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孟桓卿低低道,“其实弟子早已经变成了贪生怕死的人,只要是和师父在一起哪怕多一刻久一时,都是对弟子额外的恩赐。只是人有所求,当所求太贪婪太多而不能兼得的时候,不得不放弃一些而选择最重要最有意义的。师父一生一世都能够平安,是弟子毕生所求,余下的都是其次。”
我愣了。这不也是一直以来我对他的态度么。我抹抹眼角,越抹越频繁,道:“桓卿何时这么会说甜言蜜语了。”
“不是甜言蜜语。”
“暂时先不要再说。”我抽抽气,道,“为师怕忍不住……”
等清理好伤口,已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扯下内袍的布料,将孟桓卿的后背伤口缠裹了起来,才解了孟桓卿的穴。
他转过身,一双眼睛沉静地看着我的双手,安静地紧握在手心,心疼地说:“一定很冷。”
我用力摇头,道:“不冷,一点儿也不冷。这回全是为师的错,下回,下回定不让你再受伤。”
孟桓卿眼帘轻抬,怔了一怔,手指来触碰我的眼,道:“哭了?”
我再用力摇头,挤出一个勉强的笑,道:“怎会哭,为师是那样不堪一击的人吗?”
适时洞口发出响动,泠琊剑冲破洞口的封雪在空气中呼啸一声,稳稳当当地奔进洞里面来,倚着石壁。带起的寒风差点没把地上的火扇灭。
洞口这才有一缕光线滑进来。外面寂静无声。眼下泠琊剑回来了,要突破这洞口处厚厚的积雪就再也不是问题。可孟桓卿有伤在身,纵然是出去了也不宜赶路,倒不如呆在这洞里歇息个一两晚也好有个暂时的遮风避雨之所。
我将所有的枯枝都收集了起来,想将山洞烤得暖和一些。有一些枯枝已经燃烧过半截,残留有炭黑的痕迹,可见之前也有路客在这里停留过。
“渴不渴?”我弄好了火堆,仰头看孟桓卿。昏黄的火光映照得他的脸忽明忽暗,他本是阖着双眼,闻声眼睑那被睫羽投射的阴影颤了颤,缓缓张开双眼,盈盈柔光如流萤泻玉不惹尘世。他浅浅勾唇,唇畔扬起淡淡的弧度,道:“有点。”
我急忙起身去洞口抓了雪来,借着火的温度和我自身的体温,将雪捂化,递到孟桓卿的嘴边,他先是握住了我的手才缓缓凑近唇吮吸了起来。
声音轻轻的,很缓慢很温柔。
我再问:“够不够,我再去取点儿?”
孟桓卿摇头,下一刻我呆傻在原地。他忽而一手扶住了我的后颈,嘴对嘴将一口清水渡给了我……木然间火苗燃得噼噼啪啪,我听见了喉咙滑动咽水的声音……
温软的舌头并不急着退出,卷着清然馨幽的气息侵袭着我,轻缓地挑逗给我一种致命的诱惑。我半瞠着眼看孟桓卿专注的神情,渐渐垂下眼皮……
腰间被搂着,这个吻逐渐加深变得温暖。整个人像是被引诱,循序渐进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