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爬上最顶端取得龙王像,便是——最终获胜者。
枫臣恶少长长呼出一口气,直至此刻,对自己能否胜出,心里仍然很没有底,要知道,前来参赛的,不是武馆的教头,就是身强力壮的打手,一个个手臂比他大腿还要粗!
呐喊声此起彼伏,枫臣恶少向人群里环视了一周,见没有自己要找的人,方重新定下心神,闭上眼,紧密地深吸了几口气,扫去临阵退缩的念头,眼下,也只能靠自己了。
“各位选手,现在,开始——”
在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中,这场别开生面的“抢龙大赛”,正式拉开了帷幕。
枫臣恶少还沉浸在思绪中,其他选手已纷纷如袭过来的“热浪”,朝浮云塔这片“沙滩”拍去,不过,枫臣恶少也不甘落后,很快便赶上众人,攀了上去。
只不过,还只攀到两层左右,枫臣恶少的手脚却停了下来,其他人已经是砌墙的砖头——后来居上了,原来,枫臣恶少看到了一双目光,他之前一直在人群中寻找的目光。
雪落轩辕就伫立在人群中,那双目光,似乎在传达着力量。你一定行。像是得到了某种肯定,枫臣恶少报以极痞地一笑。放心,等着看我——大显身手吧!
信念,在两个男人之间,交汇……
不再迟疑,枫臣恶少三下五除二,已蹿升了上去,看着这样的枫臣恶少,守在父亲身旁的小雪舞回风,早已是眼睛斜斜、嘴巴撇撇。有什么好得意的,还不是我爹教了你。
越到高处,站脚的人也越少。
枫臣恶少也果真不负众望,一路过五关、斩六将,雪落轩辕传授的功夫,也全都派上了用场。胳膊肘、剪刀脚——都成了拿来踢开对手的厉害武器,没过多久,便看到一些人陆陆续续摔下台面,听到另一些人惨叫连天。
不过,好运并没有一直照顾着这个幸运儿。
在一次应敌中,枫臣恶少为躲避敌人,从塔一头翻到另一头,一不小心,一只脚踩了个空,幸亏两只手还是牢牢抓着竹竿,才不致于整个人掉下去。
这一幕,塔下面的观众着实看得触目惊心。尤其是小雪舞回风,本来便不看好枫臣恶少,认为他是烂泥扶不上墙,这一下,正好给某人落了个口实。
“武功是要日积月累的,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开窍,你太高估他了!”
小雪舞回风还在碎碎叨叨,回过头,父亲早已消失在人海之中。知道父亲一定又要多管闲事,小雪舞回风哪里还有心思看比赛,急急忙忙拨开众人寻找父亲。
塔上,枫臣恶少还在使劲浑身解数,将对手一一击败,翻腾、钳制,所有看家本领统统拿了出来,最后,浮云塔终于只成了他一个人的地盘,望了眼上面,枫臣恶少再接再厉,争取攀上最高峰。
眼看胜利在望,突然——又横生枝节!
塔下,忽然冒出两个手持捆绳索的大汉,二人相互对望了眼,手一抛,绳索顷刻似离弦的箭,向上空射去,恰巧缠住了枫臣恶少的两条腿,枫臣恶少完全被禁锢了手脚,只能任由二人向地面拖去,手掌同断裂的竹篙发出共鸣。
火烧眉毛之际,暗处两指一挥,两枚铜钱射出,绳索切断,两个大汉自食恶果,跌了个狗吃屎,这一切,瞒得过别人,又怎能逃得过枫臣秀一的耳目?只见枫臣秀一眸光一敛,视线朝人群中扫去。
另一边,枫臣恶少摆脱牵制,双脚踩到竹篙,心底刚落了个踏实,熟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对面忽然又横生两脚,正对自己胸口,枫臣恶少根本来不及闪躲,急忙用脚勾住竹篙,但上身仍直直向下方翻去。
命悬一线,雪落轩辕双掌一发功,两条彩带截断,飞流直上,好比食人花射出的两条藤蔓,缠上了枫臣恶少的手腕,峰回路转,枫臣恶少看准时机,顺势缠过彩带,踢开众人,一个后空翻、抓牢,又攀上了浮云塔。
看到如此精彩纷呈一幕,在场之人无不欢呼雀跃,唯独嘉宾席上,一张面孔从某人化险为夷开始,性情大变。
接下来,一路都可以说是畅通无阻,枫臣恶少顺利攀升,直到第一道夺目的光点射出,枫臣恶少伫立在万人之巅,举起手中的战利品,一声响彻云霄的欢呼,向世人见证着胜者为王的不败教义。
嘉宾席上,枫臣秀一也禁不住先声夺人,替胜出者拍手叫好,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只是前辈对晚辈的嘉兴,还不到,更深层……
就在所有人都为胜利的喜悦满满浸泡之际,意想不到的一幕上演,快如电闪雷鸣!嘉宾席上,忽然,一个身影从枫臣秀一身边闪过,若踏浪飞沙,来势凶猛,身形正朝着——浮云塔顶端……
这道身形的主人,正是——枫臣安泰!
此人原本心胸狭隘,拿馒头义卖之时,便是他,同枫臣恶少打赌,赌金五十两,结果枫臣安泰输了,不仅赖账,还将枫臣恶少打成重伤,二人自此便结下了梁子。
只是枫臣恶少还没看清楚来者何人、要做什么,已被那人一脚踢飞龙王像,再一脚,不偏不倚,补在自己胸口上,一声哀嚎,身形不受控制朝台下摔下去!
见状不妙,雪落轩辕再也管不住,双手一撑,架起身边两条竹篙,便要上前营救那小子,与此同时,意识到祸是自己儿子闯的,理应由自己这个老子收拾烂摊子,枫臣秀一也再无法袖手旁观,迎上前去。
天可怜见,待枫臣秀一攀上浮云塔,将手伸出,为时已晚,枫臣恶少已天不管地不摊朝地面摔去,余留枫臣秀一心底的,只有一渊……终不能幸免的嗟叹。
眼见就要摔个粉身碎骨,还是雪落轩辕抢救及时,两条竹篙往浮云塔上一架,顶飞对面攀爬二人,最后枫臣恶少落下来一瞬,四肢搭上两条竹篙,就好似染房里鼓起来的帆布一般,稳稳当当,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