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血腥的味道!
她的心脏狂跳不止,努力平复着自己紊乱的呼吸,颤颤巍巍地抖着声音说:“这位大侠……小女子近日无冤往日无仇……还请大侠大发慈悲放过小女子吧……”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身后的那个高大的身躯略微一愣,然后那紧贴着胡遥背部的胸膛就微微震动,起伏不定了起来,身后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笑声。
“好吧,这位小姐,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好了。”
“大侠请讲。”
“你是想死呢,还是不想活呢?”应珏的语气很是气定神闲,悠悠然的样子。
“额……这个,很难选诶……大侠,可不可以让我再多选一个?”
“你想选什么?”
“我选择……一直活到我死。”
“……”
“大侠,有在考虑小女子的请求吗?”胡遥疑惑地想要转身,无奈却被他的铁掌钳制住,无法动弹半分。
“本大侠觉得……杀你太侮辱本大侠的威名,所以还是不要浪费手中的子弹为好。”语气中有着几分笑意。
“大侠英明!”胡遥立刻感激涕零。
这时候,电梯门忽然打开了,外面是一位外卖装扮的陌生男子,想必是他的接应人。胡遥走出电梯,下意识地想要回头看看电梯厢里面的情形,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掌蒙住了眼睛。
他轻声说:“相信本大侠,里面的东西,你最好不用看。”
“大侠你不怕我去指认起诉告你杀人吗?”
他轻笑了几下,漫不经心地道:“你觉得我会让那种可能发生吗?”
就算被他蒙住了眼,胡遥也依然可以想象的到,此时他的脸上一定是挂着胸有成竹的灿烂笑容。
第二次。
很久以后的一天,她照常下班回家就到自己的卧室里换家居睡衣,打开卧室中的吊顶水晶灯,她发现她的大床上躺着一个满身是血的陌生男子,还有一把黑金色的小型手枪。
不对,她是认识他的,就是上次在电梯中碰到的那个帅到一塌糊涂的帅哥。
她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让她表现得相当镇定。
医院是不能去了,这么多的血,要是被医生问来问去抖出来他是杀手可不好。
她面无表情地为他换了衣服,又面无表情地换了一床被单,收起了放在床上的枪。大概地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肩胛被严重砍伤。大学的时候曾经学过一些自救的知识,就依葫芦画瓢地为他包扎了伤口。
“想不到这次会这么巧,随便找了一家近一点的居民房修养片刻,就不小心闯进了你的家,这么算起来,咱俩可真是算有缘呵……又见面了,小女子。”他不知道是何时睁开了眼,眸子直直的看着她,眼中闪烁着玉石光辉,温和俊逸,灼灼逼人。语气轻佻却不轻浮,那声音像是淙淙的流水一般躺过胡遥的心间,让她有中被太阳晒晕了的眩晕感。
“你是翻窗进来的吗?我的门锁好像没有被你弄坏。”她闪躲着他胶在自己脸上的视线,平复发烫的脸颊,勉强道。
“咦,你……那是在脸红吗?”应珏又一次成功地转移了话题。
胡遥被猜中心事,心中羞愤无比,粉霞飘飞,小脸更加红了。她大力地掀起盖在应珏身上的被子,狂躁地对着他叫道:“竟然大侠你现在已经醒了,那么就请劳烦你离开我的房间。”
应珏立刻做小媳妇无限娇羞无力状,眨巴眨巴骄阳般炽热的眼睛,软着声音道:“你看伦家哪里像是身体能够下床行走的样子,还请官人放过伦家吧。”
胡遥一阵寒恶,背脊骨拨凉拨凉的一阵难受。她瞄了瘫在床上一脸自得的应珏一眼,抖着嗓子对他说:“大侠,看您这意思是想在这长期居住咯。”
应珏的英眉微挑,不可置否地看着胡遥。
她那巴掌大的小脸上,红白相交变幻莫测个不停,像是在极为忍耐的样子。
唇角微翘,兴趣盎然地对她道:“有何不可呢?”
然后就有了后来的很多次很多次……
应珏总会编出各种莫名其妙的借口企图赖在胡遥的家中,胡遥每每也都半推半就地应许了应珏的存在。
应珏会把自己抱在怀里一起窝在沙发看电影的时候,总是爱温柔地捏着她的小鼻子打趣说:你看,我们的身体如此契合,遥遥你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男人像我这样适合你了呢。
应珏会低头轻轻吻住她,咬着她的耳朵说:遥遥,你再也找不到一个像我这样契合你的肋骨了。
应珏第一次当着胡遥的面杀人的时候也是笑意盈盈对着她说:遥遥,闭上眼睛。耳鬓厮磨,痴缠迷情。
白驹过隙,此去经年,时光荏苒不再。然后命中注定,成为过往。
最后一次。
一个打扮得极其耀眼的曼妙女子,手持着一把银白色的手枪,直直地指向胡遥的眉心,眼中是肆虐的疯狂和凌厉。
她对她说:“应珏花在你身上的时间实在是太多了,看来这次我不得不阻止他了……实话告诉你,我才是他的正牌老婆!很惊讶是吗?为何他已有老婆还要来招惹你?呵呵,男人不都是这样吗?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可怜的你,也不过是他拿来填补寂寞的消遣工具而已!”
“你是他……老婆?”胡遥什么也听不到了,她的心中只翩翩回荡着刚刚还萦绕在她耳朵旁的声音。
妻不如妾,妾不如妓。
可怜的你,也不过是他拿来填补寂寞的消遣工具而已!
实话告诉你,我才是他的正牌老婆!很惊讶是吗?为何他已有老婆还要来招惹你?呵呵,男人不都是这样吗?
胡遥胸口骤然紧缩,然后坠地坍塌。
她听到心中的某些东西破碎的声音,吧啦吧啦,支离破碎。
“可是,尽管你是如此的可怜,我还是得杀了你,因为……你该死!”随着那疯狂的女人的声音,一声枪响划破长空,胡遥脑中“嗡!”的一声全都变成了大片的空白,像是没有影像的旧电视,空白得只剩下雪花在飞舞,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