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誉和利益往往不能二者兼得。
——乔治·赫伯特
唯有自我控制才能获得真正的个人自由。
——弗雷德里克·佩斯
男人和女人的许多优秀品质都体现在宽容、忍耐和克制上。
——亚瑟·荷尔普斯
自我克制是一切美德的根本
自我克制是一切美德的根本。假如一个人任由冲动和激情支配,那么,他从那一刻起就完全放弃了他的道德自由。也就会随波逐流,成为追赶时代潮流的强烈欲望的奴隶。
自我克制是勇气的另外一种表现形式。它甚至被认为是品格的精髓。莎士比亚基于人类品质中的这一美德而把人类界定为“瞻前顾后”的动物。自我控制是人类与纯粹动物的根本区别之所在。实际上,不能进行自我控制,就不会有真正的人。
因为道德自由,因为优于动物,人类才能抵制本能的冲动。人类之所以能抵制本能的冲动,仅仅是因为人类具有良好的自我控制能力。正是由于这种自我控制能力才真正区分了物质生活和道德生活,也正是这种自我控制能力构成了品格的主要基础。
赞誉之词并不给予那些“攻城掠地”的强者,而专给那些能“主宰自己灵魂”的十分坚强的人们。这些十分坚强的人,能自觉地对其思想、言论和行为施加有效的控制。在严格的自律、自尊和自制面前,那些使社会堕落、容易让人沦为可耻罪犯的邪恶欲望十有八九都能得到有效遏制。时时检点自己的行为,时刻注意纯洁自己的心灵,你就会日渐成为一个圣洁的、有道德的、懂得自我节制的人。
习惯往往决定一个人的品质,根据意志力的强弱,习惯或者是一个人的仁慈的主人,也会是一个人的残忍的暴君。一方面,我们也许会成为习惯的快乐的臣民;另一方面,我们说不定也会成为习惯的奴性十足的奴隶。习惯既能使我们走向成功之路,也能使我们走向毁灭的深渊。
认真严格的训练能够培养良好的习惯。很多习惯都能通过系统的训练形成,这真是令人惊奇的事。比如,即便是那些最没有希望的人,街上的流氓、无赖和那些邋遢肮脏、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村小伙,只要给予他们严格的训练,他们也可以毋庸置疑地成为勇敢、坚强和富于自我牺牲精神的人。又比如,在战场上,或者甚至在航海时非常危急的关头——诸如“沙拉·桑兹”号起火或“伯克哈德”号遭到严重损坏时,那些训练有素的人,往往能做到临危不乱,也往往能在此危急关头向世人展示其真正勇敢和英雄的品质。
这并不是说道德训练在性格品质的形成过程中是无足轻重的。如果没有道德约束,就不可能有正常的生活秩序。正常的生活秩序取决于自尊意识的培育,取决于服从习惯的教育,取决于责任意识的增强。那些自力更生和自我控制能力强的人往往都能遵纪守法;人的道德训练越好,道德品质也就越高尚。人们必须克制他的欲望,将那些欲望置于他高尚的道德力量的控制下。必须服从道德律令和良心——否则,无论是谁,都会成为他们爱好的奴隶,成为他们感情冲动的玩物。
赫伯特·斯宾塞说,“极其严格的自我控制乃是富于理想的人类所孜孜以求的伟大目标之一。不是单凭冲动,也不是单凭一个接一个的欲望的刺激,而是通过自我克制、自我平衡以及那种类似于议会合意式的自我管理,使人们在付诸行动之前,仔细思想,再三权衡——这也就是教育,或者起码可以说是道德教育所要努力达到的目标。”[1]
一个人没有原则,就会随风飘荡,任意东西
但是,生活的意义,除了要诚实之外,还必须受到正确的原则的激发,必须不偏离正道地、坚持不懈地追求真理、正直和忠诚。一个人没有原则,就会像一艘在大海中失去了航舵或方向的大船,随风飘荡,任意东西。他就会成为一个没有法律、没有规则、没有秩序、没有政府的人。休谟说:“道德原则是社会的和整体的。在一定程度上,它是人类反对邪恶、反对无序、反对自己的敌人的一个部分。”
有一次,爱比克泰德接待了一位为了一起诉讼案件准备去罗马的非常有名的雄辩家。这位雄辩家想跟他学习斯多噶派的哲学。由于不相信这位雄辩家的忠诚,爱比克泰德非常冷淡地接待了这位来访者。“你只不过是想批判我的风格,”他说,“而并不是想真正学习我的一些原则。”“不错,”这位雄辩家回答说,“不过,如果我也潜心于这样的东西,我也会和你一样,成为一个乞丐,就不会有金银餐具,不会有扈从,也不会有土地。”“我不需要这样的东西,”爱比克泰德回答说,“而且,不管怎样,你比我更穷。有没有庇护人,对于我来说是无所谓,但是,你却非常在乎。我比你更富有。我不在乎恺撒怎样看待我,我从不对任何人阿谀奉承。这是我的财富,它比你的金银餐具更宝贵。你的金银器皿,只不过是用理性、原则和贪欲制成的陶器。我的心灵是一个无限广阔的王国,充满了欢乐和幸福,而不像你游手好闲,懒惰成性。对你来说,你的所有财富都显得那么渺小;而对我来说,我的财富是多么珍贵。你的贪欲是永无止境的,而我的欲望是可以满足的。”
