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什么!爷爷你要把小沫关起来!”林千帆看着林圣圭的背影,此时林圣圭正面对林家祖先的灵牌。
“嗯,”林圣圭盯着众多灵牌中的的一块,“只有这样才能让林家度过今晚。”
“可是小沫不是已经在林府了吗?您不是说……”
“但青衣风派也不是什么小派,相信他们已经知道了白馥沫在我们手里,万一他们先把人给救走了,林家还是难逃一劫!”
“可……可……”林圣圭的话让林千帆再次认清了事实:林家绑架了白馥沫作人质。“那这件事交给我去办吧。”林千帆的声音有说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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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块大陆上除了陆续被点亮的烛光,就只剩下太阳愈发薄弱的暮光,留恋着随片片雪花落下。我从窗外看去,原本可以远远地望见红木亭,可雪越下越大,就像给窗外的景打了马赛克一样,只可看见亭子轮廓。
我把手放在桌子上撑着脑袋想今天偷听到的那番话:那女子应该是林千帆深爱之人,在她面前林千帆完全卸下了在人前彬彬有礼的面具,那时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吧。我趴在桌子上,脸触到冰凉的桌面,又再次想起了南羽的脸,“爱情到底是什么?”我嘴里轻声嘟囔着。
一阵敲门声响起,“白小姐,林老爷请您过去。”一道陌生的女声随后响起。
我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天空,上面只有几片暖色的晚云,“月亮不是还没出来吗?爷爷怎么早就叫我过去?”我嘴里这么说着,起身去开门。
拉开两扇木门,我只看见一条走廊和两边无人清扫的雪,没有人。突然间一道黑影闪了出来,连和着雪的寒风似乎都被这黑影给撞开了。未等我抬头去看,一道重力打在了我的脖颈处,下一秒,我眼前的世界就只剩下那道黑影,紧接着全黑了,我晕倒在地。
等我再次睁开眼,周围一片漆黑,如果不是眨了几次眼和脖颈处的痛感,我都要怀颖自己是否有睁开眼,还是在梦里。我动了一下嘴,发现嘴被封住了,动了一下手脚,发现手脚被绑住了。周围一丝光也没有,在令人绝望的黑暗中,只有背后那一堵不平的墙给我依靠,我努力把自己缩成最小的一点,仿佛要成为尘埃中的一粒。
“当”,一块沉木落地的声音响起,黑暗中的我所有感官都集中在声音传来的方向。紧接着,一条门缝出现,但透进来的光只是一团微弱的烛光,一道身影闪了进来,随着那团光向我靠近。
那团光在我旁边晃了晃,便被放到了我脚旁边,我真担心它会消失。接着,我感觉有人在解我脚上的绳子,“白小姐,我是来救你的,等一下我们出去以后请一定要跟着我走。”那人边解我嘴上的布条,边低声在我耳边说,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幽暗的烛光在她的脸上闪现。
绑着我的手的绳子也解开了,她重新拿着燃着的蜡烛,放在我们两人之间,这下我看清了她的脸——是今天在亭子里与林千帆说话的女孩!“我叫招影儿,今天我偷听到老爷和千帆的对话才过来救你的,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儿了!”她边说边拉我起来,然后我们不知往哪个方向跑去。
在黑暗中,我感觉自己一直在往上跑。大概是跑了出来,周围除了那团烛光,还有点点月光,但依旧暗得令人发慌。那个女孩拉着我一直跑,但我看不见前面的路,看不见周围的一切,只有脚下时常传来枯枝被踩断的声音,格外诡异。
“等一下,”我停了下来,“我们现在到底是去哪儿?林府发生了什么?”
女孩转身看我,微弱的烛光在她脸旁边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熄灭。“我也不知林府里发生了什么,但他们要害你,所以我们现在要赶快先到安全的地方去才行!请白小姐一定要相信我!”说完,她没有拉我,只是看着我。
我看了看周围,那轮残月没有发出什么光,偶有几声鸟鸣和翅膀扑腾的声音冷不丁地传入我耳,令我心里一阵冷颤。“我们走吧。”我对女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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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不见了!”林圣圭思考了几秒钟,然后望着窗外那轮残月,他身旁的人低着头。
一声闷响在林家屋顶上炸裂开来,仿佛一根硕大圆木从天而降,砸在屋顶上。随着瓦片飞落,屋顶上赫然出现一个洞,一位青衣女子轻盈地从洞中飞下,落在一片碎瓦中,仿佛废墟中的一朵花。
林圣圭看着青衣女子,脸上充满冷静,可背后的冷汗却在不停地冒。
“看来林老爷早已料到我会来。”女子的声音不大,带着一种优雅。
“我认为来的人不该是你,应该是……”
“应该是我家小姐,对吧?”女子的声音爬上了一层冰霜。
“衣颜应该来的,今晚我邀请了小沫赏月,她来了不就可以母女……”
林圣圭的话再次被打断,可这次青衣女子是甩出一只青衣袖,紧紧勒住了林圣圭的脖子。从女子出现的那一刻,林圣圭就隐约知道女子的灵力很强,那是一种强者间的敏感,可是当女子出袖而自己却毫无察觉,也来不及反抗时,林圣圭才知道自己灵力与女子的差别。
