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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异梦反复

肮脏不堪的巷道之中,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正在疯狂地往前奔跑,他的身后则追着一大群同样衣衫褴褛的半大孩子。

小男孩约莫五岁的年纪,按理说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跑不了多快,但是这个小男孩却极其地能跑,也不知是在多少次的逃命中练就了这一身的速度,后面那一大帮八、九岁的半大孩子竟然怎么也追不上他。

不过这样的光景并没有持续太久,只见巷道的前方突然出现了另外一帮半大孩子,原来他们见迟迟追不上小男孩,仗着自己人多,想出了兵分两路的办法,从侧路包抄了过来。

这下小男孩陷入了包围之中,只见他拼命护住胸前,似乎是在保护着什么十分珍贵的东西,眼神警惕地盯着一步一步靠近他的半大孩子们,却未曾流露出半点畏惧的神情。

“小杂种,这下看你往哪里跑!”为首的那个半大孩子站在小男孩面前,脸上挂着一丝看待玩物般的狞笑。

他之所以能成为这帮孩子的老大,正是因为他那比同龄人要大上一圈的体格,此刻他那结实的拳头正在小男孩眼前挑衅地晃动着,如果被那样一个拳头揍上一下,这个瘦弱的小男孩恐怕当场就要丢了半条性命。

小男孩只是护住胸前,并没有回应半大孩子,半大孩子见小男孩没有反应,又半蹲了下来,恶狠狠地盯着小男孩的眼睛,继续说道。

“怎么?吓傻了?我还没开始揍你呢,既然你这么清楚自己要挨揍,那我就成全了你罢!”

说着,半大孩子一拳挥去,正中小男孩的鼻梁,两道殷红的鲜血霎时就从小男孩的鼻孔里流了出来,小男孩整张脸孔的中间都泛起了明显的淤血,他整个人也被这一拳打得摇摇晃晃,或许脑子里还受了什么内伤也不一定。

“哈哈哈,你这个孤儿院的野种、杂碎,快把牛奶交出来,你根本不配喝这么好的东西!”

旁边其他的半大孩子们看到小男孩挨揍,全都乐得哈哈大笑起来,纷纷出言讥笑道。

小男孩还是不回答,只是晃了晃被打得有些晕的脑袋,伸出一只手来揩去鼻孔中不断流出的鲜血,另一只手依然死死地护住了自己的前胸,这样拼了命去维护的,不过是一瓶小小的牛奶。

“妈的,真是一身的贱骨头,非要老子动手来抢是不是?”

为首的半大孩子见小男孩还不交出牛奶,一把拎住小男孩的衣领,将他拽到自己身前,伸出另一只手来探入小男孩的怀中,将一瓶牛奶连带着小男孩紧紧握住的手拉了出来。

“松手!”半打孩子使劲拉扯那瓶牛奶,也不知道这个小男孩是哪里来的这股力气,竟然没能一下子就把牛奶给夺过来。

“你松不松手?松不松手?嗯?”半大孩子开始使劲摇晃被拎在他手里的小男孩,小男孩毫无反抗能力,瘦弱的身躯随着半大孩子的动作不断起伏着,原来就被打伤了的鼻子涌出了更多的鲜血。

被拎起来摇晃给人的感觉自然是极其难受的,很快,小男孩就支持不住了,原本仅仅握住牛奶的手终于松了力气,被为首的半大孩子抢到了手里。

“可恶,还给我,那是我的,我答应了库莎婶婶要为小约翰找来牛奶的,快还给我!”

小男孩终于开口了,饶是受了不轻的伤,又被半大孩子如同拎小鸡一般地对待,他挂念的却还不是自己的处境,而是那一瓶牛奶。

“还给你?”半大孩子继续狞笑,一手拎着小男孩,一手用拇指揭开了牛奶的盖子,当着小男孩的面咕咚咕咚几口就把牛奶灌了下去,不怀好意地看着小男孩的头,“我这就还给你!”

