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斌最后还是把掏出的那包餐巾纸轻轻的放在了田小雅的手中,此时此刻,他心里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对田小雅说,可又不知从何说起。
从小到大,无论人多还是人少的场合,他从来都没有怯场过,也从未有惧怕的人。
上小学,从一年级到六年级,学校每年夏天举办的“雅言传承文明,经典滋润人生”的朗诵比赛,他连续参加了六次,有三次还拿了冠军。
可在田小雅面前,罗斌很放不开,甚至可以用“紧张”二字来形容。
当田小雅开始用餐巾纸擦拭眼角泪水时,罗斌想起了昨天上午体育考试结束后,他单独找了体育老师问关于田小雅补考的事情。
猛然之间罗斌找到了与田小雅聊天话题的切入口。
罗斌酝酿了一下情绪,说:“好好养伤,体育老师说了,等你回学校后,会单独给你补考的!”
罗斌说的很慢,他的声音很轻也很低,少了往日的冷淡。
罗斌说的话语的内容也要比往日多了很多。
这个不用罗斌告诉她,田小雅也知道,她的体育成绩不会因为她在考场临时出了状况,她的体育考试成绩就会因此得零分。
不过亲耳听到罗斌说,田小雅还是很开心。
田小雅只简单的“嗯”了一下,她视线从别处缓慢的落在了罗斌的脸上。
以前距离的远,她看的不真切,也不敢赤裸裸的盯着罗斌看。
第一次离的这般近,田小雅看的很清楚,罗斌额头很宽,五官棱角分明,眼睛不大却很有神,鼻梁高挺……长的很好看……
当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时,田小雅和罗斌的脸上各自都染上了一层红晕,两人的目光又分别看向了别处,病房内一片尴尬。
为了缓解尴尬的氛围,罗斌把桌上的保温桶拧开了,里面装的鸡汤散发着一缕缕滚滚的热气。
来县医院之前,罗斌去了趟菜场,买了只老母鸡和一些水果,接着拎着这些东西回了趟家,他家在商水县财政局对面的财政局家属院里。
他的奶奶在前几年因病去世后,每逢遇到父亲晚上加班,就再也没有人给他做晚饭了,他自己在那时候学会了做饭。
虽说会做的菜品种不多,但是做几个家常菜、煲几个生活中常见的汤,这些还是难不倒他的。
学会做饭以后,只要他在家,家里的饭菜都被他承包了。
除了逢年过节和他爸爸的生日,因为嫌麻烦,罗斌甚少在家里煲汤。
第一次煲汤给别人喝,而这个“别人”还是时刻牵动他神经的人,罗斌在煲鸡汤的时候,每个步骤都甚为用心。
在把鸡汤盛在保温桶里的时候,因为过度的紧张,他拿勺子的右手抖动的特别厉害,有大部分汤都洒到了灶台上,所以留在保温桶的鸡汤不多,有很多块鸡肉裸露在鸡汤上面。
盖子打开后,很快的,鸡汤所特有的诱人的香味儿就弥漫着整个房间。
罗斌没有过多的犹豫,到了田小雅的床头前,俯身,双手轻轻的揽着她的肩头,把她缓慢的扶了起来,然后靠在了床后靠上。
做完这些后,罗斌把病床自带的用于病人吃饭的小桌子通过病床左边的一个按钮调了出来,他又调试了床的升降按钮,力图让田小雅以最舒服的姿势坐在病床上喝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