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洛拂道,“那么请随我上二楼。”
“那,我就先告辞了。”陆馨晨轻启红唇,在一旁请辞。
黄洛拂笑着对她点头道,“那好,欢迎陆师妹再临寒舍。”
“我自会再来叨扰一二的。”陆馨晨对黄洛拂笑道,然后亦笑着对项子回三人摆手道,“那,金系的小朋友们再见!”
项子回顿时对这个充满青春气息的陆馨晨小师妹颇为无语。程百门,戴尔泰却极为礼貌的对她回礼道,“漂亮姐姐(陆师姐)再见。”
陆馨晨闻言含笑而去。
项子回三人则跟着黄洛拂走上了妙音阁二楼。妙音阁二楼的布置比一楼显得空旷,没有精美的装饰,但就乐器而言,妙音阁二楼只摆放了一张碧纹瑶琴。
黄洛拂边引手请项子回三人坐下边对着一侍女道,“天气渐燥热,给三位客人准备一壶晓寒。”说着示意项子回三人随意就坐,她自己亦坐下。
黄洛拂打量了几眼程百门和戴尔泰之后对项子回道,“你们灵院金系今年倒是收了两个好弟子。”
“他们的天赋很好,可惜遇到了我这么个不称职的教员。”项子回自嘲道。
这时,侍女上了一壶茶。茶壶是简单勾勒了群山形影的青褐色的陶瓷,小巧玲珑。
黄洛拂离座,接过侍女手中的茶壶,做了个手势,示意侍女下去。
侍女即款款离去。
项子回见黄洛拂欲亲自倒茶,立马起身道,“黄师姐,我们自己来就行。”
黄洛拂左手虚挡,轻道,“无妨,我来给你们倒茶。这茶倒不珍贵,茶叶取自寒卧山的岩壁上,是一种岩茶。这茶叶沾染了寒卧山的寒凉之意,尝起来有寒苦之味,我称之为晓寒。晓寒虽寒苦,但用它煮泡后的凉茶却独有一种冰爽甘甜的味道,不妨饮之一试。”
项子回见此,不再坚持,颇为怪异的看着黄洛拂给自己和程百门、戴尔泰倒茶。
佳人近身填盏,虽只一瞬,亦暗香浮动不散;手若柔荑,肤若凝脂的画面常在。
项子回硬掐了杂念,看这晓寒茶。
晓寒茶颜色浅青,茶水通透。
浅尝,确实有冰灵之气,有甘果之香。
项子回不懂茶,但也忍不住道了声,好茶。
一旁,程百门,戴尔泰却已将茶一饮而尽。
黄洛拂话音起,“前两个月听闻项师弟在灵院比试中大放光彩,夺了灵院第三。今日得见,项师弟的修为竟已如此深厚,令人赞叹!”
项子回欲言两句,脑袋却恍惚一滞,心惊,忙守心神。一旁,程百门和戴尔泰却摇头晃脑了几下,然后一个跟头摔倒在地。
项子回大惊,“你···”
黄洛拂轻笑道,“项师弟莫慌,些许扰人心神的幻术,没有大碍。你不是来这里让他们体验一下的吗?”
见项子回脸色铁青,黄洛拂声音变欢快轻佻转低沉忧虑道,“其实我想和项师弟单独聊聊。”
项子回搞不清状况,不支声。
黄洛拂顿了顿,理了理思绪,接着道,“首先呢,我先向项师弟陪个罪,刚刚戏弄了你和你的两位小学弟。其次呢,我曾经犯了一个巨大错误,祈求项师弟原谅。”
项子回不太明白,“你曾经范了错,为何向我道歉?至于刚刚的幻术,若无恶意,我想他们不会怪你。”
黄洛拂脸色青红数变,呆了半刻方玉齿轻启道,“你可记得八年以前来这里听一曲瑶琴?”
这项子回自是终生难忘,于是点了点头。
黄洛拂又迟疑片刻,心虚地问道,“不知那琴音如何?”
项子回回想起当初听瑶琴时仿佛心神割裂的巨大痛楚,脸色不由巨变。
此时黄洛拂脸上竟出现点点汗珠,她声音略微颤抖道,“其实,你当时的教员只是想让你听曲欢快的琴音,缓解一下你紧绷的神经。本来啊,我的燕师姐也是如此打算的。可我当初一时糊涂,鬼迷心窍地让燕师姐弹了一曲《摄神曲》的序章。这《摄神曲》是大神通《九天摄神》魔音的简化曲子,是一曲魔音。虽然以当初燕师姐的高级灵徒的修为根本发挥不了其一成威力,但也是你当初区区养灵境的状态根本无法承受的!”
项子回听到这里脸色巨变,他大抵是知道了一个惊人的真相!
黄洛拂又道,“可没想到你却以惊人的毅力活了下来······”
项子回体内灵力狂涌,寒声道,“今天你说这话就不怕我杀了你!说实话虽然你是八级灵徒巅峰的实力,但幻音一道的战斗力可并不出色,我若杀你,或许一击就够了!”
黄洛拂被项子回突然爆发的气势吓到了,连忙委屈道,“凶什么凶?!我也不是存心害你的啊,当年你出生伴随天降异象,名气这么盛,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我当时也就只是想见识一二吗?决没有杀你之意。况且我当时虽然也才十二,但已有灵徒三级的水准,倘若我真想杀你,你决活不到现在的!当然了,学院若派人暗中保护你,我也不可能得手。可实际上我真没想害你······”令项子回无语的是,说着说着,黄洛拂竟失声哭了。
看着不断抽涕的黄洛拂,项子回的怒火渐渐消散,最后一去无踪。正如她所言,或许当初项子回是真正经历了一场生死之劫,但那到底不是她内心真正所愿,她只是一时糊涂。更何况,项子回在那场劫难之中到底还是有所收获。那不下于一场生死厮杀!
只是若这么随意的就原谅了黄洛拂,项子回还是不甘的,虽然她是女生,但这决不是讲君子风度的时候。
黄洛拂感受到项子回杀意一敛,气势一散,黄洛拂顿时不哭了。
她可怜惜惜地道,“你若觉得生气,有什么要求,需要什么补偿,可以给我提。”
听了这话,项子回眼睛一亮,这个嘛,要什么好处呢??
黄洛拂见项子回此时贼眉鼠眼的,立马补充道,“你提的要求千万不要太过分!你若敢提那种要求······”
项子回见她停了下来,面色古怪地问道,“提哪种要求?”
“反正,不要太过分,撑死赔你一件中品灵器,再多,再多你还是杀了我吧。”黄洛拂俏脸一横,不再说话。
项子回一阵无语,这丫头表现的怪血性。他在心里盘算了片刻,“这样吧,倘若你摘下面纱让我看一眼,我就原谅你了。”
黄洛拂闻言,眨了眨眼睛问道,“真的?”
“真的!”
“那你可看好了!”说着她玉手轻解面纱,白纱缓落。
项子回凝神注视,只见是一张清纯绝美面玉容。他欲再看清,却见一层虚幻的白雾升腾,他再一看,却见黄洛拂一把又系上面纱。
项子回心中一阵失落,不免开口道,“哎,你···”
黄洛拂却换上一副高冷的面容,淡淡道,“这装心事了却,我想灵徒九级可待,多谢项师弟的谅解了。待会你的两位师弟醒来,就自行离去吧,恕我不送。”
闻言,项子回真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