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瞟了一眼左手腕上戴的那块具有夜光功能的天梭表,手表上的指针已经定格在了二十三点!
什么样重要的事情非要在半夜三更说!
随着手机铃声的响起,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揉在她小腹上的力道开始变得不均匀起来,时而重、时而轻,仿佛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男人继续给她揉着小腹,没有起身去接电话,手机铃声响了一会儿后也终于安静了下来,不过不到短短五秒钟的时间,以往听着优美悦耳此刻却如催命符般的小提琴演奏的《梁祝》再次响了起来。
这次男人轻轻的把他的胳膊从她的身上拿开,什么话都没有说,起身下床,拿起电话就去了阳台,然后她听到他把阳台上的门轻轻的带上了。
也许他认为关上了阳台上的门,卧室中的她就听不到阳台上的他讲电话的声音。
可是她多多少少的还是听到了一点儿。
躺在卧室床上的她听的断断续续、没头没脑的,唯一一句清楚的还是阳台上接电话的男人大概是因为情绪太过于激动而声音稍高说的两句“不准你过来,明天我会过去的!”
男人从阳台进来重新躺在床上的时候,她已困的快要睁不开眼了,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他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着“对不起,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意一切的痛苦都由我来承受……”
后面他说的什么,她因为睡着了,一个字都没有听到,睡梦中,她感到脸上似乎被滴了什么东西,冰凉冰凉的,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想去摸,可是双手却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牢牢的握住了。
第二天早晨,她还在睡梦中时,男人已经做好早餐送了进来,其实在A高的这三年来因为学习压力太大,她的睡眠质量一直不怎么好,睡的也很浅,尽管男人把早餐放在书桌上的动作幅度很轻、很轻,她还是听到了玻璃杯和碗相撞发出的声音。
她睁开了眼!
见到她醒了,男人马上俯身想把她从床上扶起来,她像是受了严重惊吓的小鹿,直接把盖在身上的毛毯抓了起来捂住了头。
她不想看到他,更不想与他再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昨天是因为身体太虚了,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她没法拒绝他,休息了一晚上,她明显的感到身上有力气多了。
他很绅士的没有去把盖在她头上的毛毯掀开,认识四年,她印象中的他一直都很绅士,这次也不例外!
她就这样躲进了毛毯中,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她认为他应该马上快要离开时,毛毯中的她听到了一声沉重的叹息声,接着一句颇为伤感的“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直直的撞击着她的耳膜。
说完这些话以后,她以为男人接下来肯定会离开房间的,可是男人非但没有走,还在床上坐了下来,因为她明显的感受到了他的后背紧挨着她放在床外的那只胳膊,男人那会儿俯身想要扶她起来的动作太快、太突然了,以至于她连转身背对着他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继续保持着平躺的姿势。
没有过太久,几句嘶哑声很重的话语声再次落入了她的耳中。
“你再生我的气、再恨我,也不能不吃饭!”
“你忍心看到你的何先生生不如死吗?”
沉默了一小会儿,男人又出声了,只是话语声中带着几丝明显的哽咽。
“依梦,我要怎样做,你才肯原谅我,我们才能回到从前!”
躲在毛毯下的她听到男人说这些话时,除了觉得可笑还是可笑,他说他生不如死,可是他明明好端端的坐在她面前正在跟他讲大道理的,尤其是男人话语声中的“原谅”和“回到从前”这些字眼,倘若不是因为身体的缘故,她真的恨不得从床上爬起来,使劲儿的给这个凉薄的男人几个耳刮子。
他都被她害成这副鬼模样了,他还要继续在她面前装出一副对她深情款款的样子,放在以前,她肯定又会被感动的一塌糊涂。
真正需要他说“原谅”二字的对象不是她,而是那个无辜的孩子,是她自己太傻太天真,爱错了人,所以才会落的如此的下场,她根本就不配他口中的“原谅”二字。
可能她的这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持续的时间太长,把男人的耐力消耗殆尽了,终于,在说完这些话后,男人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