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恶瞪了瞪眼，反应过来捂着嘴巴偷瞧着秦素，秦素微挑着眉头，面带微笑地看着翟凌云。黑狼在一旁直呼受不了。
不过倒是闹腾得比谁都欢。
这句话说出来的效果就是导致即便名丹大会结束之后，他人在谈论起秦素时，都是一派小心翼翼。
连大声呼口气都没。
中年人被一句话呛了回来，似是想起之前这些人对秦素的议论，或是其他原因，竟是保持了沉默。
想看好戏的人开始在场中扫视那些释放出强大气息的高手，可是光有气息却不见人影，除了一名中年人，其他人并没有吭声。
海蓝看向中年，面色微微一变，疑惑地自喃，“怎么是他……欧阳勤，他不是死了一百多年了吗？”
一名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达到十级的高手，海蓝不敢猜测他现在有什么样的实力。
水银自信地看向翟凌云，别说欧阳勤现在没有想动手的念头，就算他想在决斗会场跟翟凌云决斗。
水银也自信，翟凌云必胜。对翟凌云的实力，她从来没有过怀疑。
保持沉默的会场，翟凌云成为唯一的焦点，他迈步走到秦素面前，牵起了她的手，又从容地走向门口的方向。
从初试开始到结束，后面发生的小意外，翟凌云都亲自解决，向十万多双眼睛挑明了一件事，秦素是他的人。
谁敢动，绝对没有好下场。
这一层的深意，直到两人离开之后，还待在观众席不肯离开的众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若不是……只怕今天的初试过后，秦素所要面临的将是无穷无尽的暗杀。一名有潜力的药师，不能得到只能毁之。
在场多少贵族，多少权贵，他们能够动用的人脉可不止表面见到的一丁点。
从隐藏在贵宾席跟观众席不动声色的强大气息，就能隐约猜到这个十万人的会场中，隐藏的高手，绝不在少数。
封寒林与楚司三人下场的撑腰，其中也多少有这个成分在里面。药师界，不是他们想的那么干净。
他们的本意，就是想借着身份让这些人有所顾忌。特别还有小恶这头超级神兽，只怕有不少人动心了。
“是不是太高调了？”翟凌云止住脚步，回身看向秦素。
秦素回视向他，“不是，我只是在想另一件事。”
“嗯？”
叶可可跟黄文龙他们早已经在外面等着，见到秦素他们出来立刻迎了上去，正巧见到秦素蹙着眉头，唇角微扬地靠近翟凌云，一字字地说道，“原来你有邀请函……”
翟凌云皱着眉头，闻着她靠近的身子泛出的清香，心思一转，动作极快地低头在她嘴唇上轻啄了一口，又抽身离开。
对上秦素一副僵硬的表情，他认真地说，“我忘记了。”
秦素：“……”
不远处叶可可跟黄文龙四人石化在原地。
眼睁睁地看着翟凌云拉着被这一招震得没回过神的秦素离开没有跟上，小恶跟黑狼也一时没了动作。
黄文龙一声大叫，唤回了他们的理智。
“靠，老子刚才看到了什么？翟凌云在非礼妹子？”
“那是亲亲！”叶可可一脸认真地驳回。
“不对，那是阴谋。”赵小俊邪气一笑，“翟变、态他在转移话题……”
欧永星黑着脸，“这用的也太阴险了。”
小恶与黑狼对视一眼，嗖地一声追了上去。
“色胚，你又欺负娘亲！”
“嗷嗷，小子，你动作什么时候这么麻利了！”两宠的叫声紧追在后，封寒林跟叶昊天他们刚一出来耳旁就飘来了这几句。
再加上黄文龙几人的愤愤表情，聪明的三人也隐约猜到了什么，封寒林收起折扇，“这动作是挺快的。”
魅闻言无奈摇头，闪身带着封寒林消失在原地，追上前面秦素他们。
楚司嘴角忍不住抽搐，可他又不能甩下担子就走人，对叶昊天递了个眼色，“你们先回去，我后到。”
佣兵工会有些事还需要他处理。
叶昊天加上叶可可他们一起离开，并不着急追上去，黄文龙在后面疑惑地瞅着他，“你不着急？”
“急什么？”
“翟凌云会把妹子吃干抹净……”黄文龙露出一口白牙笑得淫（和谐）荡说。
“你在说这事？”叶昊天挑了挑眉头，“封寒林不是已经追上去了吗？”
“……”四人面色一阵古怪，叶可可吃惊地打量着叶昊天，一脸凝重地说，“二哥，你变了。”
“什么？”
“你把封寒林推上去被打，然后你坐享其成是吗？！”叶可可兴奋地说，“你真的开窍了啊，不是榆木疙瘩了。”
“……不是，我来不及阻止而已。”
黄文龙几人一脸鄙夷。
这一行人走光之后，一道清俊的身影慢吞吞地腾着步子，阳光拉长了他的影子，干净的眼睛明亮似镜。
若温站在秦素之前的位置逗留了片刻，直到身后悄无声息地跟了一道黑影。
“少主。”
“你做的不错。”若温的声音如他的人一般纯澈干净，与身后阴暗的影子似乎在两个世界，影子似是一个谦卑的侍从，毕恭毕敬地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向着另外一个方向消失。
隐约有若温轻描淡写的声音飘来。“第一回合的考题不会太难，你不用掩藏实力。”
“是。”
————
见会场慢慢散去的人群，药师剩余的也不过零零落落数人，冯究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第一回合的试题……还没宣布呢。