世界上才华横溢的人并不罕见,甚至连天才也为数不少。但是,才华出众的人就值得相信么?天才就值得信赖么?只有忠诚或诚实的人才值得信赖。这种品质比其他任何品质更能赢得尊重和尊敬,更能取信于人。忠诚是一切人性的优点的基础。它本身要通过行动体现出来。它就是正直——诚实的行为,通过一言一行展现出来。它意味着值得信赖,能让人确信它是可信的。当人们认为一个人是可信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忠诚的人。也就是说,当一个人说他知道某件事时,他确实知道这件事;当他说他将去做某件事时,他的确能做而且做了这件事。因此,值得信赖是赢得人类的普遍尊重和信任的通行证。
每一阶段,道德教育为其他阶段的道德教育作准备
道德教育的发源地,或者说我们已经证明是最好的地方,就是家庭,其次是学校,再次才是社会,也就是实际生活的大学校。每一个阶段,家庭、学校、社会的道德教育为其他阶段的道德教育作准备。一个男人或者一个女人现在是什么样的人,在很大的程度上取决于他(她)过去的道德教育或者说是取决于他(她)过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假如有人既没有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又没有受到良好的学校教育,而是在没有经过严格训练、严格地教育的情况下长大成人的,那么,他们就会面临不幸,他们就会给社会带来灾难。当然,他们也是社会中的一分子。
教育有方的家庭,其道德教育训练总是极其完善的。而这种道德训练无处不在、悄无声息,你很难明显感觉到。道德教育与法律力量相辅相成,并行不悖,共同致力于维系社会秩序、安全和正义。那些家教有方的家庭总使其家庭成员在不知不觉中接受道德教育。虽然道德教育训练奠定了品格的基础,但是,直到形成了习惯,道德训练才会在生活中定型。这时,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说,这种道德教育训练所发挥的影响是悄无声息、很难感觉到的。
西摩本尼克夫人在其回忆录中所提到的一件事例便生动形象地证明了严格的家庭道德教育训练的重要。这件事情的大意是:一位女士,和她丈夫一道参观了英国和欧洲大陆的许多精神病院后,她发现,那儿的绝大多数精神病人几乎都是那些“长不大”的孩子,他们的意愿,在他们童年时代,便很少受到反对或约束;而那些大家庭中的成员,那些一直受到良好自我约束训练的家庭成员,便很少有人成为这种“疾病”的牺牲品。
虽然道德品质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人们的性格、身体健康、家庭的和早期的道德训练,以及伙伴们的影响,但是,道德品质也取决于每一单个个人通过自我控制去调节、克制和训练行为的能力。一位优秀教师曾经这样评价癖好和习惯:虽然它们对幸福而言必不可少,但是它们也可以像拉丁语和希腊语一样可教。
约翰逊博士,虽然他自己的气质倾向于抑郁型,并为此深感苦恼,因为很少有人经历过他那样不幸的童年生活,但是他说,“一个人性格的好坏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的意志。”一方面,我们可以训练我们容忍和满足的习惯,另一方面,我们也可以训练我们发牢骚和不满的习惯。我们可能习惯于对一些不良的行为夸大其词,而对一些很大的幸事则轻描淡写,看得十分轻。正是因为我们屈服于那些细微痛苦之事,因而,我们既有可能成为这些细微痛苦之事的牺牲品,也有可能让自己保持开朗的气质,亦有可能使自己保留有病态的气质。确实,乐观地看待事物的习惯,以及对生活充满希望的习惯,像任何其他良好的习惯一样,能使我们健康成长。[2]对任何事情尽量往最好的方面想的习惯会使我们一年增加远不止一千镑的财富,这并非约翰逊博士的过高估计。
