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理由,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有什么问题?”
“因为容雅郡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外甥女,所以皇上一听说你有了心上人,顿时龙颜大怒,要赐死那女子。”卫清涯抹了把冷汗,续道,“谁知道……谁知道你……”
“我怎样?”
卫清涯眼睛一闭,道:“谁知道你跟皇上说,你的心上人是南宫夙夜!”
“啥?”我瞪大双眼,愣立当堂,恍惚间觉得有阵阵阴风穿堂而过。
厅上其他人也是一愣,随即意向不明的各种眼光看向我。秦无咎到底是个孩子,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淡淡道:“原来大人已经有心上人,真是可惜了。”
“无咎,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皱眉,这不是打趣的时候吧,卫清渊自小着男装,连卫家人都不知道他是女儿身,如今说自己爱上了南宫夙夜,不是荒谬么。
无咎笑了笑:“大人,你没有仔细看大熙律吧,在轩辕王朝,男子之间也是可以成婚的。”
“什么!”我大吃一惊,大脑再次当机——这轩辕王朝连最基本的言论自由都没有,在两性问题上居然走在时代前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些气急败坏。
“是这样的。”无咎浅笑,“轩辕王朝从三十年前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是男多女少,为了减少因为娶不到妻子而造成的动荡,三年前,礼部通过了男子可以成婚的律法。”
这么说倒是没错,像卫家就有四子,皇室之中听说皇子所不胜数,而公主却寥寥几人,因此个个都是宝。连长公主家的容雅郡主也是块宝。
他伸出一只手,托在下巴上,点了点,做沉思状:“为了确定这律法是可行的,皇上还封了男妃呢。”
我呆若木鸡。隐修啊,我果然不该小瞧鬼的脾气,何况是只心机深沉的鬼。你这给我安排的什么啊,绯闻也不是这么制造的吧。
按了按发痛的眉心,我看着南宫:“你可以说你不是啊。都不知道反驳的么?”
南宫弹了手,笑了笑:“若我当时反驳,大人你此刻该以欺君之罪论处,再者,卫少清俊,京师人人皆知,算起来也不亏。”
我嘴角抽了抽,转头看到刚刚招到的几个人都是一脸趣味地看着我。
“想笑就笑吧,憋着对身体不好。”我叹息,“小心内伤。”
“那属下等就不客气了。”一人大声道,随即仰天长笑。
边笑还边道:“想不到大人是这么有趣的一个人。”
“是啊是啊,不过卫大人跟南宫师爷站在一起还真是养眼啊。”
我翻了个白眼,狠狠叹了口气:“那个……南宫啊,你看,我烧坏了脑子了,可不可以反悔?”
南宫扬起了半边眉毛,浅浅一笑:“你说呢?”
那笑意极浅,带着凛冽的含义。我呆了一下,刷地跳到卫清涯身后:“哇,大哥,有杀气!”
卫清涯冷冷哼了一声,轻轻拍了拍我的肩以示安抚,然后他低下头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
我愣一下,看着卫清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卫清涯说的那句话是——清渊,要做在上面的那个哦。
什么叫晴天霹雳啊,什么叫风中凌乱啊,什么词都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顾远之这时候走了进来,看了看神色各异的人,随口问道:“怎么了?”
无咎浅笑:“没什么,在说大人的终身大事。”
“哦?”顾远之也是一笑,有些诧异,有些了然,“听说大人拒了皇上的赐婚,是哪家的姑娘?”
“顾先生,不是姑娘。”
“不是姑娘?”顾远之一惊,随即释然,“那是哪家的公子让大人如此着迷?”
无咎指了指南宫,又指了指我,笑眯眯道:“是不是很相配?”
我几乎要低吟出声了:“无咎。”
“大人,这没有什么难为情的,”无咎道,“在轩辕,男子成婚是合法的。”
我抚额长叹——这不是合不合法的问题啊。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转了话题,“顾先生有何事么?”
“来应征文书的有十人,之前大抵都是秀才,大人看何时有空一见呢?”
我略一沉吟,道:“叫他们明天巳时过来。”
“是,”顾远之应了一声,抬脚出门,又在门口转过身来,“大人,确实很相配。”
我彻底无言,红着脸瞪着堂上的每个人。
不知道是谁先开了头,一阵大笑想起,几乎掀了房顶。
饭后,我回到书房继续看资料,云州的政务一团糟,我一时也理不出头绪。
因为傍晚的时候南宫说破了关系,所以一放下饭碗,他就跟着我一前一后来到书房,其他人居然笑得一脸暧昧,看他跟在身后一步一步晃进了书房。
我瞥了他一眼,将一叠政务资料放到他面前:“仔细看。”
南宫夙夜抬起眼,静静看了我一眼。那眼睛仿佛一泓深潭,要将人陷在里面。
我心里叹了口气,且不说我跟他确实不熟,之前跟楚原一起确实太过于深刻了,这一时半刻的如何能忘记。
最初与楚原相识是在政府公开的一个招标会上,各项要求指标相当高。
那时候楚原代表公司出席,其沉稳的作风,冷静的态度,已经静若处子的容颜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老大在看了他一眼之后,低声说了一句:“此人很深,绝非池中之物。”
我因此对他多看了两眼,最后楚原成功夺标。
再往后由于工作,便接触多了,才发现楚原确实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而且手腕相当高明,疾如风,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毫不含糊。
以政府那繁杂的验收过程,居然中间没有任何纰漏。
我自此对他另眼相看,又垂涎他的没貌,于是三十六计之外又加上了流氓计策,终于成功刷掉了他身边旺盛的桃花,成为唯一候选人。
在一起之后才发现他其实是个相当专情的人,爱好不多,工作之余,会在家看碟,或者弹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