“去发帖子吧，照着名单上的地址，将第一回合的试题送到各位药师手中。”
“是。”侍者恭敬地应道。
离开会场的叶子昂听着张一凡为叶昊天转达的话，挑眉反问：“你们是同学？”
张一凡只是怔了下就反应过来叶子昂问的是谁，“嗯，她跟我们同校，很聪慧的女子……”话不多的张一凡简单地说了一下秦素的事。
从秦素进学院跟年级测试上的表现，他只着重挑了几句说。
话间他细心地注意到了叶子昂似乎在走神，这点发现让他心脏紧紧一跳，大殿下走神……这就跟叶昊天从今往后不会睡懒觉的一样，堪称一大奇事啊！
张一凡不着痕迹地压下心底震惊，再一看，叶子昂目光清明，哪里有走神的迹象，这么一晃眼，他觉得自己看错的可能性比较高。
“这么说，他们都呆在清云街了。”自言自语的一句呢喃，衬得他别有深意的微笑，让人头皮一阵发麻。
张一凡不知为何有一种秦素要惨了的错觉。
“告诉他，想做的事就去做，不用经过我同意。”叶子昂进宫之前抛下的一句话，让张一凡目光变得肃重。
这句话的含义其他人也许不懂，但张一凡却明白，大殿下这是给叶昊天放权势，这个男人，也许时时刻刻都在算计别人，可对叶昊天跟叶可可，却是没话说。
叶昊天能有现在的轻松，绝对离不开叶子昂的帮助，祁临国所有的担子都被叶子昂一个人揽在身上，甚至在这之前，他一个人承担隐瞒皇帝病重，跟处理国事，外出寻药等等一切责任。
就连名丹大会，还是在他一手促成中才能传遍两个大陆，吸引众多炼药师前来，为的就是救回他们的父亲。
心狠手辣，叶子昂不是没有，叶子昂狠起来时，连他都会发怵。而叶子昂想做的，也从来没有失手过。
张一凡恭送他进宫，眼底有着思量，大殿下的行事很难让人猜透，但他却隐约感觉到了，他似乎也有点偏袒秦素的意向，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思索间张一凡转身走向清云街的方向，可在他面前，一头火红色的长发映入眼帘，丽萨拦在他面前，“我要见叶昊天。”
张一凡嘴角抽了抽，“你跟踪我这么久就为了这个？”
“不见到叶昊天我绝对不走。”
“丽萨……”
“他外出历练回来就直奔皇宫，也从来不来看我，我如果不去见他，他只怕早就把我忘了吧。”丽萨冷声说，抬眼坚定一字字道，“你肯定知道他在哪里，我一定要见他！不然我就住到你府里去！”
张一凡脸一黑：“……”
冷清的会场，已经走剩下不多的人，空空荡荡的会场门口，把守的人也逐渐离开，一男一女前后来到决斗会场。
静静地扫视周围的目光，似乎在想象之前在这里发生的一幕幕。
男子琥珀色的眼睛透着历事后的沉稳，华贵的长袍与玉冠，代表他不凡的身份，上位者的气势从他举止间点滴流露。
在他身后的女子，蓝色长裙贴身，衬得她身材火辣，长发利落地束起，与秦素有三分相似的五官，透着一股提不起精神的苍白。
失色的唇瓣紧紧地抿着。
与莫北辰一路走来，听到关于那个人的传言，她的脸色就会更白一分。
“秦沁。”
“陛下。”秦沁回了神，对莫北辰心悸地躬身，她与秦茜不同，无法做到跟这个男人并肩而立，对他，秦沁始终有着害怕。
“走吧。”莫北辰抬脚走在前面，空荡荡的会场看不到其他痕迹。秦沁战战兢兢地跟在他之后，两人连一刻钟都没呆足，就又离开。
期间秦沁一直沉默不语，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冲动地求莫北辰带她来，只知道当听到秦素没死，她有多么地希望见到她，不是怀念，而是恨与不甘。
她想见见这个害得她家不成家，一生都活在她的阴影下的女子！所以她第一次鼓起了胆子，跑去求莫北辰。
而莫北辰竟然出乎她意料的同意了。
可现在……她又有点后悔了，她没有她所想象的落魄，而是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
“你想回去？”莫北辰一语道破了她的心事，犀利的眼神看进了她的心底，秦沁身子绷紧，“你害怕了。”莫北辰平静地问。
秦沁猛地抬头，逞强地从牙缝间蹦出了两个字，“不怕。”
“我是怕我会忍不住杀了她，”瞥见莫北辰嘴角边的轻嘲，秦沁麻木地说，“我也知道我杀不了她，连秦茜都输给了她，不过无所谓，没有人能笑到最后，她也一定是。”
莫北辰静静地凝视了她片刻，抬步缓缓离开，“我真怀疑你们是不是姐妹。”
落在最后的秦沁自嘲，“我也这么怀疑过……”就算是自诩聪明的秦茜，恐怕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吧……
离开会场的两人，秦沁落在最后面失神地走着，没有焦距的眼神随意地扫过大街，却在某道狼狈的佝偻身影上顿住……
时光匆匆，人影穿梭而过，可是秦沁的步伐却再也抬不起来，也没注意到前面的莫北辰早已经不见影子，她的目光只停留在那一簇花白的青丝上。
“秦茜……”她不敢相信地唤了一声。
仿若听觉迟钝的老人家，那道身影低埋的头隔了很久才抬起来，清楚地看见那张脸，秦沁的泪倏地滚落，
“四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