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知为何对吴丹青这个人生出了强烈的好奇心,且告知陆伯歧,等各地上贡马匹之时,定要他带新上任的员外郎去识别一番。
当裴余殃与皇帝一同到官马场的时候,陆伯歧与吴丹青已经等候多时,见到二人前来,皆跪下参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今日邀约二位卿家前来鉴马,就不必再多礼。”
皇帝心情颇为明媚,他本是极为爱马之人,见到马场中成千上万的马匹或奔腾,或悠闲的姿态,心中更是骄傲起来,又道,“听伯歧说吴卿有伯乐之才,依你看,这马场中哪匹马最好?”
吴丹青目光掠过裴余殃,见她裹在一身明华宫装里,神色淡然自若,心中闪过一股莫名异样的感觉,转瞬却又被愤恨代替。
刑部尚书赵正大人为杀人案之事,曾来找过他,果不其然,如陆伯歧所说,作为郡主的黄盈盈将杀人案推得一干二净。
他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愤恨,上前应道,“回皇上,马匹太多,可否容微臣观察片刻。”
“如此也好,平宁,你也是爱马之人,便同吴员外郎一起去马场中鉴赏一番罢!”皇帝语气虽平静,裴余殃身上的目光却带着试探。
裴余殃正欲推辞,话到嘴边,心思却转了转,笑着点头应了一声,同吴丹青一起往马场中走去。
马匹确实甚多,让人眼花缭乱,不过这些马在裴余殃的眼中,都是一个样。
她不由瞥了眼身后侧的吴丹青,见他一脸不情不愿,似与自己有深仇大恨一般,心径直沉到了谷底。
吴丹青见裴余殃总有意无意地望他,心中对她更加厌恶,索性走到一边,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马场中的马上。
“吴大哥,你真的什么都忘了?”裴余殃见他如此,心中钝痛,想着那夜里他服下断肠草嘶吼狂叫的模样,不由自主站在了吴丹青身后,低声冒了一句。
“郡主,微臣不懂你在说什么,若是郡主无事,可到一旁稍作歇息。”吴丹青眉头拧紧,厌恶之色更是毫不掩饰。
裴余殃咬唇,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叹了口气,低眸转身走到一旁,只怪自己嘴快。
再怎么样,他如今这种态度也怪不得他,他失忆是被她连累的,或许忘了她也好,至少待她进入王府,他不会和她一起痛苦。
吴丹青在马场中走了约半个时辰,一时沉浸在鉴马中,他出来之时,早将裴余殃忘在了脑后。
他一路走到皇帝面前,跪下蹙眉回禀道,“皇上,各地此次上贡的马,品相皆为中品,并无特别突出的好马。”
皇帝急不可耐的心情,顿时落进腊月寒天,冷声道,“此言属实?”
吴丹青毫不犹豫回道,“皇上若是怀疑微臣的眼力,可以另外派人上前查看。”
陆伯歧在旁看着,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转身将御马监的胡礼唤上前道,“皇上,此人是所有驯马师中御马技术最好的,可命他去马场中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