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新鞋子做出来了。慕容老师试穿了后,说比第一次的鞋子更好穿,而且脚不容易出汗。脚不出汗,脚板磨破的几率就降低了很多。检测室里也有了结果,这款新做的鞋子各项测试都符合要求。慕容老师非常高兴,马上把这个喜讯传回了学校。
慕容老师下了订单,生产部经理答应在一个星期内把鞋子送到学校去。慕容老师松像完成了一件大事情似的,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离开奥康集团总部的时候,我把画家和东方姐妹的事说给了大哥听,并告诉大哥画家已经去世了。“天才多薄命。小兵,做大哥的对不起你。”大哥泪流满面,握着我的手在颤抖着,“小兵葬在了什么地方?我想去看看他,把他带回到父母身边。”我告诉大哥,画家就葬在了他摔死的那个地方,那地方很高很险要,很多年没有人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得到。我们又是一阵唏嘘。
到了机场,大哥说什么也不肯让我回北京去。他说他还在原来的城市里,一直没有离开过。一来守着父母,二来想等我们回去能找到他。“我们的老房子,还没有拆。我一直保留着,就梦想有一天你和小兵能找来。没想到小兵先走一步了。”大哥说,“为了这间老房子,我没少和城建局的人争吵过,他们一定要拆,我偏不让他们拆。我想啊,万一这房子拆了,你们即使回来,也找不到我了。”
我犟不过大哥,只好把机票改签,和大哥回到我出生的城市。欧春暖、汪峰则和慕容老师一起回北京去了。
这是一座长江沿岸的大城市,很美很大。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大哥把我带回了老房子,老房子坐落在一片高档住宅小区的后面,显得非常突兀。大哥打开门,没想到里面收拾得很干净,没有一点陈旧的气息。“你经常回来看吗?”我问他。“我每个星期都要回来一次的,有时候夜里睡不着,我也会过来看看。我的房子就在小区里。本来我们家的老房子拆了,我就能免费得到一套房子的,后来,开发商说给我两套,我都没答应。”大哥说,“如果小兵回来,他一定记得这个房子的。在孤儿院的时候,我常常在夜里把他接回家来住。第二天天刚亮又把他送回去。”
大哥把我带到楼上,开了窗子,窗子口的写字台上放着两个骨灰盒,一个是爸爸的,一个是妈妈。“爸,妈,我把江流儿带会来了。”大哥说。我低着头站在这两个骨灰盒前面,想努力回忆起一点儿时的记忆来,竟不能如愿。我用手抚摸着两个骨灰盒,就像抚摸着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骨灰盒擦拭得很干净,大理石的面上反射出柔和的光来。我想有大哥这样陪着父母,父母一定不会寂寞的。
“爸,妈,请你们原谅,小兵回不来了,我没有把他照顾好。”大哥充满了深深的自责。
我们上了香,祭奠了父母,下得楼来。大哥叹口气说:“老房子的保卫战终于可以结束了。这些年来多亏了爸的几个老同学,老同事,要不这个房子早就拆掉了。”想着大哥保卫这个老房子所做的种种努力,我的心头又是一阵激动。
“好了,不说了,到我的房子里去,你一定得住上几天。”大哥说,“这几年我也算有点出息了,挣了不少钱。在这个小区里买了两套房子。我就想给那些打我家老房子主意的人看看,我不出卖老房子,照样能住得起高档的小区套房。”
我们乘着电梯上了楼,大嫂开着门在等我们了。“你又去看老房子了?”大嫂问。大哥点点头。大嫂告诉我,为了老房子他敢跟人家拼命,好像老房子里埋着一个金库似的。我知道大嫂不了解大哥心里的苦楚,这座老房子在大哥眼里就是联系我们兄弟三人的纽带。谁要是想动这个纽带,大哥当然不肯的。
“我还有一套房子,都装修好了的。就等着哪一天你和小兵回来用得上。”大哥说,“你要是愿意回来,那套房子就送给你住。”
我说自己在北京有了工作,也放不开那边的养父母,现在是回不来这座城市了。大哥有些伤感,一个劲地劝酒。我们两个又喝醉了。
