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将我从清宁宫掳走,连璇玑木莲都是他的人,璇玑的死,我们在帘玉楼遇袭,我失去孩子,在井中下蛊,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早就谋划好了的!我知道他心机深沉,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阴险至此!可是,偏偏我又不能将他如何,夏元喜已经死了,娘被我害得失去了亲生女儿,我怎么能让她再次失去儿子?”
她似是喃喃自语,声音里却带着愤恨。
“郡主,您说什么?”亦珣对裴余殃的身世并不知情,被裴余殃这一番话说得一头雾水。
“没什么,亦珣,我累了,不要让王爷或者吴丹青知道的在这里,天黑之后,你悄悄去镇国府找裴将军,将他带到此处来见我,现在我唯一能相信的人,就只有大哥了。”
裴余殃仰头望着布满蛛网的屋顶,似乎连心也被这密密麻麻的蛛网网住,痛得不能呼吸。
亦珣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来盖到了裴余殃的身上,又从一旁的柜子里找到一床陈旧的被子,盖在裴余殃身上,在一旁守着她。
裴余殃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梦中几次被惊醒,又迷糊地睡过去。
亦珣趁着裴余殃睡着的时候,去街上买了些糕点,确定并没有人发现她的行迹,为了保险起见,她仍然绕了许多弯路才回到那个院子。
裴余殃还在睡着,但是她的鬓角处头发已经全部湿润了,长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水,亦珣正要去替她擦掉,裴余殃却突然惊叫起来,“虞姚!”
“郡主,郡主?”亦珣不停唤道,试图将裴余殃从梦魇中唤醒。
裴余殃却一把抓住亦珣的手,不停问道,“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
亦珣不停地拍着裴余殃的手背,柔声安慰道,“郡主,王爷没有不相信您,这一切都是误会,误会,等真相大白的时候,王爷一定会接您回去的……”
亦珣不停地在裴余殃耳畔轻声重复着,裴余殃在这样的安慰中,慢慢睡了过去,没有再惊醒。
等到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裴余殃才醒过来,看着趴在她床边睡着的亦珣,她将盖在身上的外袍取下,覆在了她的身上。
“郡主,您醒了?”亦珣揉着眼睛醒来,见着身上披着的袍子,立刻取下来为裴余殃盖上,“郡主,您小产还未足月,万万受不得风寒,你先前睡着,奴婢去买了些糕点回来,您快吃一点吧,吃完了奴婢就去镇国府找裴将军。”
裴余殃接过亦珣递来的糕点,细嚼慢咽,虽然已经是整整一日没有吃东西,她却没有半点饿的感觉,但是看着亦珣眼巴巴看着她,她又实在不能再让亦珣为她担心。
一连吃下几块点心,裴余殃望了望外边的天色道,“亦珣,快去吧,千万不要惊动别人,只要将大哥带到这里来就行了。”
“郡主放心,亦珣一定将裴将军带来见您。”亦珣说完,便转身走进了夜色。
待见不到亦珣的身影,裴余殃这才将吃下去的糕点全部呕了出来,看着混在糕点中的血丝,她嘴角露出一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