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梦想着生活是多么的甜美;
猛然醒来,我才发现生活就是责任和义务。
责任和义务,这是多么奇妙的字眼,在它面前,任何阿谀奉承都是多余的,任何威胁利诱都是可笑的,任何人,只要你保持着你自己内心原本率直的天性,即使这种率直的天性有时并不那么顺从、驯服,但只要你仍然童心未泯,尽职尽责,人们都会由衷地对你表示尊敬。在职责和义务面前,其他的一切欲求都会最终低下头来,不论在此之前,其他的各种欲求曾多么不安地在内心骚动过!
——康德
职责是一项不可推卸的义务
职责是每一个人都应尽的义务,任何不愿意败坏自己的声誉、不愿意最终破产的人都应该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职责是一项不可推卸的义务,或者叫债务,每个人都应该终其一生地通过自觉的努力和决然的行动来履行自己的义务,或是说免除自己的债务。
贯穿于每一个人的一生的是职责。在家庭中,孩子们对父母亲有自己应尽的职责和义务,另外,父母亲对自己的子女也有应尽的职责和义务,夫妻之间、主仆之间都有各自应尽的职责和义务;在社会上,朋友或邻居,人们之间都有各自的职责和义务,雇主和雇工、统治者和被统治者也各有自己的职责和义务。
圣·保罗说:“因此,每个人都应该各尽其责:向应该进贡的人进贡;向应该提供劳役的人提供劳役;对应该感到畏惧的人表示害怕;对应该尊敬的人表示尊敬。不要欠人家任何东西,而应该彼此相爱;爱存在于每一个人的本性之中。”
职责伴随每一个人生命的始终。从我们来到人世间开始,一直到我们离开这个世界,我们时时刻刻都要履行自己的职责和义务,对上司的职责和义务,对下级的职责和义务以及对同事的职责和义务。凡是有人生存和活动的地方,都有我们人类应尽的职责,职责和义务和人们的生活是无法分离的。我们每一个人,无论尊卑贵贱,男女老少,都只是一名普通的服务员而已,为了我们自己,也为了他人的幸福,我们应该利用上天赋予我们的一切手段和能力来履行自己的职责和义务。
持久而良好的职责观念是每个人应具备的最起码的品德,也是一个人的最高荣誉,因为每个高姿态的人都必须靠这种持久的职责观念来支撑。没有持久的职责观念的人会在逆境中倒下去,也会在各种各样的引诱面前把握不住自己;而一旦一个人真正具有牢固而持久的职责观念,最软弱的人也会变得坚强,在逆境中会勇气倍增,在引诱面前也能做到不为所动。“职责,”杰迈逊夫人说,“是把整个道德大厦连接起来的黏合剂;如果没有职责这种黏合剂,人们的能力、善良之心、智慧、正直之心、自爱之心和追求幸福之心都难以持久;如此一来,人类的生存结构就会土崩瓦解,人们就只能无可奈何地站在一片废墟之中,独自哀叹。”
人之自爱之情乃是一切善良和仁慈之本
职责感根源于人们的正义感,这种正义感源于人类的自爱,这种人之自爱之情是一切善良和仁慈之本。职责并非是人们的一种思想感情,而是人的生命的主导原则:这一原则贯穿在人类的全部行为和活动之中,受制于每一个人的道德良心和自由意志。
一个人的道德良心体现在他所履行的职责之中。如果没有道德良心来对一个人的行为举止加以规范的话,那么才智逼人的天才之士也完全可能误入歧途,变成一无是处的人。匡正一个人的行为的东西只有道德良心,只有一个人自己的意志才能使他自己变得诚实和正直。因此,良心是心灵圣殿中的道德统治者——它使人们的行为端正、思想高尚、信仰正确、生活美好——只有在良心的强烈影响之下,一个人崇高而正直的品德才能发扬光大。
如果没有坚强意志的支持,良心也不可能把自己的作用充分发挥出来,任何人的意志都可以在正道与邪道之间自由选择,但假如没有与之相应的决定性的行动,任何选择都是纯意识上的,不会产生任何现实的效果。如果一个人的职责观念很强,行为过程又十分明晰的话,在良心支撑下的顽强的意志就会促使他沿着既定的方向勇往直前,百折不挠地去达到自己的目的。万一最终失败了,人们也可以因为自己尽了职责而问心无愧。
“继续努力吧!可怜的年轻人,”海恩泽曼说:“当你周围的人们通过种种欺诈手段和不忠行为而暴富起来的时候;当其他的人摇尾乞怜,一心向上爬的时候,你要保持自己的尊严和清白,不要同流合污;当有的人靠阿谀奉承换来一个又一个‘成就’的时候,你要善于保持内心的宁静,不要因他人的这些成就而痛苦;当你看到有些人为了名利像狗一样地爬行的时候,你要能顶住世俗的压力,敢于特立独行,出污泥而不染,要修炼成品德高尚的人一定要专心致志、持之以恒。你应该与志同道合的朋友们生活在一起,凭自己的汗水和双手去赚得面包。岁月慢慢地染白了你的头发,但你的品德却在几十年的风尘岁月中一尘不染!”
