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凡左右看了看,大家都在屏气凝神,永和宫里鸦雀无声,空气中飘荡着危险的气息。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她打了个冷战,远远的望去,天上的星星已渐渐的被乌云遮盖,院子里的灯笼随风摇晃起来,灯光忽明忽暗,不一会,风停了,雨却下来了,豆大的雨点浇熄了院里的灯笼,幕容阳对着一旁的太监们打了个手势,十几个小太监不敢怠慢,披上雨具,到院子里开始支雨棚。
幕容阳看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回头把灵堂上的灯光熄灭,吩咐大家退到旁边的一个小偏房里去休息。
姜小凡也随着大家进了偏房,趴在偏房的窗缝上向外张望着,院子里漆黑一片,此时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除了能听到雨声,什么也看不到。
“咚~!”一声巨响,灵堂半掩着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姜小凡急忙朝堂上看去,只见一个身影凌空飞了进来。
大皇子!!闪电划过,姜小凡清楚的看清了来人的脸庞,在心里惊呼了一声,房内众人的神情也都变成了惊奇,大皇子在他们的心里,俨然已经是死去的人了,此时出现在这里,自是非常的诡异。
手持着香烛,大皇子在灵前拜了两拜,然后站在那里,目无表情的盯着皇后的灵柩,像是突然间沉浸到了回忆里而无法自拔。
又一个闪电划过,灵堂上突然间变得空无一人,偏房里的人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的抱在了一起,姜小凡好笑的看着他们,论身份这些人不是王公也应该是贵族,怎么一个个都这么胆小,难道是平日里坏事做多了,才会害怕半夜鬼敲门,想到这里,她不禁看了看一旁的幕容阳,只见他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刚刚在灵堂上出现的大皇子。
“容阳,”姜小凡轻轻靠在了他的身旁,唤了一声,天太黑了,房里只点了一根细细的蜡烛,微小的烛光,让她看不清幕容阳脸上的表情,靠近他,突然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周身上下仿佛都笼罩着一股怒气,姜小凡不解的抬头看了看他模糊的面庞,不明白他为何要生气。
大约过了一杯茶的时间,灵堂上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一个身穿黑衣,脸戴黑色面具的男人,点燃了灵堂旁的烛火,盘腿坐在了一个棉垫子上,转头凝视着一旁的灵柩,幕容阳在男人转头的刹那,看清了他脸上的黑色面具,脸色一变,一个跃起,幕容阳跳了出去。
“别动!”幕容阳站在面具男人的面前,用剑指着他的眉心,眼神冰冷。
“哈哈!!!!——”面具男人,仰天大笑起来,笑声里透露出一丝悲凉,他伸手随意一挥,皇后的灵柩突然间向着他们飞了过来,就见他看也不看幕容阳一眼,手托灵柩,步伐轻盈的离开了灵堂。
“容阳!”姜小凡顾不得一旁二王爷的劝阻,急急的奔了出来,幕容阳怎么能让这个人带走皇后的灵柩,那可是他的亲生母亲。
二王爷跟在她的身后,也来到了幕容阳的面前,见他脸色发白,感觉不对,伸手一摸他的脉搏,有些难过的说道:“他受伤了!”
“哪里伤了?”姜小凡听完二王爷的话,手忙脚乱的检查起幕容阳的身体。
“三弟妹,不用找了,三弟是内伤,没有伤口,不过这样反而比伤口更厉害。”二王爷扶着幕容阳慢慢的坐到一旁的垫子上。
姜小凡转头对着四王爷和众人说道:“大家先去休息吧,等天亮了,我们再想办法。”
众人闻言,纷纷的散去,只剩下了二王爷和二王妃还陪在她们的身边。
“走吧,我们带他先去休息一下。”二王爷说完,背起了幕容阳,向着永和宫外面走去,姜小凡点了点头,默默的跟在了后面。
雨已经停了,空气变得清新起来,被打熄的灯笼,重新换上了蜡烛,院子里又明亮起来,雨棚下,坐着那些不能动的道士们,他们只是被点了穴道,在明国,道士的生命是属于上天的,凡人是不敢轻易的对他们下手的。
永和宫后面有一个小院子,二王爷背着幕容阳,直接进了院子,院里的小太监们马上过来帮忙,幕容阳被抬进了中间的一个大屋子里,二王爷看他安顿好后,才和二王妃一起离开。
姜小凡看着躺在床上的幕容阳,心里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风,你在吗?”姜小凡自言自语的问道。
“夫人,您不用担心,盟主的伤,只是一个假像,半个时辰内盟主就会醒过来。”风突然出现在姜小凡的面前,安慰的说道。
“他们两个人并没有打起来,他怎么就受了伤呢?”姜小凡不解的问道。
“夫人有所不知,那人的笑声里是藏了内力的,盟主与他离得近,自是首当其冲,不过好在盟主在对方发力前,就自己封了内力,否则只怕要休息几个月才能恢复元气。”
姜小凡听完风的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对于内力是什么,她并不是特别的了解,那个黑衣人现在想起来,倒是觉得有几分的熟悉,可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她歪头看了看幕容阳,他难道知道对方要发力,所以才先一步救了自己,不然又怎么能解释他这种假像呢?
第二日众人到了灵堂,看到灵柩已安安稳稳的放在那里,大家恢复了常态,院子里的道士们,又开始喃喃的叨念起来......
七日后,皇后安葬到了万和山下,幕容阳看着墓室的大门紧紧的关闭,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愿母后能明白他的一片良苦用心。
国葬结束,征战开始。
幕容阳因伤转入休息状态,四王爷奉命出征,带着他的岳父周剑峰,手握着十三万大军,赶往东北平定叛乱。
姜小凡听完这些后,淡淡的笑了笑,她转头看了看一边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幕容阳道:
“容阳,母后离开了,难道你一点也不伤心吗?”
说完,她盯着他看了看,自从四王爷出征后,幕容阳就推说要养伤,整天躲在府里,陪着她看日出,数星星,日子过得是前所未有的浪漫,一点也看不出失去母亲后应该有的悲伤。
“伤心有什么用,我还有你,日子还要过下去,她想离开,就让她离开吧。”幕容阳拿起了桌上的枣子丢进了嘴里,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什么叫她想离开?姜小凡思忖着他的话,也拿了一颗枣子放进了嘴里,细细的品尝起来,幕容阳在皇后面前也是个孝子,虽然有些观点两人有分歧,但孝心还是让人感动的,皇后喜欢什么,只要他能办到,他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去为她寻来,她曾听刘管家说过,府里那棵独一无二的王莲,就是因为皇后想用王莲的花瓣洗澡,幕容阳才千方百计的去寻了一棵回来,后来,皇后又说不想用了,才没有送进宫去,直接栽到了王府的荷塘里,类似的事情,举不胜举,现在怎么突然间说起话来,像只白眼狼一样。
“容阳,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姜小凡不想去碰撞他的秘密,心思一转突然想起了,府里的那个不安全因素。
“什么事,你说吧。”
姜小凡咬了咬下唇,犹豫了一下说道:“容阳,那位玉娥姑娘,你有什么安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