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想法总是太过直接,爱一个人便想到要拥有,可女人不一样,他还并不太了解雪舞回风内心的想法。谈到那些孩子,雪舞回风含羞低下了头,脸上绽放出孩子般天真烂漫的笑容。
“他们每个都很可爱,我都很喜欢。可喜欢不一定要拥有,我会永远记得他们的歌声和笑容。”
情不自禁地,雪舞回风的目光又延伸向了教堂外,流露出对那群孩子的眷恋。似是忽然察觉到身上的重担,枫臣恶少再次揽过面前人瘦弱的双肩,他愿用自己的余生,来弥补雪舞回风心里的缺憾。
“我们将会有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我可以保证,家里会有好多笑声、还有歌声。只不过,我们首先得生养一大堆小孩儿,这件事我爱莫能助,要辛苦你了!拜托!”
他说着,微微皱起了眉,显示出自己是多么无能为力,紧接着,像是将什么重大责任移交到雪舞回风身上似的,毕恭毕敬深鞠了一躬。
他的这一大堆迂回曲折的话,着实让雪舞回风的思维绕着太阳转了好几个弯。她就像台只被设置了“接收”、“输出”两项指令的人造机器娃娃,圆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望着面前人,唇也不知不觉微微嘟了起来。她并不是单纯得可以,她只是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就在两人难分难舍之际,一位身披铁甲的将领跨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手持拂尘的小太监、与数十名带刀侍卫,分别候列在教堂石柱的两边。
“二位,宫内的马车已经到了!”
在小太监的带领下,两人手牵手、肩并肩步入了宫殿内。
一踏入皇宫,枫臣恶少的目光立马被琳琅满目的陈列物吸引住了。四面都是圆形花窗,透过窗轩,可以看到整个御花园四季景致,果真是鬼斧神工、富丽堂皇,处处彰显出皇家气派,不是寻常百姓可以相形媲美。
与身旁人表现大相径庭,似是为这种等级森严的气势所压迫,雪舞回风反倒拘谨了几分,恍惚意识到手还在身旁人手心攥着,这样子被人看到不好,尚未同身旁人打个招呼,便自作主张先行撇开。
枫臣恶少方才还只顾着贪新鲜,眼睛上上下下没个准儿,雪舞回风一松开,全部注意力都落在了身旁人撇开的那只手上,一时之间还没明白个大概。等明白过来,他才顾不得别人是什么眼光,手上仿佛涂了强力胶水,又肆无忌惮粘了上去,而且表现得较之前更为夸张。
“皇帝没说过,不许人家手牵手吧?”
像是故意向别人炫耀自己有手牵、别人没手牵,枫臣恶少还把同心上人粘在一起的手举到了胸前,向毕恭毕敬、杵在蒲扇形房门外的小太监显摆了两下,又被雪舞回风不要太过招摇地甩下。
那小太监本来就不懂男女之情,看到面前人这样,不知是没听懂弦外之音,还是恪守下人本分,又或者生性腼腆的缘故,竟然答非所问。
“皇上和魏相马上就到,二位请稍等,千万不要乱跑!”
这番按皇命办事,也只招致了枫臣恶少万分扫兴地瞟向别处。腿是长在他们身上的,他们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心是这样想,为了不多添麻烦,枫臣恶少再怎么百无聊赖,也只好委屈自己在这小四格里闲逛溜达。
偌大的御书房里,就只剩下雪舞回风与枫臣恶少同这些死气沉沉的物品为伴。
环顾了一周,枫臣恶少顿觉索然无味,一个稀奇古怪的念头就这样不经意钻入了思想的空隙。欣喜异常地,枫臣恶少滑到面前人身边,带过雪舞回风的胳膊,瞳仁里闪烁出探索新鲜事物好奇的光。
“想不想在皇宫拜堂成亲呢?”
“我们见过皇上,马上就走!”
她却似全然没听懂,同面前人搭着不同的腔调,眼神里闪过忧心忡忡,她实在不同枫臣恶少是个先天的乐观派,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枫臣恶少玩的疯劲儿,却不允许雪舞回风的思想在这节骨眼上打岔。
“那就在皇帝进来之前,拜堂就是了!来——”
说完,已把轩辕剑搁在了案桌一角,暂且丢弃不管,又不由分说将雪舞回风带到了龙榻边,两人挨近着彼此坐下,他的手放在下面,雪舞回风的手被他拉过、覆在手心上面,从今往后,便是他生命里的全部。
“我说一句,你念一句!”
他说这番话,雪舞回风还不知道什么意思,等雪舞回风恍然大悟,枫臣恶少已如同调了高音喇叭,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来见证他们的幸福,最大声、最清晰、最快速将心里的想法念了出来。
“我们二人真心相爱……”
只是他刚起了个头,雪舞回风的手已如盾牌覆了上来。
“不要玩了,我们到外面正经拜堂吧!”
她的目光里闪现过焦急,没有发现简单陈述的背后,秘密不小心遗漏。她答应了,答应了做那个人的妻子,她的心,不知何时早已许给了那个人,此生非君不嫁。她许给了面前人一颗心,他也将自己的心腹剖开,摘下雪舞回风的手,他要面前人听得真切。
“我不是闹着玩的,有了名分,我们就可以睡在一张床上。我舍不得你睡地板。”
一句“舍不得”,瓦解了雪舞回风的心城。
诚然,什么名分、迎娶,都不过是种形式,却鲜少有男人真正愿意为一个女人去履行这种形式,他们为此寻求诸多借口,认为只要真心相爱,这些形式、过程都不重要,那些男人又是否想过,这也是一种你爱那个女人的表达方式?女人要的不多,一个小礼物,一句舍不得,一份安全感……
只为这句,雪舞回风纵然万般执拗,也再无去打断身旁人的念头,他说什么,她就在旁安安静静听着,借他一双耳朵;枫臣恶少也像是忽然较往常换了个人似的,正襟危坐,说得比任何一次都还要认真、还要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