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真真是像极了她啊。”
那日午后。
“皇……皇上,臣妾可以走了吗?”胡遥泪眼盈盈的看着夜晨,像是在无声控诉着他刚才的禽受暴行,娇喘吁吁地道。
她浑身酥软无力地躺在龙榻上,艰难地拢了拢身上刚刚被夜晨粗暴褪下的青色云锦缎宫装长裙,脸上泛着迷人的酡红,额头上还有刚才滋生出来的密密的清汗。咬着红艳艳的粉唇,颤着声音道:“皇……皇上,您……”
那个时候的她也是用这样无辜可怜的眼神乞求着自己,让他放了她。
他不是不想放,她是皇弟的人,他是万万不能够沉沦的。
可是,他放不下!
而这只白白软软的小狐狸,这眼神……简直像极了她。
一样的柔软,一样的不知所措,一样的无所适从。
想到这,夜晨手上的动作也变得轻柔了许多,连唇畔也不自觉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脸上带着温柔和煦的微笑。
那样温柔俊逸的笑容。
胡遥被他突然的温柔煞到了,四肢顿时变得冰凉冰凉的,狠狠地打了个寒战,一双澄澈的眸子眼泪汪汪地看着他,隐隐含带着警惕和不安。
夜晨微微一笑,像是没有看到小狐狸的反应,将它抱在龙案上,轻轻地抚摸着它柔软绵细的背脊,想要安抚它的警惕与敌意。
顺手拿起了龙案上的芙蓉饼,递到小狐狸嘴边,柔声问:“芙蓉饼,很好吃的,你要不要吃一点?”
那芙蓉饼是高公公特意拿来给他当夜宵的。
从下午开始,他就一直没有再进食。好像味觉什么的都消失了,只有满心的烦躁和焦虑。
晚些的时候,高公公就自作主张地从御膳房拿了一些点心过来,想要让自己多少吃一点,也就一直搁在这儿了。
胡遥嘴角直抽抽,一滴黑线从她的耳后划过。
夜晨他现在是患病了吗?
干嘛总爱和一只狐狸说话?
夜晨皱着眉头,见它不反应,就只当它是默默应允了。白皙修长的大手微微抬高它的下颔,动作笨拙地把芙蓉饼塞进了小狐狸的嘴巴里,不去理会它挣扎的表情,右手按住它尖尖的嘴巴,强迫它咽下自己亲手喂下的点心。
看到它一脸受伤无力眼泪汪汪的样子,夜晨心情大好,眼中闪烁着胡遥所熟悉的邪恶光芒。
胡遥浑身狐毛直竖,像只炸开了的毛线球,睁大水汪汪的眼睛满,脸警惕地看着夜晨。
夜晨很是满意胡遥的表情,笑得人畜无害,如春光般明媚而温暖。
“小狐狸,看来你好像很喜欢吃这个呢。那就再来一块好了。”
夜晨满面春风地复又捻起一块,动作粗暴地强迫小狐狸咽下,笑得眯弯了眼睛。
“恩恩,好像你还没有吃饱的样子,来来来,还有一块。”
“别慌啊,吃完了还有的,吃那么急干嘛?没人会和你抢的……这些都是你的。”
“恩,不要洒了喔,要节约粮食知道吗,快点把这些也吃掉。”
胡遥泪流满面。
夜晨春风拂面。
然后又兽性大发地强行喂了第三块,第四块,第五块……
直到小狐狸吃得胀饱了圆滚滚的大肚皮,翻也翻不了身,在龙案上死尸一样瘫着,还有些吃力地呜咽着发出瑟瑟的悲鸣时,夜晨才算是终于良心发现,不再这样残忍地虐待小动物了。
记得很久以后的某一天,胡遥在某只相公怀里啃着芙蓉饼的时候,突然想到这一幕,问:为什么那个时候一直喂我吃芙蓉饼啊?难道你很喜欢虐待小动物吗?
那只相公温柔地揉着胡遥的头发,笑道:因为不管是怎么样的小狐狸,都会让人很好欺负的样子,所以就很想要狠狠地欺凌一番才够泄愤。
胡遥龇牙咧嘴地咬着他的素手。
他但笑不语,许久,才说。
高处不胜寒,这不是小狐狸你告诉我的吗?
那个时候,我是压抑太久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任性的对象,结果却还是别人家的暗棋,是夜风为了算计我才放到身边的棋子。
然后就更加郁闷了。
那个时候隐隐觉得那只狐狸和你好像,真的好像。
而且对自己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帝王是孤独的,他们也需要对象去孩子气一些。
可没想到,我两次碰到的都是你而已。
夜晨将瘫在龙案上装死尸的那一团雪白的糯米团子一样柔软的生物轻轻地抱在怀里,眉眼弯弯,满脸宠溺地笑道:“小狐狸现在该吃饱了吧,真是只贪吃的小东西。”
胡遥欲哭无泪,软趴趴地伏在他宽实的肩膀上,无力反抗。
夜晨抱着胡遥柔然绵软的小身子骨,绕过内殿与外殿隔着的那扇紫檀菊纹镂空的月亮拱门,中间垂着闪金珠光的水晶链型的珠帘,微微细细的折射出迷离朦胧的昏黄灯光,帘后是一袭简单的丹青屏障,青山绿水,穷澜画舫而已。
走过屏风,后面是一架沉香木满金边龙凤戏珠的龙床,双层的黄幔叠纱上,吊着镂空刺绣的浅色蜀锦,奢华而瑰丽。
胡遥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第一次爬上龙床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
这里可是后宫中多少女人们毕生的梦想啊。
垂下头看了一眼当下自己身体的形状。
咽了咽口水。
算了吧。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在这里啃掉夜晨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了。
胡遥在心中哀号:为什么现在要是只狐狸的形态啊!
夜晨将小狐狸轻轻的放在龙床上,动作轻柔得好像怀中的那只糯米团子是什么了不得的稀世珍宝一样,一不小心就会碎了。
胡遥躺在柔软厚厚的锦被上,舒服得四肢都舒展开来,扑腾扑腾地在床上滚起了床单。
大尾巴一甩一甩的,将好端端叠得整齐均匀的锦被弄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