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出师
长寿乡,钟祥
中华汉江平原上的一颗璀璨明珠,在这块历史悠久、物产丰饶的文明发源地上,有着数不清的自然奇观和文化遗迹,从而使它成为了华夏国民趋之若鹜的旅游度假胜地。
当然,在国民日益注重健康与养生的今天,大多数人来这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探寻长寿的秘密。
张集镇,地处风景秀美的大洪山南麓,是钟祥市下辖的一个古色古香小镇。
时值盛夏,张集镇街道上的一座寻常院落里,一位裸着上身的英挺青年,正贴在院墙上做着倒立。
不断涌出的汗水,顺着他那古铜色的皮肤一直倒流向下,最终沿着支撑的手臂滑落在青石板上,汗水被蒸干后留下的一圈圈白色盐渍,在炙热的阳光下分外醒目,这表明青年的倒立至少坚持了几个小时。
“阿峰,吃饭啦!”前院一位头发花白的瘦削老人,扯着嗓子对后院喊了一句。
“就来!”做着倒立的英挺青年,缓缓收回立在墙面上的两条腿,甩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然后向着一个盛满凉水的大缸走去。
“老罗,我要是没记错,阿峰今年应该二十六了吧?”坐在瘦削老人对面的一位矮胖老头,略一思忖,开口问道。
“是啊!这日子过得真快,一晃十几年就这么过去了!”瘦削老人应答着,叹了口气。
“可不是咋地,再不是我们当年混迹江湖的日子咯!”矮胖老头说完,用手搓了一颗花生,快速扔到嘴里,吃的甚是香甜。
“哈哈~,一代新人换旧人,是时候把事情交给年轻人啦!”瘦削老人爽朗一笑,显然是想开了,笑的特别开心。
“王叔也在啊!这么多菜?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嘿嘿…”
英挺青年用毛巾擦着滴水的头发,快步向前院走来,先同矮胖老者打了个招呼,见饭桌上菜品很是丰盛,笑着问瘦削老人。
“阿峰啊!你今年已满二十六岁。为师呢,该教你的,一样不落尽皆传授给你了。原本不想你走我们的老路,但转念一想,你终归还年轻,总不能陪我们几个老头子埋没在这里,所以还想让你到外面闯上一闯。”瘦削老人边思虑,边慢慢向年轻人说着自己的想法。
“记得当年,我和你王叔、赵叔,刚把你从孤儿院领出来时,你还是个不到半腰高的孩子,这一转眼,你能比我们高出一头去了……”瘦削老人声音渐渐低沉,陷入了对这些年的回忆里。
而对面叫阿峰的英挺青年,听着老人越来越煽情的话语,也渐渐沉浸到了这十几年的回忆之中。
他叫林青峰,八岁之前,一直生活在东部沿海一座小城的孤儿院里,他是个弃婴,不知道自己的亲身父母是谁,但万幸的是,他们给了他一个健康的身体。
林青峰是由孤儿院的老院长亲自带大的,名字也是那位善良老人取的。
在孤儿院那段时光里,曾有不少家庭,来孤儿院想要收养自己,终是老院长心中不舍,婉言谢绝了。
直到八岁那年,那时候还算年轻的瘦削老人,带着王叔、赵叔来到了孤儿院里,林青峰的生活便由此出现了转机。
其实林青峰对当时的他们并不陌生,因为自打他五六岁,懵懂记事起,每年在孤儿院里总能见到他们几次,他们是常来做善事的善人。
不知道瘦削中年人和老院长谈了些什么,最终老院长同意了中年人的收养请求,将林青峰交到了他手里。
瘦削中年人收养自己,是想要一位合适的传人,所以自己做了他的徒弟。
瘦削老人和王叔、赵叔,年轻时则都是一个杀手组织的骨干成员,在组织里供职期满后,三人组成了一个小团体,挂靠在以前的组织里接点活计。
颠沛流离多年,三人终是厌倦了打打杀杀的生活,遂结伴相约到长寿村共度晚年。
那时的王叔、赵叔已各有家室,唯独瘦削老头孤身一身,这才有了去孤儿院寻个传人的打算,便寻到了自己。
十一岁那年,林青峰曾偷偷向喝醉酒了的赵叔打听,方知瘦削老人曾经在组织里有一位恋人,并且是组织首领的女儿,但不幸的是他那位未曾谋面的师娘,在一次执行刺杀任务时失败了,死在了对方手里,怒发冲冠只为红颜的师父血洗了那个黑道帮派,却从此意志消沉、一蹶不振,还发了一个要命的毒誓——终身不娶。
在之后的几年里,瘦削老人疯狂训练自己,像是要把他积累了几十年的东西,一股脑地都塞给自己。
林青峰只要想起那些年常常累到吐酸水的自己,便不由自主的怀疑,即使自己住在长寿乡里,也不一定能活过十八岁去。
好在他身体本钱足够,再艰苦的训练都挺了下来,而这给他的回报也是相当丰厚地,至少他现在拥有健硕的身体和做一名合格杀手的实力。
现在成年的他,早已明白了师父当年的良苦用心,明白了艰苦训练是杀手保命的根基。
“唉!老罗,菜可是凉了哈!你要是再不让动筷子,我可回家吃去了!”
身材矮胖的王姓老者,眼看瘦削老人唠叨起来没完没了,终是忍不住五脏庙的抗议,出声打断了师徒二人的回忆。
“呵呵~不好意思,王叔,您快吃!”林青峰脸色讪讪,赶紧给矮胖老头赔着笑脸,并递上一双竹制筷子。
矮胖老者大咧咧接过了筷子,并拿起桌上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作势便要去夹桌子中间平时最喜欢吃的炖鱼。
岂料瘦削老人一摆手
“等等,既然今天是阿峰出师的日子,该有的仪式还是要有的!”
矮胖老者虽不以为然的撇着嘴,但闻听后还是慢慢站立起来,毕竟在古老的中华,行业里规矩才是最大的,因为我们的祖先深知规矩在人类社会的重要性,所以传下了“无规矩不成方圆”这样富含哲理的名句。
听了瘦削老人的话,林青峰恭恭敬敬上前,不敢有丝毫马虎大意。
在两位老人的指导下,林青峰上拜天、下拜地,中间拜过荆轲大神之后,便算是礼成了。
“老头,今天既然是我出师这么重要的日子,赵叔怎么没过来?”自林青峰十八岁时,因为一次训练不力挨了师父一顿臭揍,便报复性的称呼他老头,而老人家似乎对此并不反感,这个称谓便算彻底坐实了。
瘦削老人挥舞着手中鸡腿,满不在乎的说道:“你这就是个仪式,老赵去市里弄什么指纹机了,说是以后弄身份证能用得上那东西。”
矮胖老者在仪式结束后,压根就没停过筷子,正一口酒三口菜,忙的起劲,充分发挥着雷打不动的吃货精神。
酒足饭饱之后,林青峰一如既往的收拾碗筷、桌椅,而瘦削老人和矮胖老者则惬意的喝着茶水,任由林青峰忙里忙外、穿来行去。
“阿峰啊!~从今以后你就是一位三流杀手了!好好干,~别丢了咱爷们在江湖上的名号。”矮胖老者打着饱嗝,说起来话断断续续。
“三流杀手?!”正端着盘子的林青峰闻言后身形一顿,惊疑地反问。
“臭小子,小心点,别打碎了盘子!你以为练了十几年功,你出去就是什么世外高人了!”瘦削老人看到林青峰惊疑的模样,笑骂着反问。
“做杀手还分等级?”
“你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