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尔是一个存在感很低的人,或者说是精灵。
越是人多的地方,她越容易被忽视,即便是人少的地方,她也很少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这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是一件有点悲哀的事情,但布莱尔乐得如此。
不会引起无关紧要人的注意,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
此刻她靠着墙,位于一面墙壁的凹下去的地方,看着一队守卫从面前经过。
这样的一幕在这几天里已经上映多次了,只要不是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对方面前或是弄出什么声音,一般都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虽然这种情况很不合理,但它就是这么上演了。
轻声通过一条走廊,布莱尔停在了路过了数次的房门前。
圣主的房间不是那么好进的,布莱尔尽可能的也不会靠近这里,她侧耳倾听,确认屋内没有异常后悄然进入,然后拉开了遮挡那副画的幕布。
幕后,有着美丽红发的女子正注视着她,那双珀金色的双眼在黑暗中隐隐发光,布莱尔没有动,她在等潘多拉的回应。
房间陷入了良久的寂静,片刻后潘多拉道:“走吧,那个需要注入特定的力量,你打不开它的,之后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你能打开?”
潘多拉的声音幽幽传来,在黑暗中显得有些诡异:“不能。”
布莱尔侧目。
潘多拉解释道:“但是我有进去的办法。”
布莱尔闻言没有多问,转身就走。
算算时间,舞会也该结束了,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否会注意到自己的消失,但能不冒险就不冒险。
她从窗口离开房间,潘多拉替她将窗锁好,望着那道影子的远去,潘多拉才转头看向那副画。
“没想到在这里……藏的还真是严实呢”
时间不多了,接下来的几天什么活动都不会有,宫殿里的各位客人会开始陆续离开,为一个月后的宴会做准备,宴会上,圣主会公开他的选择,并发下三日后的请柬。
夜晚的风有些凉,带来似曾相识的香味,布莱尔不由得停下脚步,才惊觉自己走的不是平日里那条回宴会厅的路,而是另一条从未走过的,完全陌生的路。
布莱尔不知道这里是哪,也不知道脚下的道路会通到哪里,同样的,她也不知道回去的路,而能在这种情况下派上用场的潘多拉,现在又不在身边。
她望着路的尽头,由整齐的石砖铺成的道路和其他的没什么不同,夜幕下只有道路两侧的灯所洒落的昏黄灯光为唯一的光源。灯光照亮了脚下的路,却照不到它的尽头,远处只有一片漆黑,好似连接着深渊。
布莱尔没有动,她倒没有因为眼前的状况而慌乱,不同于那些喧嚣的宫殿,这里没有其它人在,也没有宴会上那耀眼的灯光和悠扬婉转的音乐,唯有一片寂静,这在黑暗中显出几分诡异的寂静却是她最近已经很久未曾体会到的安宁。
反正这里也没人,布莱尔这般想着,给自己找好了理由。
她索性一直走了下去。
她不知道这条道路通往何方,不过如果一直这么走下去的话,早晚都会碰到巡逻的侍卫吧?
于是她也索性放下心来,布莱尔抬手压住被风扬起的长发,黑色的发丝随风舞动着,与夜色融为一体。
她解开了脖子上的丝带装饰,用它把头发绑起来,一边寻找着:那香味是什么呢?
淡淡的,熟悉的,在记忆的深处里留下柔和的痕迹,布莱尔忍不住想找到它。
被藤蔓隐藏起来的花园,这是布莱尔翻过一道墙后看到的。花园很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过,藤蔓疯长着,紧紧缠绕着一棵不知死活的巨树,地面布满了杂草,没有一处落脚地。
布莱尔跳到一块巨石上,注视唯一的鲜亮。
纯红的花开的娇艳,香气却很温柔,绵延悠长,布莱尔看着这陌生的花,那红色比晚霞还要明艳,比鲜血要更鲜红,内层花瓣层层叠叠裹的紧致,外层却如同蝶翼般绽开,金色的纹路隐于其中,就像是凤凰那瑰丽的尾羽。
没见过,不知名,也不需要知名。
很难形容那种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连带着大脑也一起放空。
布莱尔坐下来,闭上了眼,这里没有风,一切都显得很安宁,所以一旦有声音就变得分外明显。
布莱尔警觉的看过去,一只翅膀不对称的阴阳蝶飞了过来,在黑暗中闪着光,等近了布莱尔便发现那不是普通蝴蝶,是由纯能量聚合成的灵体。
一半紫色一半金色,这样的颜色让她想到了幻光灵的双眼。
蝴蝶拍拍翅膀,在布莱尔周身环绕一圈,飞向远处,布莱尔跟了上去,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或许只是一时冲动。
跟随着蝴蝶,布莱尔进入了一座废弃的宫殿,蝴蝶一头扎在里面,似是有些迫不及待,布莱尔踩上台阶,最后来到了地下,一扇门拦住了去路,她停了下来,没有动,那蝴蝶却没有丝毫停留,撞到了门上消失不见。
静
纯金的纹路突然亮起,布莱尔退后了一步,戒备的看向前方,看着纹路蔓延再一点点的散去,最后“咔嚓”一声脆响,就像是一道锁被打开。
一切又回归于寂静,布莱尔迟疑着,还是决定不冒险。
然而她刚转过身,身后的门突然打开,异常的能量波动迸发,布莱尔迅速转身,下一秒便愣住了。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