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师。”身后有人在喊。
宋纲回头一看,正是陈紫若。“紫若。”宋纲笑着说。他刚想把校长的决定告诉她,紫若把一封信塞在他手里跑了。“紫若。”宋纲大声地喊着。紫若拐过第三幢宿舍楼,不见了。她跑得那么快,宋纲觉得她好像在掩饰着什么,他愣愣地着望第三幢宿舍楼的拐角处,后悔自己对她说重了一些。“一个女孩子想出一下风头,也没有什么错。”宋纲想。
他刚展开信,就被东方月逮住了。“我打你手机你都不接,原来是躲着看情书呢。”东方月说,“去我那里吃饭吧。把白晶晶叫上。”宋纲说白晶晶她们可能吃过晚饭了。“吃了也没关系。我找她有点事。”东方月说。她告诉宋纲,冷月眉也叫来了,一起热闹热闹。
宋纲到餐厅里一看,白晶晶正好吃了饭。他把白晶晶叫了出来。三个人一起向东方月家走去。
“宋老师,你找我有事吗?”白晶晶问宋纲。
“哦,是东方老师找你有事。”宋纲说。
白晶晶好奇地看着东方月,东方月笑了笑。白晶晶觉得东方月的笑很亲切。“东方老师,你真漂亮。”白晶晶说。东方月拉住白晶晶的手。白晶晶觉得东方月的手在轻微地颤抖。“东方老师这是怎么啦?”她想。
“我想认你做妹妹,行吗?”走到老屋门口的时候,东方月对白晶晶说,“我和江流儿一起去看过你妈妈了。你妈妈真苦。”白晶晶躲到墙边哭了起来,不肯进去。“有姐姐在,你什么都不用操心。”东方月安慰她。“姐姐。”白晶晶抱住东方月放声大哭。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很坚强,一直把自己那颗渴望温情的心包裹得紧紧的。现在突然冒出个又漂亮又有钱的姐姐来,怎不让她激动万分?而且她听同学们说过,东方月是最容易相处的老师,从来不发脾气。
“不要哭了。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把眼泪擦了,很多人都在等着我们呢。”东方月拿出纸巾轻轻拭去白晶晶脸上的泪水。白晶晶抬起头叫了声姐姐。“哎。”东方月心里也涌起了一股暖流。自从和东方柳娘闹翻,离开村子后,她再也没有体验过亲情了。
黄阿姨已经把晚餐准备好了,摆了满满的一桌。法拉利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按捺不住要动筷子了。可是他不会用筷子,他偷偷问欧春暖。欧春暖用手势给他示范了一下。他摇摇头,表示不明白。
宋纲在冷月眉身边坐下来。冷月眉轻轻地把椅子移了一下,不让自己和宋纲靠得太近。“月眉,你还生我的气呀。”宋纲说。“没有。”冷月眉说。她把宋纲冷落在一边,对白晶晶问这问那。宋纲几次想插话,都被冷月眉封住了。宋纲站起来想离开。东方月看见了,连忙把宋纲按下去。“月眉,你和宋纲去楼上帮我再搬两张椅子下来好吗?”东方月说。
冷月眉站起来,噔噔噔上楼去,宋纲赶紧跟了上去。走完楼梯,宋纲追上了冷月眉。“月眉,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呢?”宋纲拉住了冷月眉的手。冷月眉没抽回自己的手,也不看宋纲。宋纲知道她心里的疙瘩还没有消除掉。“月眉。我真的是在帮助张栖桐走出心理的阴影。我想帮她进入奥运颁奖礼仪队。”宋纲说。“搬椅子。”冷月眉把手从宋纲的手里抽出来,搬起一张椅子就走。宋纲也只好拿了一张跟下去。
东方月给大家倒上酒。宋纲说白晶晶不能喝,东方月把白晶晶的酒换成了饮料。“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有这么多的朋友聚在一起。”东方月说,“今天也是个特殊的日子,因为从今天起,我有了一个妹妹。她就是白晶晶。”东方月拉着白晶晶的手站了起来。我们都举杯向她们祝贺。“我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对我的关心。我为美丽又善良的姐姐感到骄傲。”白晶晶说,幸福的泪水在她的眼睛里闪动着。
