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叽叽~你好可怜啊,我请你吧。”
“缇娜——”
“嗯?”
“有人跟你说过你笑起来有点像某种啮齿类小动物么?”
“没有。只有人说我有食腐动物的眼神。”金发妞撇嘴。
她们去的是学校附近一间餐馆。和所有学生聚集的地方一样,餐馆食物朴素美味,分量足,价钱合理。
两人谈的话题从电子学在分子生物学和基因工程上的最新应用,迅速扩展到马可是怎么认识小白的,还有他的某些变态爱好,又跳到小白喜欢的那个笨蛋身上。
“是个ET。”小白简单的说。
“这么说我就能想象得到他的为人了。”缇娜挥手叫服务员结账,“但是你没想过么?男人和我们本来就不是同一种生物啊。从基因角度上来说,我们进化成人的时间比他们早几万年呢。”
小白托着下巴,“是有这种说法。”她陷入沉思,这么想的话,即使同一个星球上的男女也不是同种生物,那么,另一个星球来的艾尔,好像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那天晚上小白又给妈妈写邮件。
想了很久,她写了一句话,“妈妈,我们吵架了。”
夜里,她听到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窗口。
雨下了一整夜。直到她出门还是没有停止的意思。
论坛的第二天要比昨天有趣得多。小白记录了很多笔记,她趁午休的时候把这些笔记一一整理。回去写个报告什么的,季末交给萝丝阿姨,没准能拿回来点差旅费呢。
缇娜那天中午没有出现,她似乎是挺忙的。
下午论坛结束,下了一整天的大雨终于停了。
小白孤零零的走回旅社,一推开门接待台里坐着的老板娘大妈就冲她热情招手,“你有访客!”
“我?”
老板娘眨眨眼,“是个金发美男子,他在花园旁边的暖房那里呢。”
小白的心静止一下嘭嘭的剧烈跳动。
艾尔!他来了。
她顺着老板娘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玻璃暖房里有一个年轻男子背对着她们坐在小沙发上。
小白推开暖房的门,原本雀跃得像香槟杯里的泡泡的心一下子沉下去。
一脸倦容靠在沙发背上睡着的金发美男子是马可。
看到在花房等她的人并不是她所期待的这一刻,小白才知道她有多想艾尔。因为她所感到的失望分量十分沉重。
她浑身的力气忽然消失,鼻腔里像是吸进去了一大口冷空气那样酸酸的。
呆了几秒钟,她轻轻呼气,转过身——
旅馆老板娘推开玻璃门,一脸八卦的兴奋,“你又有访客了!”
在她胖胖的身后跟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家伙。
小白的双眼在看到这笨蛋的瞬间变得潮湿,她垂在身侧的指尖在微微颤抖,她的双膝软弱,她的喉咙里有一团软软的棉花,让她说不出什么,只能带着鼻音对他说出一个简单的词,“嗨。”
兴致勃勃的靠在门边等着看真人演出的青春偶像剧的大妈得到了极大的精神满足,看来后来的这位才是正主。
艾尔凝视着小白,觉得千言万语噎在喉咙口反而噎得说不出一个字,所以他也只简单的回应,“嗨。”
然后他把湿漉漉的金发向后拢,有点抱歉的小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没想到会遇到风暴。”
小白摇摇手,把手指放在唇上做个别说话的样子。她抿着唇笑了。
从争吵之后,她这时第一次主动拉起艾尔的手,带着他向外走,压低声音,“别吵醒马可。”
她把艾尔带到她的房间。
“你冷么?”她把自己的大浴巾递给他,“对不起这里不提供毛巾,所以只有我的,还用了两天。”
“没关系。”艾尔把浴巾罩在脑袋上揉揉头发,“嗯……我来,是想……想……”
我想道歉。
我不该问你暂时不想告诉我的事。
所有人都说这种时候我只要给你支持就好了。
对不起我是笨蛋。
这些话在他嘴边转了个圈,最后变成,“Happy Valentine’s day。”
看到他一时害羞一时后悔的表情,小白大概猜得到他真正想说的是什么,于是她也回应,“Happy Valentine’s day。”
“啊糟糕。”艾尔把毛巾放下,捡起他一进门就脱下来扔在地上的外套,从内袋里取出一盒已经压扁的巧克力,颓丧的坐在床上,“这个……本来是打算晚餐之后送给你的,不过,我看它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小白拆开包装,房间里立刻充溢着酒香,她拿了一颗看不出原本形状的巧克力放进嘴里,“是酒心巧克力啊。”
她递给艾尔一颗,眯起眼睛,“是苏格兰威士忌么?”