哐——半大孩子扬起手中剩下的牛奶瓶,狠狠地砸向了小男孩的脑袋,牛奶瓶在小男孩的头顶应声而碎,血液混合着玻璃渣从小男孩的头上流了下来,流得他满脸都是。

小男孩见牛奶被半大孩子喝掉,眼神里马上就充满了愤怒,那瓶牛奶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才偷来,为了给孤儿院里新来的小约翰补充营养用的,那孩子从被送过来的那一天开始就因为营养不良而命垂一线,要是再不喝点好东西补充营养恐怕就要夭折了。

想到这一点,小男孩眼中的怒火更盛了,一个使劲就扑向了半大孩子的身上,张口咬住半打孩子的肩颈处,半大孩子猝不及防,被他咬出了一个血牙印来。

“王八蛋,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半大孩子哪里想到自己会被这样一个弱小的幼儿袭击,更想不到小男孩居然还有胆子咬他,马上就扬起了手,将小男孩往地上重重摔去。

“今天就给我打死他,反正他就是个没爹没妈的野种,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管他。”

为首的半大孩子向旁边围观的孩子们发号施令,只见那群孩子摩拳擦掌地围上了匍匐在地上的小男孩,看来他们早就想对他动手了。

“你们……才是……野种……”小男孩一摔之下已经身受重伤,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用微弱的声音回应道。

“哼,不知好歹的东西,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我们上,往死里打!”

周围那群孩子见小男孩居然还敢开口骂他们,哪里还忍得了,马上就开始了动作,对地上的小男孩一阵拳打脚踢,一边揍他一边不断咒骂。

“野种就是野种!你如果不是野种,那你说说你爹妈是谁?”

“反正你就是个没人要的贱货,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管你!”

虽说这些都只是八、九岁的孩子,力气不至于太大,可是他们攻击的对象是一个比他们更小的五岁男孩,而且这些孩子都是在贫民窟里面打着架长大的,现在又使足了劲往小男孩的身上招呼,很快,小男孩就意识模糊了起来,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分钟他就会真正丧命于此。

真实的的死亡时刻比预计中要来得更快,只见一个半大孩子飞起一脚正中小男孩的心窝,那一脚的力气实在是太大,竟使得脚尖直直陷入了小男孩的身体之中,眼见是伤及了小男孩的心脉。

小男孩拼着最后一点力气,环视了一遍身边的孩子们,将他们的脸一一记入心中。

如果我时涤今天可以活下去,此时此刻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来日我要你们十倍奉还!

眼前一黑,小男孩不再动弹,不知是死是活。

周围是一片混沌,自己不知道在这片混沌中已经呆了多长时间,没有一个人在他的身旁,他就这样孤独地一直待在混沌之中,好像他本身就是为这片混沌而生,不生不死,无知无觉。

突然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这是……什么声音?他从来都没有听到过其他的声音,为什么他竟然可以听得懂这个声音在说些什么?

“终于找到你了……快,趁她还没有发现,我们走!”

自己好像是被一个什么人抱了起来,很想看看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模样,可是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那人不再开口,只是抱着他开始快速移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

“只能先把你藏在这里了,从今以后,你就叫时涤,时,是你的父姓,涤是因为你历经时间的洗涤才获得活下去的权利,封印已除,我也不宜久留,你未来的命运始终还是要由你自己谱写。”

“等等!”时涤努力睁开眼睛想要弄清楚一切,双眼一睁,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孤儿院中,身边是趴在床沿守着他的好兄弟塔默。

看来刚刚是自己又做了那个异梦,时涤心想,从他有记忆开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做一次这个异梦,梦中的男人是谁他不知道,那片混沌是什么他也不知道,若说这只是一个异梦,可是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也未免太过真实了一些。

“呀!”时涤想得太过入神,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身上有伤,这一坐起来无疑是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了起来。

“唔,时涤,你醒过来了?”塔默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欣喜地对时涤说道。

“塔默?是你把我救回来的吗?我明明记得自己已经被揍得快要死掉了。”

“我回来的时候,只看到你躺在孤儿院的门口,虽然是受了些伤,不过好在都是些皮外伤,过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皮外伤?时涤看了看自己身上,又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鼻子和胸口,真的只是微微有些疼,根本就不是之前那样撕心裂肺的疼痛。

到底是谁救了自己呢?

此时的时涤还不知道,救他的那个人并不仅仅只是救了他而已。

?彩蛋小剧场?:

半大孩子:小杂种,这下看你往哪里跑!

时涤:(转过头来双手奉上牛奶)壮士饶命!

半大孩子:(接过牛奶狐疑状)咦?我怎么记得这场戏好像不是这么演的?

导演:CUT!时涤你拓麻有没有自觉有没有自觉?啊?啊?作为男主你拓麻敢再怂一点么敢再怂一点么!信不信我马上换人!

画外音:威胁之下才有了这出虐主戏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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