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雪舞回风,她眼中要对付的人,只有匍匐在稻草上的丧家之犬。
“你刚才没听好吗?他是我的。我要带他走!”
她的口吻,仍然如最初般坚定,容不得拒绝。奈何某些人,斗又斗不过人家,五脏六腑都快要吐血了,连爬都爬不起来,还要碍于面子死撑。
“他是我先找到的,应该我把他带走!”
笑话!他把枫臣恶少当什么了?当成市场上任意买卖的货物?买卖货物也要讲求个你情我愿,也要看谁出的价码高,不推行强买强卖的!
“那就看谁有本事了!”
雪舞回风扬了扬眉,一言命中要害,神情高傲得像只展翅开屏的孔雀。
此话一出,在旁观战的秦莺莺更是心急如焚,这罗刹怎么这么没用啊!打个女子都打不过。倒是挫败之人不紧不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得不让人佩服他罗大总捕的勇气啊!
那罗刹吞咽下这口怒气,只见他站稳身形,冲雪舞回风身后、那群百米远的官兵扬了扬手。奈何他手都挥断了,那帮蠢货都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不为所动。最后逼得丧气之人是一不做、二不休,下达了最后通牒。
“谁要是不服从命令,谁就得死!给我上——”
罗刹可谓是发出了狮子般的咆哮。尽管如此,那群蠢货还是有几分钟的呆愣,倒是雪舞回风,不紧不慢转过身去,望着那群无用之人。
“你们想找死?”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反正他们人多力量大,最后不知道是谁喊了声,那帮无胆匪类都纷纷蜂拥而上。
面对受死之人,雪舞回风稍拧了拧眉,她并不想大开杀戒,平地一声惊雷,已迎了上去,剑气却都是朝着地面麾下,惊天地、泣鬼神,不到片刻,原来生龙活虎的那帮人都已经仿若踩了香蕉皮,一一倒下,全军覆没。
看到如此摄人心魄的场面,罗刹也不觉胆怯了鼠目,心惊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数三声,如果你们还不离开,你们的手臂,会统统被割下来。”
雪舞回风向来言出必行,只是她尚且刚数到“一”,那帮无胆匪类已纷纷弃下刀械,如四处乱窜的老鼠抱头离开;数到“二”的时候,便连他们的头目罗大总捕也心不甘、情不愿,一瘸一拐离开了案发现场。
无关人等已经走远,雪舞回风方将剑收回剑鞘,转身走近单膝跪地人面前。这才是她此行来的目的。
“跟我走。”
话是对枫臣恶少说的。仍然是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仔细聆听,却不难辨别,骨子里流长的,一丝难以言喻的柔情,以及缱绻于柔情中的、道不明的愧疚。并不是对任何人,她都能表现出这种关怀。
枫臣恶少只是单手支撑着地面,满是疑惑地探寻着面前人的神情,还未等他开口,身后火速赶来的赵二愣劝阻的声音已经传入了耳里。
“你不能跟她走啊!她会杀了你的!上次你跟她走,她是怎么对你的!”
前一刻,还处心积虑要杀某人,下一秒,却又立刻摆出副“假惺惺”的姿态来充当救世主,任谁都会认为雪舞回风是不安好心。别人不理解,雪舞回风自有番陈述。
“我是来救你的!”
她的面容,诉说着虔诚,请给她为自己犯下的过错补救的机会;她的声音,毫不掩饰卑微,放下了之前高傲的身段。她只想,带面前人离开。
只此一语,教身后伫立的秦莺莺断定。自己输了。女人的直觉通常灵异得可怕,她的直觉,在诉说着一个可怕的预言,枫臣恶少倘若这次走了,便再也不可能回到最初了。
想到上次,他就是这般着了魔同这个女人离开,对情感的捍卫,令秦莺莺再也顾不全理智,奔走上前。下一秒,雪舞回风的剑稍却击中了她的腹部。雪舞回风并不想伤她,但绝不会,让她阻止自己带枫臣恶少走。
“莺莺,不要啊——”
赵二愣钳住了秦莺莺的双臂。什么时候,连这个人也变得这般胆小怕事?害怕以卵击石?不是的,他重朋友,但也顾全在意之人的安危。
等所有人都暂时偃旗息鼓,枫臣恶少才艰难地站了起来,为了不拖累他人,他知道,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另一方面,雪舞回风眉心蹙起,要想摆脱秦莺莺等人的纠缠,明白必须下剂狠药。她要的,是枫臣恶少心甘情愿同她走。
“只有我能救你,跟我走。”
这句话,倒是一丝一毫都没有含糊的地方。依罗刹的行事作风,这次出师不利,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无论是论武功、还是对敌手的心狠手辣的了解程度,雪舞回风都更具有保护能力。况且,她还有个擅长医术的姐姐?
“好!只要你不伤害他们,我跟你走!”
雪舞回风把救他当做请求,那个人却视与她离开为场交易,事实是,请求之人并没有拒绝枫臣恶少开出的条件。
转过身,雪舞回风独自离开,在前面先行带路,用无言算作给予那个人的承诺。她可以不杀。他们之间,便是保持着这样的信任度。她相信,他会跟过来。
而秦莺莺,还在赵二愣的禁锢下,看着缓缓迈开步子的那个人,几近忘了要极力挣扎。她不愿相信,要她怎么相信?枫臣恶少会如同被施了摄心术般,果真紧随了那个妖女?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恶少,你不可以跟她走!”
她只当枫臣恶少是被那个妖女迷了心智,她坚信那个人会回来的,回到她的身边,她企图唤回那个迷途知返的人,他会的!他会的!她是那么得爱他啊!
“莺莺,你不要这样!”
旁观人永远比当局者看得清楚,赵二愣还在极力阻拦着欲冲上前之人,枫臣恶少是不愿意拖累他们,才同那个妖女走的啊!这样子,不是让他的苦心全都白费了吗?
“不可以跟她走!恶少、恶少、恶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