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尽猩红血色的朝阳再次从那战歌奏响之地升起,夹杂丝丝血腥味的春风满载无尽乡愁依旧轻拂这烟火繁盛的蜀地。
拥挤的市井中,伴随着坐贾们声声的叫卖,吆喝,形形色色的人穿梭于其。嘈杂的茶馆里,行脚商与说书人还在高谈阔论,前线惨烈的战事早已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然而在这喧闹中,一座古朴的宅院静静的矗立茶馆旁,长满青苔的墙仿佛将院内与这繁华尘世隔离开来。
高墙内,一位老人默默的注视初升的朝阳,一袭暗黑色长袍被初春略感微凉的风轻轻地摆动。刚毅的面容伴随坚韧的眼神,老人仿若那肆意翱翔苍穹的雄鹰,睥睨着腐朽的人间。他仅仅是那样的站着,却又让人觉得那是一座永远都不会倒下的城墙。不过老人花白的双鬓,略弯的脊背却平添一种英雄迟暮的悲凉。
老人身旁,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仿若雕塑一般站着。和老人同样刚毅的面容,不过空洞黯淡的双目以及过眉的碎发让少年比起老人多了一股颓丧。而黑色的风衣也让少年右手手背上如血色鲜红的铁链状纹身显得格外醒目。
一老一少就这样在清晨的微风中伫立良久。片刻后,老人转过身用手轻拍少年的肩膀说到:“麟儿,该回去了,别让你奶奶等久了。”老人的语气虽然平缓中却透露出一股不可违逆的意志。
夜寒抬头看了一眼老人微微点头,默默跟在老人身后一言不发。老人似乎早已习惯了夜麟的沉默,自顾地走向庭院的正房。
:“你们俩怎才回来,饭菜都快凉了。”一位老妇人站在正房门口责备着刚回到正房的爷孙俩。老妇人单看外貌,大约五十岁光景,从早已衰老的容颜依稀还能看出当年的美貌。
老人似乎对妇人的责备有些许不快,横了妇人一眼:“妇道人家不要操心那么多的事。”妇人有些无奈的看着有些古板的夜威(老人):“好好好,你是大老爷们,我不操心你的事。但小麟是我孙儿,我总该操心他吧。
夜娟(老妇人)说着便走到夜寒身旁拉着夜寒胳膊:“小麟,我们不理那个古板的老头,和奶奶一起去吃饭。”
夜威却丝毫不理会夜娟的抱怨,只是走到饭桌前坐到上座,然后示意夜麟坐在他的右手边。而夜娟也一如寻常坐在他的左手边,看得出即使夜娟嘴上抱怨,但还是很听夜威的话。
夜麟刚坐下,一只体态娇小通体雪白的猫就顺着他的身体矫健的爬上他的肩头,用可爱的毛茸茸的小脸亲昵地蹭着夜麟颓废的脸。同时还伴随着“喵喵”的欢愉叫声。看见小猫亲昵的表现,夜麟带着一丝罕见的笑容将小猫从肩头移到自己的腿上,然后用手轻柔地抚摸它的身体,仿佛它是世间最易碎的宝物。
一人一猫这和谐温馨的画面落入夜娟的眼底,让她不自觉地掩住嘴角,一抹笑意划过。不过看见雪白小猫慵懒地动作,又是双眉一蹙。便蹑手蹑脚地走到夜麟身旁,一把抓起小猫。突然感到失重的小猫疑惑的将头转向身后,双目扫到夜娟阴云密布的脸后,立刻手舞足蹈起来,还伴随声声凄厉的喵叫声。而夜麟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大腿疑惑的看着夜娟,夜娟却假装没看见,将嘴伸到小猫的耳朵旁用和蔼却让夜威都打了个寒颤的语气对小猫说“小雨,虽然和小麟亲近很重要,但是也不要忘记作为一只贤良淑德的,嗯..猫的准则哦。否则奶奶会很不高兴,后果会很严重的哟。”
听到“贤良淑德”的时候,夜麟感觉自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一只猫,用得着贤良淑德吗?
反观小雨,听到夜娟后面明显带玩笑的语气,顿时打了个激灵,马上停止了一切的反抗行动。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向夜威,不过被看到夜威那张极其严肃的老脸后果断地放弃了,然后将头转向了夜麟,又用萌死人不偿命的眼神向夜麟求救。
感受到目光夜麟,先看了一眼小雨,又看了一眼一脸冷笑的夜娟。默默地低下头,安静地扒饭。而后在小雨惊恐的叫声中,被发出阵阵“嘿嘿”怪声的夜娟带到了偏房。
看见离去的一人一猫,夜麟还算有良心地向夜威问道“爷爷,小雨会不会有事?”
“别担心了,那个**老太婆不会弄死小雨的。”夜威一脸无所谓地回答到
“哦,那就不用担心了。”夜麟也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话说夜麟是不是太有“良心”了。
夜家的一顿饭就在这诡秘的气氛中结束了。
吃完饭的夜麟背起书包转过头对夜威说“爷爷,我去上学了,下个周末再来拜见您二老,请多注意身体。”
正在左右手互相下围棋的夜威抬起头用些许严肃的语气对夜麟说道“麟儿,路上小心,这天恐怕是要变了。”
“嗯?”夜麟有些疑惑的看着夜威。
“哦,对了,下周末你的生日,爷爷我准备了巨大的惊喜给你,当心别被吓着了,呵呵呵呵。”夜威万年不变的刻板脸竟然露出诡异的笑容,着实把夜麟吓了一跳。打了个激灵,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夜宅。
“麟儿,希望你别被吓到啊。
走出夜宅的夜麟,一股莲花清香便扑鼻而来,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仿若失足坠落人间的仙子的少女。一张透露一股大家闺秀气质的瓜子脸,一双轻蹙的柳眉平添一丝楚楚之姿。略显忧郁的眼神让人生出无尽的怜惜。三千青丝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后,一阵微风将她的留海吹些,芊芊的素手轻柔的将其摆正。正所谓西施之弱,黛玉之病也不过如是吧。
夜麟看见此人此景也是微微一怔,直到被少女问好之后才反应过来。
“早上好,阿麟。”“早上好,星琉。”面对亲梅竹马星琉温柔的问候,夜麟的回答虽然依旧低沉但却多了一些柔和。
“阿麟,一起去学校吧。”有着仙子面容的少女像往常一样对自己最重要的亲梅竹马发出同样的邀请。“嗯,一起。”
少年少女就这样肩并肩走向自己的学校,在朝阳的映照下,谁也没注意到少女偷偷用自己芊芊的玉手握住少年纹有狰狞锁链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