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时候戴佳慧告诉我今天她要和舅舅王尔汗去西山灵光寺拜佛牙舍利,问我愿不愿意去。
其实从温不拉说西山寺庙众多禅气很盛的时候我就想去寺庙拜一拜了,但是由于七事八事一直没能成行,今天我也很希望一起去,但是我还是想先找曾轶把金钩蝎子和吹风蛇纹上再说。就和戴佳慧说,我先把你们送到西山,然后我纹了蝎子以后就去接你们。
王尔汗一听说,那何必呢,刺青也是正事,你去忙你的,我们打车去,如果完事早就去灵光寺接我们。
这完全是个办法,我帮他们在马路边拦了车。由于刚拿了戴言几千块钱,手头也宽裕,就塞给戴佳慧几百块钱,告诉她别忘了陪舅舅吃些东西。
王尔汗看着我笑了,说这小子还挺会来事。
曾轶的刺青店还下着板。
这家伙的营业时间很没谱,晚上一般都在,白天看什么时候睡醒了才开门。我今天就想赶快把蝎子纹了。
好在有他的电话,刚拨出去,他马上就接了。说我正想找你呢,你现在哪儿?
我说我就在你店门口。
曾轶说你别走,原地等。
三分钟后,曾轶拿着一套煎饼果子边走边吃地过来了,老远就和我打招呼,说:“让你久等了,我刚吃饭去了,你还好吧?”
“还行。”我说。
开门进屋后,曾轶问我:“怎么这么多天都没信儿?蝎子怎么刺想好了吗?”
“你说帮我找高人问一下,到底问没问?”我不想直接说出答案,想听听曾轶是不是真帮忙打听了,如果打听了,会是什么结果。
“我让你看样东西。”曾轶这个放在角落的一个长方体的东西。
之说以不能确切的说是什么,是因为这个长方体被一块遮阳布盖着。从布垂下的轮廓看,这个长方形长的长宽高分别在八十公分、三十公分和六十公分左右。
“什么?”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曾轶一边咬着煎饼一边说:“你自己去看。”
听曾轶的意思,这个东西似乎与我有关。
我没敢一下子就把遮阳布全部掀开,而是一点点撩了起来。
原来底下盖着的是一个玻璃箱。
遮阳布表面是银色的,而另一面是黑色的,所以在布的遮盖下玻璃箱里应该是一片漆黑。我掀起布来的同时光线也照了进去,只见玻璃箱底下什么东西动了一下,紧跟着一条毒蛇就向我扑了过来。
多亏有玻璃挡着,但是还是吓得我“啊”了一声,同时向后退了两步。
仔细看,这正是一条眼镜王蛇,身子如果拉直了足有一米二长,蛇头高高昂起,头下的那双眼镜大大地张着,像一张蒲扇,在刚才它头撞过的地方玻璃上流着两道蛋清状的粘液。
如果没有玻璃挡着,就算蛇不能直接咬到我,毒液也肯定能喷到我的身上。
“这是干什么?”我平定一下心绪,问曾轶。
“这就是你要纹的蛇。”曾轶说。
眼镜王蛇,又叫吹风蛇,这和王尔汗说的倒是不谋而合,可是我是要把蛇纹到蝎子的肚子上,没必要弄条真蛇来吓唬人吧?
“你是要照着它的样子纹?”我问。
“不是,是要用它的蛇毒。”曾轶说。
我越来越听不懂曾轶的话了,就问:“刺青用蛇毒干什么?”
“我要用蛇毒和色料按照一定比例掺在一起。”曾轶已经吃完了煎饼,擦着嘴说。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眼前放着的可是眼镜蛇,被它咬一小口就可能要命,这倒好,用它的毒液和着色料给我刺青,是嫌我活的时间太长吗?
“你是在逗我吗?”我问。
“逗你干什么?真事。”曾轶说。
“你的意思是直接毒死我?”
“没关系,我这准备了血清。”曾轶指了指一边的冰箱。
这一点儿也不好玩儿。
如果不是曾轶让我看的眼镜王蛇正好和王尔汗所说的吹风蛇是一回事,我觉得曾轶可能真的有救我的方法,我今天一定不会跟曾轶太客气。
“你想玩儿死我?”我还是没忍住,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你以为中了五毒金钟蛊还能有多大活路吗?”曾轶反问。
没想到我周围原来这么不缺高人,刚刚短短几天的功夫,曾轶居然知道了五毒金钟蛊。
“什么五毒金钟蛊?你在说什么?”我故意没听懂,以便听他给我讲更多的东西。
“你真不知道?”曾轶问我。
“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谁告诉的你要在金钩蝎子肚子底下刺吹风蛇?”曾轶问。
我如果说是从梦里听说的,曾轶还会信吗?我心里在嘀咕。
“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吹风蛇。上次你不是说也不知道,答应帮我打听一下吗?”我说。
“这就是我打听的结果。”曾轶指着眼镜王蛇,“你看看这条蛇和其它的毒蛇有什么区别么?”