艾尔接住糖并没有吃,他呆呆的看着她。
“你怎么不吃?挺好吃的。”小白戳他心口一下,“你……”
她没能继续说下去。
因为艾尔的唇紧紧贴着她的。
他吻我了?
吻我了?
啊?
小白本能的闭上眼睛想要专心体会,可艾尔已经松开她后退。
她疑惑张开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艾尔?”
听到她呼唤自己的声音是如此甜软,他心中的犹豫瞬间消失,他低声应她,“我在。”然后抓住她的双肩,呼吸放轻,用嘴唇碰碰她的,像是蝴蝶和花朵之间轻柔的触碰和敏感的互相问候。
这次的亲吻仍然浅尝辄止,他再次拉开一点距离看看她。在他离开之后她并没像刚才那样睁开眼睛,她微仰着脸,阖着双眼,长长的睫毛被他们头顶橙色的吊灯照着,尖端有金色温暖的亮点,她的两颊已经变成玫瑰色,嘴唇的颜色却还是浅粉红,刚睡醒的花朵般微微张开,像是在等待着他。
这种几乎可以被理解为邀请的姿态让他以最具原始侵占性的姿态再次吻上她的唇。片刻之前温柔的试探转瞬间变成贪婪急切的吮吸轻咬,还留在她唇齿间的酒香、甜苦的巧克力味被掠夺过来。
艾尔不知道,小白也像他观察她那样偷偷观察过他。
在他紧紧拥抱她的时候她的眼睛张开一条细细的缝,看到他微微皱眉,表情像是个为某些说出来会令大人发笑的事情而苦恼的小孩子。之后,他的吻也让她觉得他是苦恼的孩子。一个既想要一口气把手里的冰淇淋吞进口中,又十分舍不得所以只好一小口一小口****的孩子。
不过,这个小孩很快就变得放肆贪婪,他的一只手托着她的后颈让她只能对他侵略性的行为接受,他的另一只手把她抱得更紧,两人的肉体之间几乎不留缝隙。
艾尔的羊绒衫上还带着点潮气,这种潮气在他侵近时似乎被他和她的体温烫出蒸汽,混杂他身上那种特有的气味,无孔不入的入侵小白的神经,让她变得更柔软,更配合,也让她更紧张,在他更加主动的时候不能克制的发抖。
她像要溺水的人那样,紧紧抱住他的颈项。他颈后的头发穿过她的指缝,她的指甲平时都会修得很短,但这两天没有修剪,她的指尖陷进他的颈侧的肌肤,让他感到微微的刺痛。
当艾尔托着她后颈的手滑到她腰上时,小白喉咙里发出悠长暧昧的一声“唔~”,这种声音类似某种提示,让他觉得,这个带着酒香与甜苦的吻似乎只是一个开始。
所以,艾尔顺应本能,扶着她的腰,微微调整重心,十分自然并且毫不费力的就把小白压倒在床上了。
听到野性呼唤的艾尔很自然也没不怎么费力的就把小白压到身下了。
由坐着变成躺着的时候小白才如梦初醒,她依旧朦胧迷醉的眼睛微微张开,看到艾尔抬起一只手把他的毛衣脱下来随手一扔。
“嗯?”喂喂,等等你想干什么?你想要做的不会和我想的一样吧?
看到艾尔拉开衬衫扣子的时候,小白推开他一骨碌坐起来,“你——”
“我热了。”艾尔立刻一脸无辜,“怎么了?”
“……”真的是我想太多了么?小白沉默了。
“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呀?”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的艾尔露出个让她恼怒的笑容。
“不干什么。”小白斜着眼睛瞪他一眼,把头转向一边,满脸通红。
“嗯……”艾尔抬起头看看吊灯,喃喃自语似的说,“也许可以再一起吃块巧克力。”
“嗯?”小白回过头,他已经俯首过来,唇间带着微醺的酒香在她耳边低声说,“这次吃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