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狐疑的看向两人。
“我累了,你们慢聊。”说着,向外走去。
“我送你。”万俟临跟着出去。竟无视身后的皇上。
外面一片狼藉,未燃尽的火把,到处都是。
“爱儿,事情终于结束了。你可以离开了。”小心的问着。
“或许是吧。”
“或许。”疑问,“爱儿,不想离开了吗?”
“身不由己。”叹息一声进了屋,她有种预感,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叛贼全数被缴获,前宰相上官青云打入天牢,三日后问斩,可是,宫里却一片风平浪静,贤妃还是贤妃,并未因为她是上官青云的女儿而受牵连。大家虽有怨言,却也敢怒不敢言。
夜风轻拂,上官爱看过蓝儿之后,正准备回屋休息,却听到推门声。
“怜美人有何请教。”
“来看看往日不可一世的贤妃娘娘现在是如何的冷清。”娇媚的声音带着丝丝笑意。
“本宫的不可一世恐怕比不过怜美人。”淡淡的回道,嘴角浮起一抹嘲笑,她,恐怕不是来看笑话这么简单。
怜美人也不甚在意,径自在椅子上坐下:“其实如果在宫外,我们是可以成为朋友的。”
“我本就没有朋友,也不稀罕。”
“可是孤军奋战,不觉得累吗?”笑着问。
是啊,累吗?该是累的吧,沉默不语。
“因为在这深宫里,因为同一届秀女,因为只有一个男人,所以我们注定是对手,是敌人。”
“那个男人,你们当他是宝,而我只当他是草。”
“当知道要被打入天牢时,我真的绝望了,我以为我输了,却没想到有了他。”手轻抚上小幅,脸上是幸福的笑,忽的,又狰狞,“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没事,他为什么没有治你。我不服,我真的不服,你知道吗?”
抬头,看着女子的娇颜,目光深远。
“夏如。”一个宫女端着茶走进。
“贤妃知道这茶里有什么嘛?”笑问,笑容美丽的让人心生寒意。
“是红花吧。”不在意的说。
“贤妃果然聪明。”说着,便要喝下。
“等一下。”皱眉拦住,“你是真的有身孕了,你想清楚了吗?确定要喝吗?”
脸上是不忍,是疼惜,是心痛,忽而恨道:“都是因为你。”仰头喝下了茶,怜美人跌坐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腹部,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冒着,而刚才的丫环也早已不见了身影。上官爱惋惜的看着痛苦的女子,孩子是无辜的,她竟真为了对付她,牺牲自己的孩子。院内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
怜美人看到来人,凄凉的喊着:“皇上,救救怜儿,救救我们的孩子。”
万俟影抱着女子,看到下体被鲜血染红的衣衫,怒视着一脸平淡的女子:“把贤妃打入大牢,择日再审。”
“是。”
“我自己走。”礼貌的对来人说,又转身走向男子,她看到他的恨,他的痛苦,还有他的不信任。直直的跪了下去,这是她来到这里第一次下跪,竟是跪了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放过蓝儿,所有事我一人承担。”
他愣了,看到她走过来,以为她要认错,看到她跪下,以为她屈服了,可是,她跪他,只是为了给个小丫鬟求情。只要她认错,他可以不再计较,只要她屈服,他可以不再追究,只是,她都没有,“带下去。”
“贤妃娘娘请。”
起身,这个时候,她不能反抗他,激怒他,蓝儿,只能寄希望于皇后了。
阴暗潮湿的天牢内,没有成群结队的老鼠蟑螂,上官爱抱膝坐在墙角,青丝散着,盖在她纤弱的肩头。遮住她苍白的小脸,白衣染上尘埃,却依然纯洁。
“爱儿。”万俟临心痛的唤道,即使以前在上官府在不受宠,也未见她受过这等苦。
抬头,眉宇染上笑意,“临,你来了。”
“爱儿,我带你离开。”
“不要,”拦住他抓着自己的手,“我不会走的,走了,反而是默认了,我不想带着莫须有的罪名。”
“爱儿。”
“临,我们认识有几年了?”
“七年了,其中有三年我在边关,我们没有见过面。”万俟临坐在她身边。
“七年,很久了,你该是了解我的。”
“是啊,我了解你,所以才答应你去边关磨练,放你一人在临都,谁曾想,我再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成了皇兄的妃子。”语气是万分痛心,“你可记得,在我走之前,我问过你,等你及笄,可愿意跟我走。”
“对不起,我上官爱这辈子注定要负了你。”
“这辈子还很长,如此说,实在太过武断。”
“临。”上官爱把头靠在他肩上,“如果我说我是因为你的身份才与你相交,你可相信。”
“信。”
“可会怨我?”
“不会。”坚定的如同誓言,“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在上官府过的日子,想离开是人之常情,我怎会怪你,。”
“临。”声音有些哽咽,叫她如何能不感动,一个如此体谅她,默默陪伴她七年的人,叫她如何能不感动。
粗糙的手掌抚上她精致的脸,叹息着:“何时才能脱下这面具,真正的做自己,痛痛快快的哭泣。”
“你都知道了。”没有太过惊讶,以他的才智早该发现的,毕竟小时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容貌太过不同。
“记得我走的前一个晚上吗?你拉着我非要给我践行,最后成了你自己一个人再拿一杯一杯的喝,还抱着我的胳膊不停的哭。”万俟临轻笑出声,那时的她,才像是个十三岁的女孩。
“临。”上官爱尴尬的唤道,粉拳落在他宽厚的胸前。
抓住她的手,感觉到她的真实:“你可知道,我又多喜欢那个晚上的你,脆弱,纯真,让我放不开手,平时的你,太过冷情,太过聪明,太过坚强,让我这个大男人找不到存在的理由,只在那个晚上,我才发现自己的存在时有价值的,才觉得你是需要我的,才认为我也是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