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冷冷清清的房间,突如其来的指责,我的情绪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失控。
“你们想说什么就说,别给我沉默。”
“一轩,你不要生气,阿染她会这样也是一时激动,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好好聊,先喝杯水吧!”橙子递过来一杯水,我犹豫了下,还是接了。
掌心的温度无法传到身体,只是停留在表面后,一离开,就冻的可怕,这样毫无暖意的杯子,我却还是烫到了唇。
“昨天珉笙偷偷来学校,晚修时我跟他提起过你生病了,他说想来看你,我看时间不对,就没让他来。以为昨晚他和阿景他们一起,谁知道,他在晚修没结束之前就不道而别。早上听阿景说,才知道,昨晚阿景在下面想办法拖住阿姨,然后他拿药上来看你。”
安荼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可在我眼里,这根本就没什么,如果今天不是因为阿染,她们这样冲上来吗?
“我不懂你们的意思,你们是来兴师问罪的?”
安荼坐在我的床头不说话,而橙子欲言又止,碧允只是静静的看着我,阿染和柚子则大口大口的抽着烟。
我笑,开始咯咯的笑,笑的莫名其妙,笑的无可奈何,笑的眼泪直掉。
“别笑了,我只是不懂你为什么要对我们躲避他的关心,如果他知道了,你知道他会多难过吗?”阿染就手中的烟头熄灭,扔在一个罐子里,发出“吱”的一声,里面有水。
我看着她,示意她继续。
又点起了一根,空气里传来浓浓的烟味,我早已麻木。
“你知道那晚他进警局之前做了什么吗?”
柚子用夹着烟的手指指着我,我忍住心中怒气,听她们一字一句的说下去。
“他在哭着喊着你的名字,问你为什么可以狠心当作以往不存在,他拼命的道歉,只希望能和你重新来过。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男生,我知道他是真心的。可是两个月了,你却一直无动于衷,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那段感情,如果你真的喜欢过他,那么你就还会留恋,那么你就会给他机会,但现在的你,就连他小小的关心都逃避,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阿染的情绪有些激动,被一旁的碧允拼命念道:“别激动你!”
我笑笑,“阿染,你是站在什么角度说的,到底谁才是你的姐妹!为什么你只知道一个劲说我,为什么就不可以来关心我,哈哈!算是我自作多情!”
“不,一轩,你太可怕了!对待感情你实在冷静的可怕,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我也不懂你的想法,你什么都不说,我们怎么知道,你又何时,对我敞开心扉过?”
阿染,这就是你对我相处两年的看法吗?
冷静?我冷静的快要崩溃了!
“算了,我不想说什么,我累了。”说着就想睡下,却一把被阿染提起。
“我不许你逃避,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这样的不温不热,这样的不清不白,这样的关系只会让两人更加痛苦,只要你说明白,我可以让他不再傻傻的对你付出。”
“阿染,你冷静些!”安荼试图将阿染抓着我的手拿开,却不见效果。
“啪!”
这是我第一次打人,掌心是热辣辣的痛,眼睛也是干涩的痛,喉间仿佛被堵了厚厚重重的东西,让我呼吸困难。
所有的人都很震惊,平时看起来娇小柔弱的我,竟然也会打人,而且是打阿染。
“一轩……”橙子比我还先流下眼泪,声音已经哽咽。
“纠缠不清的人不是我,暧昧不休的人也不是我,当初分手的时候,我就打算将两人的关系撇清。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他在和我交往之前已经有女朋友,而我,就是那个不要脸的小三,让他和她女朋友分手。他是轻松了,没了那个还有我,可是我呢,我的初恋就是作为一个第三者进入别人的爱情游戏,然后很聪明的拆散了别人,拥有了他吗?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情我不能接受。”
我激动的紧紧抓着阿染的衣领,有些发疯似得的叫嚷着。
“我恨他的爱情游戏,我恨他……”
泪水咸咸的,无辜的落下,我的胸口,窒息般难受……
头沉重的厉害,脑袋却又清醒的可怕,我多希望,这一秒,我可以昏倒,然后什么都不闻不问。
“你恨他?你怎么可以恨他?”阿染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安荼手扶着阿染,拉着她做好。柚子也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很惊讶对不对?你们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因为他发了酒疯,因为他颓废的玩弄自己的身体,所以你们觉得他可怜,觉得他为情而伤,为我而哭。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我要的爱情即便不能走多远,至少两人真心面对。我什么都不说,都不做,不代表我没心没肺,难道只有像他那样子,你们才会对我同情,觉得我其实是个受害者,哈!别吵我,我只想静静躺一会,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抽回刚才就躺在安荼掌心中的手,我冷冷的看了大家一眼,将背转向大家,脸贴着墙壁。
整个宿舍安静的可怕,她们此时的眼里是震惊,还是愧疚,我统统都不想管,我知道,自己此时可以说是整个身心都累。
想着一个人的无奈,回忆起了阿sa说过话:一个人搭上号码错误的公车,是永远回不了家的。
我下了车,却发现所有的人都抛弃了我,难道我必须一错再错,才不会失去现在拥有……
隐约中还能听到橙子的啜泣声,一下一下的,让我好心烦,却不想说什么,我知道,她是在同情我……
“一轩,不是这样的,你给我起来,事实不是这样的。”
阿染突然哭着喊着叫着我,拉扯着我的被子,我紧紧揪着被子不放,将身体躲在被子里。
“一轩,珉笙之前的确是不对,可是他现在是认真的,他是认真的,你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你们重新来过好不好?一轩,一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