那些具有高尚道义原则的人为了不失职,时常会选择牺牲自己所爱的一切。远古时期的英国人的这种崇高的献身精神通过那些痴迷于爱情的诗人表达出来,拿起武器,作自己的主宰者吧:
亲爱的,我如此执著地爱着你,
以至于我不再喜爱其他任何东西。
塞多留曾经说过:“那些品德高尚的人应该凭借自己的道义和气节去制胜,即使为了自己的生命也不屑采用任何卑劣的手段。”正是在职责和信仰的鼓舞下,圣·保罗公开宣称他不但随时“准备被捕,而且准备在耶路撒冷献身。”
当意大利国王迫使帕斯卡纳侯爵放弃自己挚爱着的西班牙事业时,侯爵的妻子维多利亚·科伦纳写信给他,让他千万不要忘却自己的职责。她写道:“千万不要丧失自己的气节,崇高的气节胜过万贯家财,胜过国王的王冠;气节重于山岳,显赫的名号不过是过眼烟云,夫君,你千万不要为浮名利诱所动。你的凛然气节将是我的最大荣耀,也是你留给后代的最珍贵的财富。”侯爵夫人的见解非同一般,她重气节轻浮名。正是在自己妻子的鼓舞下,帕斯卡纳临危不惧,在巴维亚从容就义。这个时侯爵夫人仍是妙龄女子,她的美貌更是远近闻名,慕名前来追求夫人的人真是不可胜数,面对这些人,侯爵夫人不为所动。丈夫的凛然气节也深深地感染和鼓舞着她,她的心中除了丈夫之外,再也容纳不下另外的人,她甘愿地忍受着失去丈夫后的所有孤寂和失落,并以此来悼念心中的侯爵,纪念侯爵的伟大人格。
幸福在于你自己,源于你平静、自由的心
在爱比克泰德(Epictetus)[1]无数充满智慧的格言中,有这样一段话:“我们无法选择自己在生活中的角色,对此,我们确实无能为力:我们唯一的职责是把自己扮演的这个角色演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奴隶与执政官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们都是同样地自由;自由乃是幸福之源,它超越一切,与自由相比,其余的一切都微不足道。只要有了自由,其余的一切都是不必要的了;如果没有自由,其余的一切都不可能得到……你必须告诉人们,幸福并不在醉生梦死之中,也不在苦难之中。对于迈洛和奥菲留斯而言,幸福并不在于力量和势力;对克罗伊斯而言,幸福并不等于财富;对于执政官们而言,权势并不意味着幸福,或是实力、权势、财富,所有这些对尼禄、萨丹纳帕路斯和阿伽门农而言,都不意味着一丝一毫的幸福。面对无力回天的情势,他们无可奈何,只得捶胸顿足,仰天长啸,浩浩苍天之下,他们披头散发,只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受人摆布的傀儡!幸福在于你自己,源于你平静、自由的心,幸福在于真正的自由,幸福就是属于自己心灵的一片蔚蓝的天空;幸福与可耻的恐惧、忧虑是不能共存的,只有战胜所有可耻的恐惧,弃绝一切卑劣的念头,人们才会真正知道什么叫幸福;幸福就是至善至美的自治;幸福在于内心的满足与祥和,即使在有生之年必定要经过贫苦、凄荒、疾病和死亡的幽谷,只要能常有一份真正的心灵满足和平安,也就算是幸福的了。”对勇敢者来说,职责观就是一种不可或缺的强大支撑力量。这种力量让勇敢者更坚强,更挺拔。面对世所罕见的暴风雨,庞培毅然决定率领人马乘船前往罗马。这时,他的一位很要好的朋友劝他别冒这个巨大的危险,因为在这样的风暴中行进,是要冒生命危险的。面对恶劣的天气和挚友的劝言,庞培说道:“我有必要立即出发,”“为此,我不能吝惜自己的生命。”只要是他认为应该做的正确的事情,他就是赴汤蹈火,也是在所不惜的,区区狂风暴雨和生命危险又算得了什么呢?