我对蛇并不了解什么,只知道眼镜蛇大概长得什么样,就算有些区别也看不出来。
“我不懂蛇,所以不知道。”我实话实说。
曾轶从手边拿起一本画册来,翻到某一页,递给我,说:“自己看。”
原来此页正是眼镜王蛇的照片和生活习性介绍。
我对着照片看了半天,才发现,我眼前的眼镜王蛇的尾巴有半尺来长的一段纹路非常特殊,黄色的底色上分布着很多黑色的条纹,很像老虎的尾巴。
“是不是这条尾巴?”我指着蛇尾问道。
“对了。这可不是一般的眼镜王蛇,而是十分难得的虎尾眼镜蛇。”曾轶说。
对这个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曾轶说:“虎尾眼镜蛇是蛇中极品,很难一遇。非常珍贵,如果走私出国,这么小小的一条蛇,至少五十万美金。”
乖乖,这个玩意儿竟然如此值钱。
“它珍贵就是珍贵在那条另类的尾巴上吗?”我问。
“尾巴只是他的标志。这种蛇的蛇毒可以驱百虫。治妇女诸病,药到病除,显效!”曾轶说。
我想对于我来说如果有作用,应该是因为能驱百虫,肯定与后边的作用无关。
“其实你是想用它的毒驱除我身体里的蛊毒?”我问。
“聪明!”曾轶撇了一下嘴,这个动作似乎与夸奖我的话显得有些不协调,“你知道这条蛇多难的吗?”
“值五十万美金。”我重复了刚才曾轶的话。
“就算你有五十万美金都没地方买去!”曾轶说,“这是我们行里一个老前辈在自己家里养了五年的宠物,那天我向他请教你皮肤上的过敏问题,老前辈说根本不是过敏,多半是中了毒了。”
“老前辈知道五毒金钟蛊?”
“他也就是听说过,知道有一种号称蛊王之王的五毒金钟蛊能够显示出动物的样子。来,你让我看看你的胳膊。”
曾轶拉起我的左臂就把袖子挽了上去,看着金钟蛊蜥蜴的形状,拧紧了眉头,说:“不应该这样!”
“怎么了?”我问。
“老师傅说了,据说中了五毒金钟蛊后人的皮肤上会显示出一种毒虫的样子,具体要看五毒金钟蛊最重视用什么虫子炼成的。你这个如果是五毒金钟蛊,毫无疑问是用蜥蜴炼成的。可是前辈还说了,如果是五毒金钟蛊,中了以后一定会越来越清晰,到了最后就会显示出一个完整清晰的毒虫样子来,到了那时候,这个中了蛊毒的人就快死了。”曾轶用手摸了摸蜥蜴的痕迹,“可是你这个比以往轻了许多,是不是快好了?还是根本不是什么五毒金钟蛊?”
“我也遇到了一个人,他给我揉了两次就这样了,好不好不知道。”我说。
“那咱们这个青还用刺吗?”曾轶有些犹豫。
我心里明白,五毒金钟蛊目前只是隐藏起来了,根本没好。我今天来找曾轶就是刺青来的,而且得到了更确切的消息,把蛇的种类又精确锁定到了虎尾眼镜蛇,今天更是非刺不可了。
“刺,一定要刺。”我肯定地答复。
“你说的?”
我听着曾轶的话里有话,是不是用虎尾眼镜蛇的毒素,他也没有什么把握呢?
“我说的。”我现在决定赌一把。
“好,你等着,我给你叫人。”曾轶说。
“叫什么人?”我有些不明白。
“用蛇毒刺青,我可不敢负那个责任,得请那个老前辈来。”曾轶说道。
我虽然不知道这个老前辈是哪路神仙,但是仅从他听说过五毒金钟蛊,又养着虎尾眼镜蛇上看,应该是一个高人。
“老前辈亲自帮我纹?”我很高兴,问道。
“老前辈说他没见过五毒金钟蛊,就是想亲眼看看,至于能不能帮你纹,我不确定。”曾轶说。
我相信曾轶一定有情节瞒着我。如果老前辈不想给我纹这个身,他把自己养了那么多年价值五十万美金的宝贝毒蛇拿来干什么?肯定不仅仅是为了吓我一跳。难道另有隐情?
“老前辈什么时候能来?”我问曾轶。
对见到老前辈,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