严谨细心的人总是能够严格自律和自我克制。也总是清醒地对邪恶保持警惕。在邪恶的时代,他们能积德行善、能顺从死神、能忍受一切;经历这一切之后,他们能够勇敢地站起来,反对灵魂的邪恶,反对黑暗世界的统治者;他们能使他的信念坚如磐石,能孜孜不倦地乐善好施;在适当的季节,假如不是衰弱不堪的话,他们将会获得收获。
克制和自我控制能使生活之路变得平坦
生意人也绝对需要服从严格的管理制度。做生意和生活一样,需要道德力量的影响才能成功;生活上和生意上的成功并非在很小的程度上依赖于控制情绪和严格的自律,这种严格的自律不但能使一个明智的人控制他自己,而且还能使他支配别人。克制和自我控制能使生活之路变得平坦,能开辟许多道路,假如没有这种克制和自我控制,就不能开辟这些道路。自尊也一样;因为当人们尊重他们自己时,他们通常也会尊重其他人的人格。
政治上也同样如此。在政治上,春风得意的人并非因为其天赋,而是因为其性情;并非因为其天才,而是因为其性格使他获得成功的。假如一个人没有自我控制能力,那么,他就会缺乏忍耐精神,他就会缺乏圆滑,那么,他就既不能管理他自己,也不能驾驭别人。皮特先生出席的一次以首相最需要什么素质为主题的会谈时,一个人说,首相最需要的素质是“雄辩”,而另一位却说是“学问,”第三位则说是“辛劳。”,皮特先生说:“我不敢苟同,我认为,作为一名首相,他最需要的素质是‘忍耐’。”忍耐就意味着自我控制,皮特自己就有这种极好的自我控制素质。他的朋友乔治·罗斯在谈到他时说,他从来就没有看到皮特先生大发脾气过。[3]虽然,忍耐通常被视作一种“缓慢”的道德,但是,皮特先生却将这种“缓慢”的道德,即忍耐,与最敏捷、最辉煌的魄力、思维以及行动的迅速有机地结合起来了。
正是由于忍耐和自我控制,真正的英雄品质才臻于完美。伟大的汉普登便是这种具有最杰出的忍耐和自我控制的素质,甚至连他的政敌也一致承认他的这些高尚的品质。所以,克拉伦敦把汉普登描绘成了一个很少发怒和极其克制的人,他生性是一个乐观,开朗的人,并且他首先是一个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人,他总是和声细语,他的谈话如春风化雨,让人能够如沐春风,他的内心洋溢着对所有人的爱。他不是一个夸夸其谈的人,然而,因为其无可挑剔的品质,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相当有分量。“没有人比他更有魅力……在议会中,他非常节制,他能够极好地控制他的激情和情感;因此,他比其他人更有魅力。”菲力浦·沃里克先生,汉普登的另一位政敌,在一次辩论中,顺便提及了汉普登的巨大的影响力:“假如不是汉普登先生几句极具洞察力的温和的话语及时平息了我们之间的愤怒辩论,使我们之间愤怒的辩论留待第二天早晨,我们恐怕会死命抓住对方的头发,然后彼此用剑刺透对方的心脏。”
性情强硬并不一定就是坏的性情。不过,性情越强硬,就越需要自律和自我控制。约翰逊博士说,人们越大越成熟,经验越多,进步越快,然而,这依赖于他们宽容性格的广度和深度。与其说是人们的错误使其堕落,不如说是他们对待错误的态度导致他们堕落。明智的人们将从痛苦中总结经验教训,以使将来避免重犯类似的错误,对某些人而言,他们的经历并没有使他们走向成熟,反而使他们变得越来越狭窄、越来越痛苦,并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堕落。
年青人身上的一些所谓强硬的性格,经常表现为许许多多不成熟的热情,假如引导得当,这些热情将会倾注在一些有益的工作上。据斯蒂芬·吉拉德,这位在美国取得辉煌成就的法国人所说,只要他听说有那种脾气大的职员,就会立刻雇佣他,然后就让他单独在一间工作室工作;吉拉德认为,这些人是最好的员工,他相信,只要使他们免却与人争吵的诱惑,他们的热情就会倾注到工作。
性情强硬可能仅仅意味着一种强烈的和容易激动的热情。如果对这种热情不加控制,那它就会一阵阵地爆发;假如控制或将这种热情置于人们的支配下——就像将蒸汽抑制在蒸汽机之内一样,通过滑阀和控制杆调整和控制其使用——它就会成为一种有益的能量资源。所以说,历史上的一些最伟大的人物都是一些性格坚强的人,非但如此,他们还往往能同样坚决地将他们的动力置于严格的管理和控制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