对于一代伟人华盛顿而言,那种恪尽职守的精神一直是他的动力之源。正是这种庄严的使命感让他坚定异常、不屈不挠。当华盛顿意识到自己的职责时,他就不顾一切艰难险阻地完成上天赋予自己的崇高使命。他不顾一切地为自己的目标奋斗既不是为了荣誉,也不是为了奖赏,而仅仅是因为这是他应该做的正义的事业,为此,他自愿竭心尽力地将事情办好。
华盛顿对自己的估价相当谦虚。当人们推举他担任爱国军队的最高统帅时,他再三辞谢。唯恐自己不胜任,直到最后被逼无奈时,才就任总司令一职。当大陆会议把这么重要的担子托付给他、把整个国家和民族的前途命运托付给他时,华盛顿没有感到半点骄傲。他深知,这种托付有千钧之重,人民的信赖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华盛顿说:“我希望永远记往它,以免发生什么不幸的事情影响我的名誉。今天我诚挚地向大家宣布,我并不认为我有足够的才智来担任统帅一职。”
华盛顿曾在给他妻子的一封信中,谈及他被任命为大陆军统帅一事。他说:“我已尽了最大的努力来推卸这副担子,这不但仅是因为我不愿意离开你和我的家,还是我深深地意识到我实在难堪此大任;如果我真的不得不在外面度过漫长的几年的话,我想我真的乐意与你待在一起,享受属于我们自己的现实生活。但既然命运已经在召唤我,使命在呼唤着我,我诚愿我将献身的事业是正义的。为了不使自己丢脸,为了不给我的朋友们带来失望和痛苦,我已不能拒绝此项任命。这样一来,我就不能够也不应该陪伴在你的身边,让你高兴。为此,我的内心感到十分不安,我想你该不会因此而降低对我的尊重吧!”[2]
华盛顿一生都在致力于自己的正义事业,首先他担任大陆军总司令,后来又担任美利坚合众国总统。无论担任什么职务,他在履行自己的职责时都是坚定不移的。他总是执著于自己的事业,从不计较别人的或是或非的评论,从不在乎自己的声望。有时为了事业,他必须冒很大的危险。有一次,关于到底批不批准杰伊先生与英国协定的条约的问题正在激烈争论之中,大多数人都希望华盛顿拒签这一条约。考虑到个人的道义和国家的荣誉,华盛顿拒绝苟同大多数人的意见。为此,社会上掀起了反对该条约的抗议运动,人们把怒火倾泻在华盛顿的身上,一些抗议者向华盛顿猛扔石块。尽管如此,华盛顿忠于自己的职责,签署了该条约;即便到处都是抗议示威游行,这一条约最终还是得到了执行。“我感觉到,”华盛顿对那些抗议者说,“我之所以不顾大家的反对而终于签署了该条约,完全是出于对我的祖国的忠诚,同时也是遵守出于我内心的道德律令。”
如同华盛顿一样,威灵顿的格言是“恪尽职守。”没有人比他更忠于自己的职责了。[3]他曾经说过:“在人的一生中,几乎没有什么东西令人值得追求,尽职是我们唯一的精神支柱。”也许再也没有人像他那样忠于职责,并心甘情愿地提供服务的了。假如一个人自己不能忠于自己的职守,他也就无法使别人恪尽职守。再也没有什么格言比艾希·迪安的话更明智的了:“只要我自己履行职责,”“那些站着的和等着的人也会自觉地履行职责。”
有一位军官因为自己所得的军衔比自己的实际的成就低些,就感到十分羞愧,公爵听到这件事后说:“在我的军旅生涯中,我曾经由指挥一个旅的部队到担任一个团的指挥官,乃至担任一个小分队的指挥官。对于这些任命,我从未有过羞愧的感觉。”
当威灵顿在葡萄牙忙于指挥联盟军队作战时,他认为本国人民在战时的行为方式和生活方式是很不适宜的,简直就是失职行为。威灵顿说:“我们有无限的热情,到处都是一片‘万岁’声,到处都是张灯结彩、凯歌高奏,到处都举行盛大的庆祝会。但我们今天迫切需要的是各个国家的人民都应该时刻忠于自己的职守,绝对服从法律的权威。”
威灵顿性格中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他对自己的职责总是不懈地追求。职责在他的心目中占据着最重要的地位,他对公共事务特别关心。威灵顿的这些特点也传染给了手下的人,他手下的士兵也像他一样忠于职守,关心公务。有一次,在滑铁卢战役中,威灵顿骑马到一个步兵操练场去。经过整编后的部队严阵以待法国骑兵的冲锋。威灵顿对一位士兵说:“小伙子,站好!你看英国人会怎样看我们呢?”这位士兵立即答道:“决不害怕,先生,我们明白我们自己的职责。”
在纳尔逊的心中,尽职的思想高于一切。这种思想充分体现在他为祖国服役的全过程中。他有一句名言:“大英帝国希望她的每一位公民都恪尽职守,”正当他率领的舰队要在特拉法尔加海角采取行动时,舰队的全体官兵都听到了统帅的这句名言。纳尔逊以自己的行动完整地实践了自己的诺言,最后,他吐出了这样一句话:“我已经尽了我的职责!”
当纳尔逊的伙伴和朋友勇敢又心地单纯的科林伍德他乘坐的战舰在海战中被击沉之际,他对旗舰舰长说:“此时此刻,我们的妻儿正到英国去。”就像舰队的统帅一样,科林伍德也是一位热情尽职的献身者。“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履行自己的职责。”对于刚开始海员生涯的年轻伙计,科林伍德总是用这句话来鼓舞大家。他曾对一位见习船员推心置腹地表达了下述高尚而又切合实际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