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自己受伤还要让人疼痛难过。
“师父……”
“别乱动。”我将被子掩在孟桓卿的腰际让孟桓卿趴在床上,“为师这就去煎药,桓卿放心,很快你便会醒来的。”
凡事亲力亲为惯了,不喜欢让人伺候。别院里有几个宫婢,想帮我煎药都被我明面拒绝,更别说有人想进孟桓卿的房间帮我照顾孟桓卿。
期间这皇宫里的正主儿过来看过一两回。
我煎药的时候,一袭明黄色的衣角在眼前一晃而过,旋即毫不嫌弃地和我一起坐在门槛上,惊得一边的老太监连连呼不可。
这皇帝没有一点儿架子,直接对着老太监抬手一挥,道:“先退下去罢。”
“那位道长怎么样了?”等院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人的时候,皇帝才关心地问。
我道:“皇上请放心,他没事,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那就好。”
这皇帝是个仁君,他只是被妖孽所蛊惑。现在恢复清明了,办事效率颇高,重振紊乱的朝纲,以自己生了一场怪病为由让黎明百姓压惊,将先前因直言进谏的被或抄家或流放的大臣们召回并放下身段亲自道歉,让偏离轨道的事务重新走上正轨。
先前我师徒俩儿夜探皇宫的事情,也解释清楚了完全是场意外。我和孟桓卿是道人的身份也对这皇帝直言不讳。
药罐子里扑腾了起来,升起一股苦涩的药香。皇帝顿了顿又道:“多谢姑娘不吝相救。若是之前朕对姑娘有所冒犯,还请姑娘见谅。”
我笑笑,道:“皇上太客气了。”
“姑娘能不能跟朕说说”,暮光熹微,照在他的脸上。他侧过头来看着我,瞳孔里闪烁着淡淡的金光,“那个艳鬼,是什么来历?”
我道:“生前无数桃花孽,死后无以解脱还。他们靠与人双修增强自己的力量才能挣脱命运的束缚。像皇上这样后宫充实的人,是艳鬼附身的最好目标。皇上有龙气庇佑,理应不会被妖孽所靠近,可能妖孽是看中皇上意志力薄弱的时候才一举突破的。”
年轻的皇上愣了一会儿,半晌才无奈地笑了一声道:“让姑娘笑话了,帝王本诸多苦楚和无奈。”
“人生在世,哪个没有苦楚和无奈?”我看了他一眼,这时药罐子里的药味浓烈扑鼻,我揭开盖子,“不说了,药好了。”
就好比孟桓卿,不也是我的苦楚和无奈?人有所求,但不是事事都会满足,总要从中选择一些自己特别想要的而放弃一些自己想要但是不能得到的东西。眼下,我唯一想要的,就是孟桓卿一世安好。
其他的一切,都可以退而求其次。
孟桓卿昏迷不清,我将药搁在一边,扶他坐起来的时候相当费力。皇帝走进来想帮一把手,被我制止:“皇上不必操心,我自己来即可。”
不想任何人插手我和孟桓卿之间的事。我不晓得我这算是哪门子的别扭,只晓得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容不得他人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