“为你认了个好妹妹干杯。”我举杯向东方月祝贺。东方月一高兴把满杯的红酒一饮而尽。汪峰也敬东方月,东方月又喝了一杯。
“她很能喝。”法拉利对欧春暖说,“她们为什么要喝酒?”欧春暖告诉法拉利东方月认白晶晶做干妹妹。“什么是干妹妹?”法拉利又问。“就是把本来不是妹妹的人认作妹妹。”欧春暖说。
东方月把一个白金戒指送给白晶晶。白晶晶不肯受。东方月就生气了:“你还不把我当姐姐对不对?”白晶晶只好收了白金戒指,她快活地搂着东方月叫了声姐姐。东方月又送给白晶晶几身衣服,让她先回去,晚上还有两节课等着她呢。
“那位发照片的姑娘找到了吗?”欧春暖问宋纲。宋纲说找到了。欧春暖又问他学校对那为姑娘做了什么处分。宋纲说警告处分。欧春暖宋了口气。宋纲想起陈紫若塞给自己的信,拿出来一看,呆了。陈紫若在信上说,她觉得自己的行为违背了奥运精神,她决定回到普通班去上课。冷月眉看了一眼宋纲,低头喝着闷酒。
我们继续喝酒。法拉利对什么都新鲜,每吃一个菜都问个不停。欧春暖很耐心地给他讲解着。汪峰悄悄对我说:“侵略者来了,你做好战斗准备了没有?”不用他提醒,我早有了危机感。东方月可能是太高兴了,竟喝得醉意十足。黄阿姨把她扶到楼上去睡了。冷月眉说明天要上课站起来向我们告辞,宋纲也站了起来。两个人并肩走了出去。出了院子以后,冷月眉高跟鞋的格达声越来越快,宋纲是在跑着追了。
汪峰笑着说:“宋纲真没用,跑不过一个女的。”
“你也不一定能跑过冷月眉。”欧春暖说。
汪峰说:“我跑不过她就不追她嘛。”
我把欧春暖叫了出来,说有事跟她商量。汪峰偷偷地向我伸了个大拇指。我们沿着路向郊外走去,晚风送来了阵阵凉意。我伸手去拉欧春暖的手,她缩了回去。“你找我有什么事?”她问我。“还记得这条路吗?”我问她,“自从你离开宋兰堡后,每天晚饭后,我仍然要到这条路上来散步。和你在这条路上散步的日子是我最美好的回忆。”欧春暖哼了一声。
我们继续朝前走着。“这条路,你当然有感情了。因为这条路边住着一个爱你的人。”欧春暖说。“我不爱她,我只想帮助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问欧春暖。“可东方月会这么想吗?”欧春暖反问我。我们总是说不到一块去,走几步停一下,走几步停一下。欧春暖明显比以前不爱说话了。
“你是不是有新的朋友了?”我问欧春暖。她摇了摇头。
我们又看到了那条水渠。水还像以前那样流着,水位还是那样高,刚好能没到膝盖。欧春暖一看到水渠就跳了进去,也许是喝了一点酒的缘故,她疯狂地玩着水,把水泼得高高的。我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她竟没有泼我。我的心头一酸,感觉自己和她的距离竟是遥远了。我在水渠边坐下来,抱着头,陷入痛苦之中。
“你下来呀!”欧春暖在叫我,她发现了我的痛苦。我刚跳下去就被欧春暖迎头泼湿了,衬衫湿了,头发上还滴着水。我也毫不客气地把水泼向了她,但我泼得水并不多,我不想把她的衣服全弄湿了。她的衣服要是湿了,就会曲线毕露,迷死人。欧春暖咯咯地躲着,但躲不过。她干脆往我怀里钻,这样我就泼不到她了。
“欧春暖,我爱你。”我一把抱住了她,生怕她逃了似的。“江流儿,你这个坏蛋,你怎么不天天给我打电话,我恨死你了。”欧春暖在我的肩头咬了一口。“嫁给我吧。做我的新娘。”我把欧春暖抱起来,她挂在了我的脖子上,甩甩头发,头往下仰去,让流水漂动着她的长发。我俯下身子去亲她,她一躲整个后背贴在了水面上。欧春暖啊地叫了一声,凉凉的流水已经浸湿了她的肌肤。欧春暖感觉到渠水流过了自己的后背反而不出声了,我们两个吻在了一起。
“嫁给我吧。”我把自己的白玉锁挂在了欧春暖的脖子上。“江流儿,我爱你。”欧春暖贴在我的耳朵上说,“我一直爱着你,你知道吗?我爱你两年多了。你这个坏蛋,为什么直到今天才说呀?”
“我今天再不说,怕是没有机会了。”我笑着说。“你坏死了。”欧春暖说,她搂着我亲了一下。“有人来了。”我说。欧春暖触电似的放开了。“人呢?”她问。我指了指天上的月亮说:“有月老为证,你今生今世再也赖不了。”“你也一样。”欧春暖说。被水浸湿了的欧春暖,像是一枝又滋润又亮艳的桃花儿,美得摄人心魄。