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心思我们如何得知,只是姑娘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就是了。不过这回所有管事都没有听姑娘的话,大家谁也忘不了我们永远是林家的人,我们永远是给林家经营生意的。”
“其实你们姑娘也是为了避难,散尽家财是想保护自己和你们所有人,不论你们心里如何想,起码大面上你们如今已经是自立为王,和林家没有关系了。”
“这个小的们自然明白,时候不早了您早点歇着,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
“谢谢您掌柜的,您也歇着吧。”
关好房门,我不禁为京城的家中和北静王府,南安王府担心起来。
一路之上我走走停停,好不容易终于回到了京城。城门边的布告栏上不知道贴的什么东西,吸引了许多人在围观,我心里惦记这家里,没有心思凑这个热闹,也没看就急匆匆的往家的方向奔。
荣国府门前,我有些呆傻的看着曾经那么熟悉,可是现在看来那么陌生的大门口,险些让我认不出来这就是我家了。
大门依旧富丽堂皇,可是门楣上那曾经让我们全家都自豪不已的“敕造荣国府”的匾额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大叔,麻烦问一下,这是不是荣国府贾家?”我捉着一个过路的老头问道。
“你是外地来的吧?还不知道这京城的事吧。如今哪还有什么荣国府啊,早就抄了个干干净净。”那个老头看了我一眼,悄悄对我说道。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我整个人都被这个消息吓傻了。
“这孩子,还真是外地人,一点都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早半年皇上就已经开始撤了贾家人的官,抄家是头两个月了。”那老头看我担忧的摸样有些不忍心,就偷偷的告诉我了。
我还想问些什么,那老头却像是害怕卷进这场是非中一样,急匆匆的走了。
“诶……”我正想说什么,就觉得后领子一紧,好像是被谁给抓住了。
“谁啊?我现在没心思跟你闹。”我生气的说道。
“好小子,大爷也没跟你闹着玩。你这小子敢欠了我的钱不还?”一个粗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实在是想不起来这是谁的声音,而且我也没有欠过别人的钱啊。
“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怎么可能欠你钱?”我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满脸大胡子的男人。
“跟我走吧,小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你什么时候欠了我的。”说着,那个男人一拳就打在我的眼眶上,霎时间我的眼睛就肿了起来,鼻子里也淅沥沥的流出鲜血来。
不容我分说,那个男人就硬扯着我七拐八拐进了一个小胡同里面的一个小院。
“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你快放开我。”家没了我本来就难受,如今又平白无故的遇上了这么一个莽撞的汉子,还挨了打,我也委屈的忍不住掉下眼泪。
被那个莽撞的汉子推进了屋里,我一个趔趄就摔在了地上。
“三叔?可算是回来了,快来洗干净了,就要吃饭了。”一个年轻的男人忙跑过来就扶起我,还对我说道。
“三叔?你叫我?你是谁?”我睁开被打的发肿的眼睛,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个影子。
“三叔,我是芸儿啊,后廊下的你的侄子贾芸啊。三叔,谁把你打成这样,我给你报仇去。”
“芸儿,真是你。我也不知道打我的是谁,他说我欠了他的钱。”我揉着隐隐发疼的头,轻轻的对贾芸说道。
“三爷,对不知你了,是我打的你。没想到你的皮肉这么嫩,我只用了三成的力气你就成这样了。”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那个莽撞汉子突然插话道。
“哦,三叔,这事倪二哥,绰号醉金刚。侄儿和他关系一向很好的,他这样对您也不是有意的,想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了。”贾芸对我劝说着,又回过头对着倪二说道:“二哥你也真是的,怎么下这么狠的手?你又是怎么遇上我三叔的?”
“我去外面要债回来,路过你们荣府时看见三爷还站在那里打听呢,我想着这不是太危险了,可是三爷不认识我,我又怕惊动了官府的人,只好谎说三爷欠我的钱,我怕别人也认出三爷,就打了三爷两拳。”倪二解释着,还不好意的擦了擦汗。
“怎么?咱们家的事很麻烦吗?”我问贾芸道。
“三叔,不瞒您说,如今荣宁二府所有的人,不论主子奴才都被收到监牢里面了,如今还在外面的只有您和宝二叔了。”贾芸难过的说道。
“芸儿,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上个月突然就来了一拨人,说是奉了圣旨来抄家的,把府里抄了个干干净净不说,还把大老爷,二老爷,珍大叔,琏二叔,蓉哥一并锁走了。老太太受不了打击,当时一口气没上来就去了。这两个月了,老爷们陆续被办了罪,如今都发配出去了,连女眷们也都处置了。”
“怎么处置的?”
“大老爷,珍大叔,琏二叔和蓉哥说是身上有人命官司,都已经处决了。二老爷没有人命官司,判的是发配宁古塔充军。大太太卷了一笔银子,不知道上了哪里,二太太直接在城外的馒头庵出了家,琏二奶奶也是因为人命官司,在监狱里被逼自尽了。”
“那家里的姐妹们呢?你林姑姑和宝姑姑呢?”
“二姑姑早就嫁给了孙绍祖,虽说孙家不怎么富贵,好歹平平安安过日子吧。四姑姑也算是三叔您撮合的吧,嫁给了陈也俊,之后的消息我就不知道了。林姑姑嫁给了南安郡王后,没过多久皇上就赐他们夫妻两个一个全尸了。”
“什么?林姐姐和水天一,都死了?”
“是的,他们的罪名是谋逆,全城人都看见他们尸体了。”
“怎么会这样?那宝姐姐呢?”我觉得我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宝姑姑借给了北靖郡王,现在被皇上冷落,幽禁起来了,罪名也是谋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