青衣女子用衣袖慢慢将林圣圭抬起,林圣圭用尽全部灵力抓住青衣袖,才勉强给自己留一口气进出。“我家小姐最恨别人威胁她!”青衣女子的声音变得冷酷至极,仿佛来自冰冷的深海,“而你三番四次加害于小姐的女儿,青衣风派不杀你,你还敢以此来威胁!”女子一下子收紧了青衣袖,连一口气也不给林圣圭留。林圣圭紧紧抓着青衣袖,一句话也说不出,被勒紧的喉咙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整张脸都被憋红了。
“住手!”林千帆出剑向青衣袖砍去。
女子的动作更快,在林千帆的剑碰到青衣袖前便收回了袖子,林圣圭摔落在地,不断咳着,好像一个久卧不起的老人,林千帆急忙过去扶他。
“青衣风派的人不是林府惹得起的,”青衣女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圣圭二人,“今天不杀你们,是因为你们还有点价值,以后最好安分点。”最后一句话仿佛是从天外飘来的,因为话音未落,青衣女子便如一股青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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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女子一直跑,虽然不知道具体方向,但我感觉自己一直在往上跑。跑了不知多久,我们前面终于出现了一间房子,里面灯火通明。
女子在房子门前吹灭了蜡烛,回头对我说:“白小姐,这里是我家,你可以放心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天亮我就送你下去……”说话间,房子的门被拉开,走出来一个男人。虽然背对屋里的光,残月的光也没几丝落在男人的脸上,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张脸,“南……”
“望青,你怎么出来了?身上的伤没事了吗?”那个叫招影儿的女孩比我先出声,并且过去拉住了男人的手。
“我没事,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你不用担心。”男人的话里带有一种温柔,一种我很陌生的温柔,他不是南羽。
说完,男人转头看我,眼中瞬间生出丝丝杀气,满是警惕。其实男人从始至终看我的眼神都没有变过,只是我一心认为他就是南羽,才忽略了他对自己那么明显的冷漠,所以他不是南羽。
“望青,这位是白小姐,今晚会在我们家住一晚。”招影儿过来拉我进屋,然后退到男人耳边低语:“事情我今晚再和你说。”我回头看到男人眼里充满了在意,可里面的女孩不是我,他也不是南羽!
“砰”一声巨响轰然响起,好像是我印象中电视上发射火箭的声响,在屋里的我们都下意识地抱头蹲下,而男子则是紧紧护住女孩的头。
那声巨响轰然落下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四周一丝声响也没有。我看到男子拉起招影儿走到我身边,让我们都躲在桌子底下,随后看着招影儿说:“影儿,我出去看看,你一定要躲好!”
“你一定要小心!”招影儿抓住男人的手说。男人拍了拍她的手,然后起身拿剑,全程没有看我一眼。
叫望青的男人出去后,外面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至少在桌底下的我们什么也没有听到,连开门的声音也没有。我转头看身旁的招影儿,发现她紧紧抓着自己的裙角,眼睛盯着门口的方向。我凑近她耳边低声说和刚才男人说的差不多的话,“我想出去看看,你在这里保护好自己。”
招影儿抓住了我的手,“外面可能很危险,白小姐还是留在这里吧,望青会回来救我们的!”她说。
我轻轻推开了她的手,“你不用担心我,我有很厉害的玄灵。”说完,我起身开门出去。
一开门出去,寒风猝不及防地钻入我的耳和鼻,却不及眼前的场景令我生寒:那个叫望青的男人被一条紫色蛇尾紧紧缠住,高高举起,蛇尾缠住了他的脖子和半张脸,从他发红睁圆的双眼和额上爆起的血管可看出他此时的痛苦。我顺着蛇尾看去,看到不是一个丑陋的蛇头,而是一张美丽的脸——那是一个妙龄女子,有着闪着紫光的蛇身,蛇身下是一个被砸开的洞。此时少女抬头看被自己蛇尾缠住的男人,脸上是一种对弱者的蔑视,并慢慢收紧自己的蛇尾。
我迅速聚集力量,在左手幻化出一把剑,然后踩着涌现的银蝶而上,将剑砍向缠住男人的蛇尾。
大概是没有料到我的出现,蛇女为躲避我的剑,松开了男人,长长的蛇尾甩向了另一边。男人从高处跌下,我调集银蝶救他,结果蛇女趁机把蛇尾甩向我。粗壮的蛇尾像一棵大树般从高处倒向我,未等我反应过来,脚下的银蝶便已急速下降到地面,让我逃过一劫。
“白小姐,接住!”我回头看见一个黄色袋子被抛向了我,我伸手接住,“这是雄黄粉,可以对付蛇!”招影儿抛给我黄色袋子后,便跑向摔倒在地的男人身边。
我紧紧抓着黄色袋子转身面向蛇女,突然间我的脑海里闪过一副曾在电视上看过的画面,于是我将银蝶幻化成一把把剑,剑身均闪着点点银光,漂浮在空中,剑指蛇女。
蛇女开始抬起她的蛇尾,迅速扫向空中的银剑,我也让所有剑都极速冲向她,然后踩着银蝶跃步而上到蛇女的上方。我将黄色袋抛到蛇女的头上方,让一把银剑将黄色袋子割破。一时间,黄色粉末漫天飞舞。我捂着鼻子准备往后退,谁知那条粗壮的蛇尾何时缠上了我的腰,然后迅速收紧。最后我感觉自己被拖着飞奔,那感觉仿佛在坐过山车,令我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