵跟姬筱二人嘻嘻哈哈的顺着溪流继续寻找出谷的途径……

历经十数次灰色阴霾,二人终于走到溪流的尽头。

眼前的溪流静水无痕,仿佛一道人工开凿出的浅沟。而先前幻想中的源头出口,则是一面硕无边际的岩壁。岩壁平滑整齐,莫说是凸起的山石,就是连条缝隙都没有,仿佛被巨人一刀切过似的,要多整齐有多整齐。

“怎么会这样?”

望着满脸错愕的姬筱,余少陵笑呵呵地取出了斑白犀角,“无所谓,刺壁借力也是一样。”

奇硬无比的犀角竭力刺出,砰然撞击在光滑岩壁上。声音虽响亮,但效果却是丝毫未见。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效果,那便是余少陵的手麻了。

面前的岩壁以犀角之强硬竟然都无法破开,这让余少陵大为惊诧。龙元加持犀角,刺眼烁芒瞬间爆发。吩咐姬筱远退后,他竭尽全力的将手中犀角迅猛刺——

“轰!”

龙元劲爆,余少陵腾腾腾连退数步。待稳住胸间紊乱的龙元后再次凝望岩壁,竟然仍没留下丝毫痕迹。岩壁之硬,简直是闻所未闻!

“少爷,不如我跟你合力轰击,或许会有点效果吧?”

看了眼走上前来满脸期待的姬筱,余少陵缓缓摇头,“没用。即便是有点效果,能够在岩壁上留下痕迹,那又能如何?一道简单的痕迹,根本不能令我们攀爬上去。”

“也是,那现在怎么办?”

“溪水分两头,这边或许是尽头,而源头在那边也说不定。反正我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现在就往右侧去看看。”

招呼上姬筱,余少陵蹙眉闷声朝来时路返去。在来此地之前他就预料到这个死亡峡谷应该别有内情,现在看来,预料成真了。

抵御灰色阴霾、恢复龙元、上路,抵御灰色阴霾、恢复龙元、上路……如此般的重复了整整两日后,余少陵二人终于来到了溪流的另一头。

望着脚下同样静水无痕的溪流,触摸着身前同样平滑无痕的岩壁,姬筱也品出了些异常,“少爷,这死亡峡谷内的灰色阴霾,是不是为了保护些什么。而山壁的存在,就是为了阻止那些了解内情的人出去?”

姬筱说的这些,余少陵早已想到。而且,他心中已然有了定计,“无论是在保护些什么,无论咱们是否了解内情,灰色阴霾跟岩壁依旧都会存在。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探个究竟。或许,会找到意外的出路也说不定。纵然是找不到,咱们也可以暂且留在这里修炼。相信有朝一日,咱们终会翻越岩壁!”

姬筱轻轻点头,“那咱们现在就以溪流为界,先往左手侧探寻。如果尽头处仍然是死路,那就再往右手侧行进。肯定会寻到出口的!”

余少陵笑呵呵地打量着目露坚定神色的姬筱,“柔弱深处埋藏的坚定,又出现了。”

姬筱抿嘴低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少爷,不要取笑筱儿了。”

余少陵哈哈一笑,“好了好了,不说了,咱们走吧!”

*************

灰色阴霾退了又来,来了又退。反反复复三十余次后,二人终于走到了左手侧的尽头。

葱郁的树林,茂密的杂草,盛开的鲜花。景色之美,无与伦比。所缺的,便是鸟儿的欢快鸣唱,以及凶兽的霸天嘶吼。

摸摸平滑如玉寒凉似冰的岩壁,余少陵扭头与姬筱对望。相视一笑,两两无言,同时转身朝来时路并肩行去……

前前后后十数天的探寻过程中,余少陵的修为再次精进不少。只不过,仍处在晋入明之境的临界点上。他感觉,这个临界点所需要的似乎并非死板的修炼,而是一种契机。这种契机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好。有可能是洗脸时看到水忽然明悟些什么,也有可能是看到天际浮云忽马忽树的变幻而顿悟,谁也说不好。

“少爷,树林快要走到头了。”

余少陵极目瞭望远处模糊的树林尽头,淡声相问,“筱儿,你猜尽头处是什么?”

姬筱琢磨琢磨,“古墓,某位强者的古墓,或者是来自天外的巨宝。”

余少陵笑笑,不说话。姬筱问道:“少爷,你猜尽头处是什么?不许猜山壁!”

“傻猪才会去猜,直接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哈哈!”

“你又戏弄我!”

余少陵前方撩开脚丫子狼狈奔逃,姬筱后面挥舞着粉拳穷追不舍。追逐嬉戏间,树林被远远甩在了身后。而正前方的一幕,则令他们二人忘却了追逐,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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