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堂而皇之地翻起了春宫图,看得认真。上头男女赤身裸体,十八般姿势亦是活灵活现。
母亲忽然问:“你长这么大,我跟你父亲没在你身边,自然不晓得你的成长状况。看如今你生得这样好,言行举止相当有素质,我们也很放心。就是不知,如今你看起来时值婚嫁之龄,可有个把意中人?”
见我不语,母亲指了指春宫图里的一对双双纠缠的男女,道:“比如,你看到了这幅图,率先脑海里想的男子,是谁?”
我盯着她葱段一般的手指,空空然的脑海,随着她的话语,竟鬼使神差地勾勒出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来。
清清淡淡的神色,双眸似万年化不开的寒潭。金袍银发,举世尊华。
可是,我这样肖想真的好么……
我猛摇了摇头,觉得无比的头大脖子粗。母亲指尖便在图上面悠闲地敲了两下,了然道:“唔,看来是有意中人了。不知是哪家人家的男孩子,可在城中?若是在城中,回头你领我去瞧瞧,我若瞧得满意,你父亲会想办法帮你弄到手。”
我有些僵硬地咧了咧嘴:“父亲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我喜欢哪个男孩子他都能帮我搞到手啊?不过还是多谢母亲好意,他人不在城中,也不在这个尘世。他是不染红尘的一个人,我没有必要影响到他。况且现在,我找到了母亲父亲,已经很开心了。”
母亲不置可否地撇撇嘴:“初初我遇到你父亲的时候,也是你这么想的。但这具体的还得看你的意中人怎么想。你不想影响他的大计,说不准他要来影响你呢。”
有关小说话本这方面,母亲对我的考核十分满意。但有关我的文化学问方面,父亲也对我进行了考核。
他给我置了文房笔墨,架子端得十分的严厉。我学问本就勉勉强强,又被我荒废了这么多年,如今重新拾起,是有些难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除了画画一行父亲将就满意以外,别的基本上惨不忍睹。
是以父亲规定,我每日的作息当中,需得有两个时辰混在书房里。
我觉得没有什么差别,在书房里看话本子也是一样。
趁着大白没有回来,我在院子里特意围了一个篱笆,篱笆里面是新翻的泥土,新鲜得很。母亲修剪花草时见着了,便问我干什么用。我冲她一笑,道:“这个地儿用来栽萝卜的。”
大白是在下半夜里回来的,风尘仆仆且披星戴月,柔软的毛发浸着夜露的湿气。听见外头有响动,我连忙就起身披了衣裳去到院子里,顺带给房中的父亲母亲捏了一个昏睡诀。
果真,大白径直蹬着祥云高调地落在了院子里面。它虎背上,委实还趴着一只很怂的萝卜精。萝卜精双腿发软,不住地哀嚎:“我恨你……恨你啊……”
落地一见了我,萝卜精难掩欣喜地道一句:“真好又见到你了……”话音儿一落,双腿一瘫,倒了下去。
我看着淡定的大白,问:“你对它做了什么它被吓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