我回到松兰堡的第二天,奥康皮鞋也送到了,是营销部总经理亲自送过来了。学校的领导答谢后,还破例让营销部总经理观看了姑娘们的礼仪训练和表演。
姑娘们穿上新的皮鞋心情格外轻松。营销部总经理告诉姑娘们,为了减轻她们在礼仪服务中的疲劳,每双鞋子都做了减重处理,比普通的女鞋轻了20克。别小看这20克,一天走下来,可是一个大数目。鞋子的底上加了一层高分子的耐磨海绵,既能吸汗,又减轻了对脚底的磨损,基本上不会伤着脚。姑娘们走了几步,感觉真的很好,就连几个脚板伤口还没愈合的姑娘,也没有感觉到多大的疼痛。
鞋子有两款颜色,一款是黑色的,庄重大方;另一款是中国红的,热情轻巧。姑娘们偷偷地说,穿上这皮鞋,自己真的像变成了天使似的,想张开翅膀在蔚蓝的天空下飞翔一圈。
“我还告诉大家一个秘密。”营销部总经理说,“你们还可以穿着这个皮鞋跳舞,甚至跳芭蕾都行。这种皮鞋看起来骨架很硬,其实很柔软的,软到什么程度呢?就像你们的棉布舞鞋一样。”营销部总经理从盒子里抓起一双皮鞋来,像揉棉布舞鞋一样揉来揉去,一放手,皮鞋慢慢地收缩,又回复成原来的样子。大家看得目瞪口呆。
这次姑娘们展示的内容有三块,一是站姿表演,二是托盘颁奖演练,三是舞蹈表演。
当得知姑娘们每次站姿练习的时候都穿着高跟鞋,头上顶一本书,双膝内侧夹一张纸,一站就是一个小时,营销部总经理由衷地佩服。当然他最关心的不仅仅是姑娘们怎样艰苦地练习,而是在一个小时艰苦站姿练习后,姑娘们的反应以及皮鞋的状态。
“你觉得皮鞋在实际使用和实验室测试中会有不同吗?”汪峰问我。我说不上来。
营销部总经理说:“应该没有多大不同的。我们的试验室测试基本上能够模拟不同的穿法和磨损状态。”
“如果你们的产品能够推广到市场上来,就更好了。我们女同胞就不必为高跟鞋而恐惧。”欧春暖说。
营销部总经理表示,等经过姑娘们实际检测后,他们将把这款新鞋推广到市场上,让所有的女性都能穿上奥运姑娘的鞋子。欧春暖甜甜地笑了,看把她美的。
一个小时的站姿练习结束了。
“姑娘们,感觉怎么样?”慕容老师问。
很多姑娘都哭了,把慕容老师吓了一跳。“怎么啦?鞋子还不合脚吗?”慕容老师问。营销部总经理的心也绷得紧紧的。哭着的姑娘突然笑了起来,她们说:“慕容老师,你要是早点给我们找到这样的鞋子,我们也就不用遭这么多痛苦了。”哦!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然后是托盘颁奖演练,然后是舞蹈表演。
高豆豆要姑娘们表演的正好是一段民族舞。“快换鞋子吧。”他说。
“不用换了,穿着皮鞋也能跳。”营销部总经理说。
“穿着皮鞋能跳舞?”高豆豆不相信。
“试试看就知道了。”
“好。”高豆豆把姑娘们集合起来,分成了五组,一组一组地跳。舞蹈是根据云南少数民族《阿细跳月》改变的,热情轻快,节奏细密,对穿着高跟鞋跳的姑娘确实是一个考验。刚开始的时候,她们害怕鞋子会突然脱落出来,或者鞋后跟会扭着了,跳得很小心。过了一会儿,姑娘们发现自己多虑了,才放开手脚跳了起来。
一曲完毕,排练厅里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我们用力地鼓掌,姑娘们也用力地鼓掌。高豆豆看得愣在一边。
“怎么样?”营销部总经理问高豆豆。
“真不错。”高豆豆说。
“水泡、烂脚,我要和你们告别了。”一个姑娘说。排练厅里又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来,这一次姑娘们是为自己鼓掌了。
从排练厅里出来的时候,我又碰到了在玻璃窗外观看的浪无痕。“现在你认得江鸿影了吗?”我问他。他点了点头,告诉我,现在无论江鸿影站到哪里去,他都能很快地把她找出来,因为有感觉了。
“有什么感觉?”我问他。他羞涩地笑了笑,说:“心有灵犀一点通嘛,我现在就是不戴眼镜也能感觉到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